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家怎么想的。前卫只是一款防空导弹，还是单兵便携式防空导弹，海军的军舰上，不可能让海军官兵扛着这样的防空导弹在军舰上，对吧？”谢凯看了一下导弹研究团队。
没有人反驳他的话。
不过众人脸上的神色却表明，他们就是这样认为的。
一开始，只是研发的单兵便携式防空导弹，通过两年多时间的改进设计与研究，让导弹的在不增加多少重量的情况下，可以提高飞行速度，反应灵敏度，甚至是射程。
现在已经进入前卫-3的研究。
结果，告诉他们，必须得能对付走位风骚到无与伦比的反舰导弹，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诸位，在这里提出来，不是为了给大家施加压力。而是目前国际上军事装备的发展方向就是这样。功能多样化，性能更先进，反应时间更短，速度更快。研究武器装备，那是诸位搞技术的大拿的事儿，但是对于需求方向，这就是我必须要提出来的。”谢凯知道，宋氏兄弟跟其他人听到这番话心中不好受。
不说，这是不行的。
对于需求，他比搞研究的这些人更加清楚。
“只有了解发展方向，产品满足客户的需求，才能获得客户认可，得到市场订单。市场经济环境下，就是如此。别的咱们不说，就说这次美国人要到我们国内来推销的F16/79战机一样，虽然也是F-16，不过发动机采用涡喷发动机，油耗大，推力小，在高空性能或许表现不错，但是F-16战机本来就不是设计用来飞高空高速的。整个战机在采用了涡喷发动机后，航程缩短了，滞空时间缩短了，如果再考虑到F-16本来就是按昼间格斗机设计，F-16/79这样的战机，就是一废物！所以，这玩意儿一架都没有卖出去……”谢凯不知道怎么的，就把F-16/79给拿出来说事儿了。
这不是他认为的是废物。
而是F-16/79这种战斗机真的是废物。
性能低下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所以，即使没有好的战机可用，宁愿使用他们落后的战斗机，都不愿意买美国人这种配置太低，性能太差的战机。
结果倒好，认为中国人傻，居然不死心地向中国推荐这种垃圾战斗机。
“没有客户认可的情况下，谁会采购？设计跟制造，还有试飞等，那样不需要成本？投入的成本无法回收，以我们基地这种自筹研发经费的情况，还能继续搞新的项目吗？”谢凯声音陡然间增加了不少。
基地的情况，谁都知道。
曾经日子不好过的情况下，科研人员都会到处去跑经费。
现在日子好过了，研发经费的事儿，根本就不用他们操心，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搞出性能更好的武器装备，可以有效提高国防科技实力的东西。
结果，却嫌弃功能太多，难以实现而不愿意去付出更多的努力。
“即使开发出来，这种先进的导弹让国外获得了，对于我们国防也是不利的。”宋德明幽幽地说到，“不是我们不愿意努力，一款便携式单兵防空导弹，需要这样多的功能，实现起来太难，成本太高。”
“谁说还得是便携式？”郑宇成都觉得宋德明他们理解错了。
谢凯一开始就说得非常明确，这个不是用于单兵便携式防空导弹的，海军官兵不可能在操纵战舰的时候，还得背着便携式防空导弹不是？
飞盾-359的车载系统，倒也用不上对付反舰导弹这样的导弹。
如果能对付飞行轨迹更风骚的攻击导弹，反应速度肯定更快，反应更加灵敏，对于飞盾系统的防御能力也会有很高的提升。
防御能力提升，就意味着拦截能力增加。
“不是便携式？”宋建明疑惑地问道。
他们有些糊涂。
前卫本来就是便携式防空导弹。
难道又要立新的项目？
现在整个设计团队都还在消化反击一号跟反击二号的相关研究资料跟技术，准备把这个用来融合到新一代的中远程防空系统中。
再立一个项目，就完全没有太大的必要了。
所以，设计团队都是看着谢凯跟郑宇成他们。
“并不一定是便携式。最好是便携式。”谢凯如同说绕口令。
见众人听不明白，解释着，“这种导弹，主要针对的同样是防空导弹。目前世界各国的军舰，对付反舰导弹，一般情况下，都是采用近程防空导弹跟密集速射炮，效果都不是非常理想。马岛海战中，谢菲尔德号被飞鱼反舰导弹击沉，一方面是雷达没有提前发现，另外一方面就是近程防御系统中，快炮根本就没法有效对付反舰导弹。”
谢菲尔德号被击沉，使得飞鱼导弹在世界上名声大噪。
英国人为了挽回声誉，隐瞒谢菲尔德号的设计缺陷，借口说是雷达关机，实际上怎么回事儿，懂行的都知道。
谢菲尔德号上的防空导弹跟防空炮，都无法对付飞行姿态妖娆，姿态风骚的反舰导弹。
军舰上的密集速射炮最终没有成功拦截住飞鱼导弹，使得谢菲尔德号这种造价在当时全世界最贵的驱逐舰沉没。
然后，中国也放弃了引进。
“提出要增加这样的性能，不是为了出口，而是为了给我们海军自己使用。海军军舰最大的威胁不是来自敌人的军舰，而是来自空中。战机几十公里外就投放反舰导弹，随后，反舰导弹一般都在海面上十多二十米的上空掠海飞行，到了末端开启主导雷达探测目标的时候，留给军舰的反应时间就不多了……”谢凯把给谁使用明确地说了出来。
到目前为止，404开发的任何一款武器装备，都因为价格太过高昂，国内部队都没有使用。
当然，全世界到处卖的武器装备，也不太适合用于国内国防。
一开始404跟上级领导就有着约定，太多先进的是不能出口的。
国内使用的，肯定不可能跟卖出去的一样好不是？
“所以，出口的军舰可以不装备拥有这样功能的防空导弹，我们国内自己使用的，不装备不行。这些，就是拉开战舰作战性能水平差距的关键。”谢凯的话如同连珠炮，根本就没有谁能打断。
或则说，众人已经适应了他的这种风格，根本就没法反驳。
又是举例又是说数据什么的，听起来比谁都专业。
何况，谢凯是接触客户的第一人，他比研究人员跟了解客户的需求。
“郑主任，谢凯，如果基地要立项，我们可以往这方面研究。不过目前中远程防空导弹系统的研究这块，方案论证快要完成，我们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太多了。”宋德明明确表示。
人手不够！
这是一个硬伤。
现在导弹研究团队承担了太多的科研项目。
“那批刚入职的应届毕业生，现在都还没法承担科研任务，甚至带着他们拖累了整个项目的进度。”宋建明也开始抱怨。“航天方面的专家们主要精力都是在对地导弹的研究上。”
“我们人手太紧张，不适合再立新的项目。”
导弹研究团队的人把困难都给说了出来，这时候谢凯才意识到，他们不是不想研究更先进的导弹，而是目前的研发任务已经让他们有限的精力难以应对了。
难怪现在基地搞了那么多的应届毕业生进来。
谁都没法指望没有经验的应届毕业生们可以在一进入到工作岗位上，就可以独立承担科研任务。
“这是一个问题，可现在，我们也不能继续到别的单位挖人。航天系统那边警告过我们，再挖他们的人，就把跟我们合作的专家团队全部撤走。”郑宇成也是无奈。
事情摆在眼前的。
要搞这样的项目，就必须得有更多的科研人员，还得那种可以独立科研的技术骨干，而不是没有多少科研基础跟设计经验的毕业生。
“没有必要重新立项。前卫-3的性能指标增加一些就可以了。”谢凯觉得他们这是想得太多了。
有必要新成立一个新的项目么？
或者说，有必要再去增加一个新的演技团队来搞这个？
“不重新立项，前卫-3的性能指标根本无法完成这样的情况，谢凯，你是没有了解我们国内反舰导弹的疯狂，在发射出去后，前期掠海飞行过程中，导弹的机动方式完全是随机的！”宋德明摇头苦笑。
C-802没有被同意出口，就是因为性能太过先进。
外面出口的都是最初型号的C-801。
谢凯没有看过C802反舰导弹的作战模式，他总觉得这些有些不太可能。
中国要真的有这样先进的反舰导弹技术，怎么可能在90年代后从俄罗斯引进那时候已经解体的苏联设计的日炙反舰导弹以及引进636基洛级潜艇附带引进俄制3M54E俱乐部反舰导弹，并且在这基础上升级为YJ-18。
现在的C-802就到这样的程度了？
可后来出口到中东的C-802反舰导弹，还是被那边技术不怎么样的国家仿制的C-802，都能击沉装上了铁穹防御系统的以色列最先进的隐身护卫舰……
“只是机动性能吗？”谢凯皱眉问道，“可以详细了解一下他们的原理，到时候针对这样的情况来设计我们新的导弹，那样难度应该会降低很多。反正他们搞导弹，也不会是为了打击我们自己的战舰！只有矛与盾相互不断地提升，我们国内的军工科技水平才会更快获得进步。”
有人担心海军反舰导弹研究的单位不会同意把机密技术让404看到。
毕竟，了解到机密技术，这就会让他们苦心研究的导弹被成功拦截。
“这个应该没有问题。我们跟海军关系好着呢，再说也是为了海军不是？”郑宇成接话说到。
宋德明他们担忧的根本就不是这样的问题。
现在404跟海军合作逐步加大，他们也是听说了的。
“不仅是这样，他们的反舰导弹，有着一个预规划航路攻击模式，再配合上随机的机动模式，拦截的导弹必须在短短数秒时间内准确地判断这些导弹的前进线路……”宋德明告诉谢凯，要防御C-802，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
国内武器装备研究，一向都是国内有了什么武器，都会假象国外的技术比中国高了很多。
然后再根据这样的设定去预判国外先进技术的发展方向，然后再去搞新一代的设计研究。
国外绝大多数武器装备性能都比国内先进很多，这是事实。
但是任何一个国家军工项目，都会在某一个方面有着别的国家无法比拟的优势。
中国人向来谦虚习惯了，而且好东西全部都是用来当成压箱底的杀手锏，外界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没有到必要的时候，这些东西，都不会被外界知道。
不像美国人那样，为了不战而屈人之兵，有啥好东西，就满世界炫耀，甚至用到电影里面来告诉全世界，爷的装备，世界第一！
可就是他们宣称最强大的隐身战机F-22，都不敢靠近中国领土半分。
“预规划航路攻击模式？”谢凯不解。
之前可不了解这东西。
“就是在攻击之前可以先对导弹经行编程，完成几次转向后再攻击目标。有了这个功能，导弹在发射后，可以绕过沿路遇到的海岛岸礁障碍、敌方探测或防御火力等……除了知道最大转弯半径有好几公里外，有多少个转弯点，都是绝对的机密……”宋德明继续解释着。
他的解释，让谢凯都觉得不可思议。
C801的机动，就已经让他觉得这种反舰导弹飞行姿态太过风骚，很难防御住。
现在告诉他，新一代的C-802，不仅飞行机动姿态是随机的，还有在飞行过程中转弯，换个方向借着攻击目标的能力！
这样的反舰导弹，怎么防御？
要想让前卫防空导弹拥有拦截这种飞行姿态无比骚包，无比妖娆的反舰导弹，这得需要多先进的性能？
至少，目前前卫使用的芯片，计算功能是不够对付这样目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