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年的春天，比往年来得早一点。
年前的大雪融化之后，在温暖的太阳光下，温度逐渐提升。
白舒兰来到工厂的时候，工厂已经全面开工。
大家的工作情绪饱满，喜气洋洋。
不管是帽子厂的工资，还是福利，都是非常好的，让这些年轻的工人们，都找到了自信。
蔡厂长把人叫过来，然后开会。
“建造纸绳车间，我已经申请了，不过现在上面还没回复，我会继续跟踪。”
“车间主任，要管理好车间，控制产品质量，更要关注工人的情绪和需求。”
之后李书记说：“工人的个人问题，我关注呢，另外，我们还要考虑工厂里都是年轻人，以后要成家立业，所以咱们也要着手盖房子。”
“这事情，我关注，争取给我们的工人提供尽量好的生活环境和未来发展的空间。”
其他人听到这话，都面露喜色。
工厂里大部分都是没结婚的，就算有结婚的，但很多都是跟父母挤在一起。
很多人一家子挤在两间房间里，想要夫妻亲热，还得等父母把孩子带出去。
要不然能尴尬死！
轮到白舒兰发言，“我的设计工作有条不紊进行，夏季的设计已经完成一半，等挑选好，就开始打样。”
“另外一个重点，就是高档金丝草帽，我会持续关注。这将会成为我们工厂丰厚的利润增长点。”
“最后，那就是保密工作，咱们的新品，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会影响我们的销售。”
“至于春季的交易会，还有一个多月，我这几天跟沪市那边安排，问问那边什么情况。”
蔡厂长肯定了白舒兰的工作，鼓励了几句，又换成其他人讲话。
回到办公室，白舒兰刚坐下，就接到了唐念打来的电话。
“舒兰，新年好。”唐念笑道，爽朗清脆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白舒兰笑了笑，“念姐，你也新年好。你今天不给我打电话，我也会给你打电话。”
“什么事情啊？”唐念问，心里有点愧疚。
白舒兰问：“我想问你展会的事情，我们跟你们一起申请，通过了吗？”
唐念听到这话，叹息一声，“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我还像去年那样一起申请，但被上面的单位拒绝了。”
“上面还要求我应该团结当地的兄弟单位，不管是帽子，还是草帽，沪市那边都有，因此不通过我们同意，就直接安排沪市的一家帽子厂在我们展位上。”
“我不同意，但上面硬这样安排。名单已经报上去了，不能改变。”
白舒兰心里咯噔一下，“哎，可能是去年我们帽子厂的外贸订单，让沪市那边的人眼红了。”
“这事情，庄妙语一定在其中发挥了一定的作用，是不是她提出来沪市的单位要团结？”
唐念讶然，“舒兰，真被你猜到了，而且她的话，跟上面的领导不谋而合。”
白舒兰皱眉，“既然不成，那我这边自行申请，以我们去年半年的成绩，想必应该能够申请不错的展位。”
唐念道歉，“舒兰，你别担心，我这边有客户，我往你那边带。只要顾客去你那边，相信一定会被你的设计打动。”
白舒兰笑笑，“那就多谢念姐。”
唐念愧疚，“周恒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都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心里可愧疚了。”
“你辛苦替我们设计衣服，鞋子，但我们却不能给你申请更好的展位。”
白舒兰摇头，“没关系，就算今年不出现这样的事情，以后也会出现，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
唐念见白舒兰不生气，“那服装厂和鞋厂的设计，咱们还能继续合作吗？”
白舒兰笑了笑，“合作啊，不过我设计的服装和鞋子给你沪市外贸带来这么多的外汇，居然在这一点上卡我。”
“如果我没有一点反应，我岂不是太好欺负了？当然了，我也不是针对你和周恒。以后每季我还会给你和周恒设计五款衣服，五款鞋子。”
唐念虽然非常希望白舒兰多设计衣服，最好二十款，可她张不了口。
唐念咬了咬牙齿，“你说得对，的确不能惯着他们。你能给我设计五款，我很感激。”
“你和你的工厂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我心里也挺难受。公事是公事，咱们的私交不受影响。”
白舒兰也笑了笑，“嗯，是的，也希望念姐理解我。”
“理解，当然理解，如果换成我，可能一款都不设计不合作了。”唐念笑笑，“不过有其他的任何事情，都可以跟我说，能帮我的，我一定帮。”
白舒兰点头笑道：“好，那我先谢谢唐念姐。”
挂了电话之后，宋晓慧就凑了过来，“舒兰，不跟沪市服装厂合作，也不是大事儿。咱们京市这边也有服装厂啊，也有鞋厂啊！”
白舒兰没有说话，喝了口茶，“反正损失大的，不是我们工厂。”
宋晓慧点头，“对，沪市那边的领导狭隘，而且还有庄妙语明着推进，有今天的结果，也正常。”
“晓慧，你在办公室，我去找厂长和李书记。”白舒兰沉声说道，帽子的产值，的确小。
想要卖出好价钱，的确需要好的营销计划。
“厂长，我有事情跟您汇报。”白舒兰上前，态度恭敬。
蔡厂长放下手中的钢笔，问：“舒兰，你坐，有什么事儿，慢慢说。”
白舒兰想了想，“厂长，刚刚我接到沪市第一服装厂唐念姐的电话，说她申请跟我们合办展会的申请被禁止了，而且换成了沪市那边的帽子厂。”
“本来我以为还能继续从那边得到更多的资源，可现在看来，那边的领导很显然不希望分杯羹跟我们。即使我给服装厂和鞋厂设计了那么多的服装和鞋子。”
蔡厂长听到这话，并不吃惊，反而从容不迫地笑了笑，“呵呵，其实我已经猜到了。自古以来，摘桃子的事情，数不胜数。”
“虽然同属于华国，但每个地方都有地方保护主义。他们不会看你给他们做了什么，很多人只看你从他们那里得到了什么。”
白舒兰一愣，旋即苦笑，“还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厂长，我们现在申请展位，应该还可得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