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剑合璧？”
孙桂芬急退两步以避锋锐，刚刚定神正待琢磨阎闯跟陈泽的合击剑术的名堂，却又听得阎闯一声喝——
“花前月下！”
但见阎闯一招自上而下搏击模拟冰轮横空、清光铺地的光景。
赫然又是《全真剑法》！
“花前月下！”陈泽在前面一次合作中莫名其妙大优之后信心大增，如果说先前从理智出发还有些犹豫阎闯的指挥，那么现在，陈泽当真半点犹豫也无，闻听阎闯指挥的同时立马单剑颤动，‘嗡’的一声如鲜花招展，风中来回挥削，正是《玉女剑法》中同名招式‘花前月下’！
这一招配合阎闯，只幌得孙桂芬眼花撩乱，浑不知这陈泽的剑招将从何处攻来，只得跃后再避。
一击又成！
“妙极！”
陈泽大喜！
他这一次满心思考的不再是大师兄为何要出这一招对敌，他更多心思想的是前一招‘浪迹天涯’与这一招‘花前月下’单独使来什么模样，合击之后又是什么感觉什么光景。
自行印证！
自行推导。
已是在琢磨《全真剑法》与《玉女剑法》的组合。
而这种组合是他此前从未想到的，他原先只知道大师兄有惊才，创出一套精妙无比的《全真剑法》之后紧接着又创出一套招招克制的《玉女剑法》，他原以为阎闯此举是为了让他知道世上并无绝妙绝伦无法破解的剑法，是为了让他通过正反两面去更加透彻的修炼剑法，去掌握《全真剑法》跟《玉女剑法》。
这么想，陈泽原以为没错。
特别是刚才前不久，他将《全真剑法》跟《玉女剑法》相结合，悟出‘互为阴阳’的道理，最终双双突破，从此坐拥跻身《人榜》的超强实力，成为他与王格、傅云展三人中最先挤进《潜龙榜》的那一个。
在那时，陈泽愈发敬佩阎闯，认为大师兄编创两套剑法，实在高瞻远瞩。
可现在再跟大师兄配合之下，两套剑法联合施展，居然将《雏凤》第十二的孙桂芬压制，陈泽这时才惊觉——
“大师兄编创两套剑法并非只是‘互为阴阳’，并不只是为了助我对照、印证、更好掌握。”
“而是为了今日这一刻！”
“这两套剑法！”
“双剑合璧！”
“所向披靡！”
……
阎闯可不知陈泽在想什么，他此时只觉畅快。
自《全真剑法》与《玉女剑法》创出之后，阎闯就一直在期待双剑合璧后的威力。
但偏偏他心思太杂，虽然创出《左右互搏》，自身却无法修炼，这套法门的第一要点是必须‘一手画方、一手画圆’，对于修习者来说，必须做到心灵纯净。
因此心思单纯、不谙世事的人更容易学会，心思活跃，诡计多端的人反而不容易学会此招。
例如傻头傻脑的郭靖能够学会《左右互搏》，但是智商当世无敌的黄蓉却怎么也学不会。
小龙女也因为不谙世事、心灵纯洁，方可学会，这是最快学会此招的人物。
杨过更机灵，但心思也杂，却又学不会了。
阎闯比不上郭靖的憨直与小龙女的纯洁，他历经两世，心思杂乱，故此无法掌握《左右互搏术》，自然也就无法一人单独习练《全真剑法》与《玉女剑法》双剑合璧后的《玉女素心剑法》。
至于跟人合作——
无论是《全真剑法》还是《玉女剑法》，此前能在造诣上追平他的七境出神入化的，一个也无。
直到现在！
陈泽顿悟！
阎闯终于有了‘剑搭子’。
两人在《全真剑法》、《玉女剑法》上的造诣相差仿佛，终于可以尽情合璧，施展《玉女素心剑法》！
一经施展！
果真威力巨大！
阎闯心中畅快，他纵情长啸，不断变招——
“清饮小酌！”
阎闯剑柄提起剑尖下指有如提壶斟酒。
“清饮小酌！”陈泽剑尖上翻竟是指向自己嘴巴宛似举杯自饮一般。
一个潇洒斟酒！
一个婉约饮酒！
这若是一对男女，那必定是一对璧人！
可阎闯！
可陈泽！
这是两个大男人啊！
“呕！”
孙桂芬一阵反胃，不敢细想。
眼见二人剑招越来越怪，可是相互呼应配合，所有破绽全为旁边一人补去，原本显得殊为寻常的剑招，在弥补破绽之后，俱为杀招。
而原本就是杀招的招式，在弥补短板、加持威力之后，更是招招式式不亚于她的‘太子游门’！
一招接一招！
招招皆杀招！
两人厉害杀招层出不穷。
孙桂芬越斗越惊：“阎闯居然还藏着这样精妙的剑法？那他为何先前不用？”
孙桂芬没想到她这一次登台居然在《凌波微步》、《魅影重重》、《狮子吼》、《一阳指》之外，又得见阎闯掏出新东西。
她觉得自己被针对了！
但紧接着又想到：“是了！陈泽顿悟，剑法突破。这合击剑法非得两人合并使出，陈泽先前剑法不济，阎闯原先一人，自是难以施展。”
这么一想，顿时透彻。
但紧接着，‘合击剑法必须两人使出’的这一观点就被阎闯粉碎——
“师弟！”
“我所创这套合击剑术名曰《玉女素心剑法》，原须男子使《全真剑法》，女子使《玉女剑法》，两人双剑合璧，威力奇大。”
“但施展这趟剑法，须得男女二人心意相通，是我期盼你能寻一良配的美好祝愿。”
“故此，与人施展《玉女素心剑法》，倘若不是情侣，则许多精妙之处实在难以体会；假如两人相互间心灵不能沟通，则联剑之际是朋友则太过客气，是尊长小辈则不免照拂仰赖；如属夫妻同使虽妙则妙矣，可是其中的脉脉含情、盈盈娇羞、若即若离、患得患失诸般心情却又差了一层。”
阎闯给陈泽讲解《玉女素心剑法》，听到大师兄说他期盼自己能寻得佳人良配，陈泽心中感动。
但听在孙桂芬耳中，却大惊失色：“含情脉脉的情侣才能将这套剑法的威力完全施展？阎闯跟陈泽此时合击，居然还不是这套剑法的最强组合？！”
她不敢想象！
甚至以为阎闯在虚张声势，故意吓人。
但是，往后再看，阎闯和陈泽此刻跟她对上，刀剑无眼，常常凶险，两人相互情切关心都是不顾自身安危先救对方，正合上了剑法的主旨，正好似一对热恋的情侣。
再听这路剑法每一招中均含着一件韵事——
“抚琴按萧！”
“扫雪烹茶！”
“松下对弈！”
“池边调鹤！”
“举案齐眉！”
“皓腕玉镯！”
“冷月窥人！”
“西窗夜话！”
等等等等，均是男女与共当真是说不尽的风流旖旎。
难怪她先前看的膈应，一阵恶心。
这会儿终于得到解释。
然而正如阎闯对陈泽所言，这《玉女素心剑法》想要双剑合璧非得是一双璧人才能发挥最大威力，而阎闯跟陈泽毕竟只是师兄弟，到底还是差些。
“万幸他们不是情侣！”
孙桂芬一阵庆幸。
阎闯跟陈泽只是师兄弟，双剑合璧就已经让她难以招架，难以想象，如果他们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一经联手，这剑法又该精妙、强横到何等地步。
孙桂芬不由庆幸。
可惜为时过早——
“师弟！”
“你如今虽无亲密无间的伴侣，但你还有双手，双手远比最亲密的伴侣还要紧密，还要一心。”
“战前我传你《左右互搏》！”
“方才我领你使了一遍《玉女素心剑法》！”
“你现今学得《左右互搏》，掌握分心二用，此《玉女素心剑法》亦可一人使出，劲力虽不及二人联手，出手却比之两人同使要快上数倍，威力尤强。”
“你且一试！”
阎闯话毕，脚踩《凌波微步》抽身就走，留下陈泽一人面对孙桂芬。
“老阎！”
王正一掠到跟前，对阎闯的才华、对《玉女素心剑法》的威力震惊之余，又在为陈泽担心：“孙桂芬毕竟名列《雏凤》第十二，陈师弟刚刚顿悟突破，让他一人独对，是不是激进了些？”
陈泽！
在顿悟之前，他甚至连宁俊龙这样的《潜龙榜》末尾都斗不过，即使与王格、傅云展二人联手，也被宁俊龙一人压制。
现在即使顿悟，修为即使提升，但顶多是初入《人榜》的层次。
斗孙桂芬？
王正一都没绝对把握。
陈泽，行吗？
……
“陈泽行吗？”
田靖也不禁发出疑问。
他虽为先天宗师，但这一次却把不准了。
不止田靖。
钱凌易自忖剑法造诣惊人，但他也承认，“老夫这回终究还是看走眼了！”
慧真子也苦笑：“何止钱兄！我们都看走眼了！”
“他姥姥的！”
杨望也气，他原本也是不以为然，认为阎闯所创、陈泽所使的《全真剑法》、《玉女剑法》够不上绝学的层次，顶多是后者完全克制前者，而前者却不失精妙，这是可以称赞的。
包括杨望在内，一众宗师都以为，这两套剑法的奥秘尽数在此。
却又怎料！
这竟是一套合击剑术，双剑合璧，竟然使得陈泽这样单打独斗才刚刚勉强挤进《人榜》行列的好手，居然也能够与阎闯配合跟孙桂芬斗上一斗。
本以为这就是极限。
本以为这就足够惊艳。
结果——
阎闯！
陈泽！
又给他们带来更多‘惊喜’！
……
“师弟！”
“接剑！”
阎闯爆喝一声，利剑交付陈泽。
顿时间。
陈泽左手右手，双剑在手。
孙桂芬大脑一时宕机：“合击剑术，一个人怎么施展？”
左手《全真剑法》？
右手《玉女剑法》？
那不扯淡吗！
“谁能一心两用？”
“要是能左右手同时使用两门不同的武学，那我左手鹰爪，右手金刀，区区阎闯，岂不是顷刻斩于马下？”
孙桂芬难以想象。
一心二用？
这在日常生活中都难，在读书写字时都难，就更别说繁复奥妙、内容庞杂的武学、绝学，即使驱使一门，就要心念无数变化，见招拆招，做出无数应对，预想无数破法，根本无暇他顾。
此为其一。
其二，绝大多数的武学可不仅仅是表面招式的不同，更深层次在于内力、内劲的运转，配合剑招、拳路，才能发挥出意想不到之威力。
一心二用之下，甚至连两手驱使不同招式都未必做得到，那么，内力、内劲所截然不同的路线运转又要如何达成？
“不成！”
“不成！”
孙桂芬只一想，就下意识的想去尝试，但很快内力冲撞，杂乱一团，根本就不行：“这阎闯！”
孙桂芬大怒！
她惊觉这很可能是阎闯的套路跟轨迹，故意引起她好奇，就好比跟人说灯泡能放进嘴巴里却拿不出来的道理一样，这道理反常规，一试就知真假，让人忍不住就想去尝试，但最终很可能造成严重后果。
孙桂芬认为阎闯在坑她。
不得不说——
孙桂芬想多了！
“呔！”
“看剑！”
只见陈泽双剑在手，气势陡然一变。
孙桂芬毕竟是《雏凤》第十二，天骄中的天骄，高手中的高手，对上‘神力无双’的王正一或许难拿下，对上《凌波微步》闪避点满的阎闯或许不易取胜，但区区一个刚刚突破到后天四重、破限四品的无名之辈，又有何惧之？
“喝！”孙桂芬爆喝一声，当先挥刀向陈泽攻去。
陈泽被阎闯带着与孙桂芬交手一阵子，他一面听大师兄解析对方刀法，一面亲身体会，此时面对孙桂芬刀锋袭来，已然成竹在胸并不慌张。
但见陈泽剑尖颤动，一个瞬间竟似乎同时刺向孙桂芬左腕、右腕、左腿、右腿。
唰唰唰唰！
这四剑刺得太快，连傅云展都大惊失色：“比我的《辟邪剑法》还快？”
《辟邪剑法》以‘自宫’为代价，追求一个‘快’字，堪称快剑中的典范。傅云展苦修多日，初有成效，论行剑速度，陈泽原先远不如他，可此时却将他远远抛开。
不止傅云展惊诧。
王正一同样惊艳：“好快的剑！”这一剑快到极致，要是没有防备，怕是连他都要吃亏。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