其实阿托莎和他母亲的故事没有那么复杂。
阿托莎当年逃离卡维尔盐漠,是把阿托莎嫁给了一个伊朗军人离开的。
问题是那个伊朗军人从阿富汗回国后是驻守在苏桑盖尔德。
苏桑巴尔德是伊朗和伊拉克的边境城镇,对面正好是费利族的聚居区。
那个伊朗军人也不是个良善之辈,害怕阿托莎跟着她母亲逃走去伊拉克。
于是他想出来一个很神奇的办法:把阿托莎的母亲安置到了萨因代日。
萨因代日的环境肯定比卡维尔盐漠好多了,但是那就是个小山村,基本上就是跟二十年前的龙国山村差不多。
逃出来?
太难了!
而阿托莎的母亲这些年也就在萨因代日靠着在梯田种植小麦和做‘临时婚姻’活了下来。
不过这个事情也让阿托莎和她母亲关系变得很古怪。
一方面阿托莎也明白:如果当年她母亲没有那么做,她现在可能还在卡维尔盐漠里过游牧生活。但是另外她也恨自己母亲把自己嫁给了那个印度军官生了孩子导致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受人白眼。
于是阿托莎现在就这样子——一边是有机会就到萨因代日看望母亲,还让自己母亲照顾自己的孩子,但是和母亲见面就吵。
她母亲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她没等到阿托莎和孩子,就借了个三蹦子往这边跑想看看怎么回事,结果半路抛锚,在这里待了一晚上了。
“鹏哥,胡哥。你们怎么看这个事儿?”张泽问道。
胡二愣耸肩:“用眼看。”
萧鹏则道:“我不看。”
张泽:“???”
胡二愣道:“去评价别人干什么?没意思。他们怎么样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张泽震惊道:“你们知道这个事情不觉得同情吗?”
“不!”萧鹏和胡二愣异口同声道。
萧鹏道:“张泽,你想什么呢?我和阿托莎也没什么关系,在路上都没说什么话,今后也不可能有什么交集,我们管她怎么做呢?”
张泽摇了摇头道:“我知道阿托莎的事情后既理解又觉得过分,也同情她曾经的经历。难道你们不同情她吗?”
“同情?”萧鹏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你同情她有用吗?你能为她做什么?养着她们?”
张泽苦笑道:“我知道我能力不足,可是我束手旁观的时候良心会痛啊。”
萧鹏伸手画了个三角:“良心这个东西就是三角形,你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三角形就会转动一下扎你一下。”
“是啊,这种扎人的感觉很难受的,难道你们不觉得痛吗?”张泽问道。
胡二愣道:“事情见多了,尖都磨平了,自然没有那么痛了。张泽,你说你连自己的事情都没有解决还担心别人呢?”
他们这样的事情见了真的太多了,跟他们见过的事情来说阿托莎遇到的事情那直接都不是事儿甚至还有点儿看低阿托莎。
光想着自己母亲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毁了自己一辈子,难道就不想想如果她还在卡维尔盐漠可能还活不到现在这岁数呢?
人总是把自己的不幸推诿给别人。
张泽:“……这话说的真的扎心了!其实我真的想过帮她们,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帮。”
“用嘴帮最容易。”萧鹏说话一针见血。
张泽脸红道:“其实吧,阿托莎找过我,想让我帮忙带她和孩子去龙国生活。我也想帮她。”
“你睡了她多少次能这么做?”萧鹏反问道。
张泽听后瞬间脸红:“鹏哥,我跟你说了啊,我跟阿托莎不是那种关系!”
萧鹏瞪大眼睛:“我靠,技术宅的脑子都是怎么回事?感情线就一根?你和她有什么关系么你说帮她我能理解,你这什么关系也没有就要帮她?”
张泽喃喃说不出话来。
萧鹏打了个响指:“行,你想要感动自己恶心别人没问题。我给你分析一下,你想带她们去龙国?你养着她们?”
“啊?”张泽一愣。
萧鹏道:“你啊什么啊?她们去龙国容易,但是你能给阿托莎办理工作签证?办不下来签证她没法工作没有收入不是你养着又是什么?”
张泽听后沉默了。
“还有。”萧鹏掰着手指道:“我就算你娶了她,那不意味着她可以留在龙国了!婚姻并不赋予外国人可以长期留在龙国的权利。哪怕结婚也需要后也需要按时去办理签证。同样道理,她的孩子也无法获得龙国国籍,也是需要按时去办理签证,关键是他们无法像龙国孩子那样享受公立教育,这俩孩子的教育费用你能承担的起?”
听到‘教育’二字,张泽沉默了。
他是出国的,真的知道龙国在‘教育’方面花费了多少补贴!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投资教育的力度都没有龙国那么大!
每年龙国教育经费的Gdp的4.99%,是国防经费三倍有余!
现在很多人吐槽什么‘上学贵’。
别闹了!
贵?
龙国的孩子从幼儿园到大学,全部都是享受补贴的!
公立幼儿园每个学生每年的补贴大概是九千左右;小学是一万二左右;初中生一万七高中生一万八,中等职业学校一万七;普通高校则是三万!
真以为每年五千学费加一千二的住宿费就可以上大学啊?
每个大学生国家都需要每年补贴给学校三万多!一个学生真正承担的是学费总额的不足20%!
很多人吐槽学费贵,可那外国的学费是超级贵也没见他们吐槽啊!
免费的才是最好的是吧?
龙国不是脱离于世界之外的,全世界的高等教育成本是差不多的!学校也不是造钱机器,每个设施每个场所每项服务都要花钱!
这些钱都是国家补贴的!
就这么说吧,私立学校贵吧?那才是没有国家教育补贴的情况下一个学生正常该掏的教育经费!
如果让这俩孩子去龙国生活,那接受教育就是各种私立、涉外学校的费用。
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看着张泽沉默,萧鹏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关键的是:你是科研口的,你这样有涉外婚姻的在国家科研口会受到各种审核和限制。很难进入一些关键项目,当然,你也可以考虑企业,现在国内的芯片企业在科研方面投资也很多,也渴望人才,但是前提是——你够格吗?”
张泽欲言又止。
他当然是人才,但是他自己都为自己的前途担心呢!
“唉!”张泽叹气道:“鹏哥,你说我受这么多年教育,从各种同学里杀出重围,我一直自认为自己是精英,可是现在我怎么发现我这么无力呢?”
萧鹏道:“你有一颗善良的心我能理解。但是你也要考虑明白,咱们国家有个词叫‘量力而行’。”
张泽看向萧鹏:“那么你们能就能眼睁睁看着这些悲惨的事情?”
“悲惨?”胡二愣忍不住道:“你知道什么叫悲惨吗?我在马拉维待着,那边老百姓的艾滋病感染率超过55%!可是那边的人并不在乎,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张泽不解。
胡二愣道:“那边有太多致死率更高的疾病了,一个大活人今天还在跟你笑的开心,明天说不定就装进棺材埋到地里去了,他们在乎艾滋病吗?同情他们?我倒是同情她们,仅仅马拉维一个地方就有超过1200万艾滋病患者,你在街上随便看到一个人都是艾滋病,同情?你同情的过来吗?你同情阿托莎,oK,你带回去后你的工作受影响,还要养着他们,你有这个能力吗?爱心是有代价的,不要冲动,想明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