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吴丽娟呆住了，良久才叹了一口气，
“那孩子，属实命苦啊！”
“怎么了？”
吴丽娟嗫嚅了半天，突然起身这便跪在了林楠笙的面前，
“林先生，我对不住你！娴静把孩子托付给我，让我将来有机会送到你手里。但是……我没有能力照顾好她，让她葬身火海了。我对不起你！”
林楠笙闻言震惊不已。
他虽然表面上已经跟跟蒋佳颖认亲了，但心底多少有些怀疑。
现在直接问了吴丽娟，看得出来他就是想要再确定一次。
结果没有想到的是，得出了这样的答案。
他站起身来，扶住了吴丽娟在沙发上坐下来，
“孩子他舅妈，快别跪了，起来吧，这都一把年纪了，跪什么呢，伤到腰了啊。”
吴丽娟一提到宋蕴两个字，没能忍住，张嘴便是号陶大哭起来了。
哭到肝肠寸断。
“那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人长得很漂亮，跟娴静年轻时候长得很像。好看，也聪明，学东西一点就透。我没有女儿，从小就将她当成我自己的女儿一样疼惜。可惜，万万没有想到却发生了那样的意外。”
“是什么样的意外？”
林楠笙问道。
吴丽娟这便将金沙湾火灾的事情，一十一五地说了一遍。
林楠笙听完震惊不已，随后便颓然坐了下来，一声悲凉的长叹，最后竟然是久久的沉默。
一时间，连空间的流动都静止，我仿佛只见了钟表在卡哒卡哒走动的声音。
吴丽娟去了一趟书房，随拿出来一张照片，还有几本相册。
那照片是我跟两个孩子的合影……
“这是阿蕴以前留下来的，唉，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遭遇这种意外。早知道如此，我就应该多保留一些她的照片了。翻遍了家里，她婚后的照片就只有这一张了，不过，还有一些相册上的照片，是她以前上幼儿园，上小学初中时候的。你看看吧！”
林楠笙接过了相册，然后慢慢地翻看着……
其实那些照片都是我熟悉的，我以前翻看过无数次了。
只是没有想到，现在落在林楠笙的手里，他小心翼翼地翻看，手指在相片上轻轻地摩梭着。
许久，又是老泪纵横，长长叹息。
“她长得很像她妈妈啊！”
“是啊，阿蕴长得很美，很多人追求。而且，这孩子很聪明，上学的事情从来没有让我操过心。”
“真是可惜……也不知道她心里有没有怨恨过我这个父亲啊。”
“这个……”
“唉，我在这里已经打扰你太久了，我这便先告辞了，这些相册是否可以给我一本，我想留个念想！”
“如果你喜欢的话都可以拿走的，就目前我家里有的这些相册，我为了防止丢失，前几天已经让我手机全部上传到电脑里备份了。到时候想要用的话，直接让我儿子打印出来就好了。”
林楠笙起身，跟吴丽娟握手。
“非常感谢你把阿蕴拉扯长大，真是太不容易了。请接受我一拜！”
林楠笙给吴丽娟深深地鞠了一躬。
吴丽娟眼眶泛着红，声音哽咽，
“哎！可惜没有把她完整地交到你手里，我真是心里有愧啊。”
林楠笙拍拍吴丽娟的手臂，
“可能这一切都是命吧，你也不必过于自责。”
告辞了吴丽娟之后，我跟林楠笙一起走了出来。
回来的路上，林楠笙一直沉默着。
看着他如此悲伤，我试图安抚他，
“林叔，不要太悲伤，有时候……我的意思是，阿蕴有可能以另外一种方式出现在您的生活中。”
林楠笙手指按着眉心，他想了一会，突然抬头看向我，
“我想去她的墓地看看！祭拜她一下，她长这么大，也该看看爸爸是什么样的。”
“呃，好像暂时没有墓地，她还没有下葬……”
我将大概的情况说了一遍，林楠笙闻言微惊，但很快他就作出了决定，“等我抽时间给她安排一场葬礼吧。”
我没有劝阻他，这大约是他身为一名老父亲，唯一能给女儿做的事情了。
下午，我们刚到公司门口，就看到蒋佳颖已经高调地守在公司门口了。
“爸！”
显然，她是不知道我跟林楠笙去了什么地方，而且非常怀疑我们在一起做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于是为了测试我们的感情，她故意非常亲昵地拉住了林楠笙的事情，
“爸，您去哪里了，这么半天，我好想您啊。”
林楠笙此时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他不动声色地抽开了手臂，
“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你先回家去吧。”
今天这一天对于林楠笙来说，的确是不那么美好，在一天之内，失去了初恋和亲生女儿。
这是他生命里非常重要的两个人，心情处于低谷是很正常的。
任何人这种时候，都不会有什么好脾气。
但蒋佳颖却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她还在撒娇，
“爸，您带妹妹去哪里啊？是不是她在您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让您对我产生了什么不好的想法啊。”
林楠笙此时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但他仍旧没有发作，非常克制，非常隐忍。
慢慢地走到了办公室。
他在转椅上坐下来的时候，蒋佳颖还在撒娇，
“爸，我想要那个游艇，我已经看好了款式，您看看，这一艘是全世限量款的，开出去无论是跟朋友聚会，还是商务开会，都特别有面子。”
蒋佳颖试图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林楠笙对她的爱更深。
手里拿了一本游艇的画册，就往林楠笙的手里递……
一个人脾气再好，也是忍不住了。
林楠笙生气地将那资料扔到了地上，随后便怒气道，
“你那张dNA鉴定书是从哪里弄来的？”
蒋佳颖被林楠笙这突然的暴怒给震惊到了，良久，她意识到了什么问题，转头看向我，“宋小蕴，你是不是又在我爸面前说了什么？”
我摊开手，“你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你今天有数！”
“我做什么坏事了？要不是你故意抹黑我，故意离间我跟我爸之间的关系，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林楠笙终于是忍不住站了起来，
“够了！你别怪到处扯别人，你根本不是我的女儿。我没有当众揭穿你，那是看在老友的面子上。如果你再继续找小蕴的麻烦，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爸……你听我解释，事情是……”
蒋佳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还想辩解。
林楠笙已然不给她机会了。
他用力地一拍桌子，眼眶泛着红怒声道：
“够了，你能不能不要把别人当傻子啊。我今天已经去了宋家了，宋娴静只生了一个女儿，那就是宋蕴，她已经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