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仓库门口，赵家平只看到浓烟，没看到明火。
里面，还传出卢站长的咳嗽声。
“站长，是您在里面吗？”
赵家平连忙问了一句。
心里还挺奇怪，卢站长这是没回办公室吗？
这浓烟是哪儿来的？
听到赵家平的声音，里面卢站长的咳嗽停了一下。
片刻后，卢站长带着眼泪，还有抹在脸上的煤灰，从浓烟中出来了。
“家平，这生炉子确实是个技术活。我还真干不了。”
“那什么，这地方一般没人来，先这么放着走烟。”
“你今天是没办法维修了，先回办公室吧。”
“等下班再过来锁门就行。”
原来这些浓烟，全是卢站长生炉子造成的。
赵家平松了口气，不是小仓库着火了就好。
他进去检查了一下，确实没有安全隐患，这才跟着卢站长，两个人一起回了办公室。
“家平，今天宋主任表彰了咱们废品站还有你个人。”
“明天一早，应该就能从报纸上看到相关的报道。”
“你明天安排一下，让宣传科就此再来一波宣传。”
“马上年底了，你的先进到手了，废品站的先进，却没那么好拿。”
“所以我们要加大一下筹码，把先进单位安安稳稳拿到手。”
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荣誉。
到时候，他升上去也光荣。
赵家平接管废品站，地位也稳固，工作也好开展。
“好，站长放心，明天报纸出来，我就跟宣传科研究一下，看看怎么宣传到位。”
赵家平答应了一声。
被上级的上级领导表彰，这么大的荣誉，确实需要好好宣传一下。
这代表的是上级领导对废品站的肯定。
正说着，卢站长桌上的电话响了。
卢站长伸手接起了电话。
“卢信文！你竟然请动了供销总社的宋主任过来查账，是不是真打算跟我黄永望鱼死网破？！”
“不要忘了，我上面也有人，针对你一个废品站还是绰绰有余！”
“你可别被猪油蒙了心！”
“不然到最后绝对会让你自己后悔！”
电话那边，黄主任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刚威胁完要让赵家平后悔，转眼间，宋主任就到废品公司查账来了。
一开始，他还不知道宋主任针对的是他。
直到宋主任率先详查了他办公室的账目，一些陈年旧账，都逮着不放，这哪还有不明白的？！
想到上午在废品站，还见过宋主任。
黄主任就猜想，这宋主任，肯定是卢站长找出来的人。
根本就没想到，这是赵家平找来的。
卢站长一听黄主任这么气急败坏，心里很舒服。
这不是他威胁自己，威胁赵家平的时候了？
“黄主任，您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什么找宋主任？”
“我跟供销总社的宋主任不熟，也就是今天才见了一次。”
“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卢站长不紧不慢，很真诚的表示他毫不知情。
事实上，他说的也是实情。
宋主任是赵家平找的，跟他确实没关系。
黄主任一听，迟疑了一下，然后问：“卢站长，你确定你没找宋主任来针对我？”
“你可一定要说实话。”
“要不然让我查到是你，那你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如果不是卢站长，那会是谁这么恨他？
卢站长很肯定的回答了一句：“我确定。”
“黄主任，我跟宋主任就见过一面，不可能让一个上级的上级出面针对谁。”
这话让黄主任沉默了。
如果不是卢站长，那又是谁？
对方刀都捅到他身上了，他却不知道拿刀的人是谁，这怎么反击？
偏偏这个时候，宋主任还对他出手了，查不到针对的人，他必须抓紧时间自保。
想到这里，也不跟卢站长说，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呵，这黄永望慌了。”
“估计是忙着找人帮他去了。”
“家平，这下你可以放心了。黄永望自身焦头烂额，不会针对你了。”
卢站长放下电话，笑着对赵家平说了一句。
不说别的，自己提拔起来这个副站长，还真是有福之人。
今天刚认识宋主任，打过去电话，对方竟然真的给赵家平出头了。
看来还真是一员福将。
赵家平笑了笑。
他本来也不担心。
宋主任雷霆出击，那黄永望就算背后有人，想保住他也来不及了。
而且，还有祝文光的深入报道。
这个时候，谁为黄永望出头谁倒霉。
下班之前，赵家平去了一趟维修小仓库，看了看浓烟确实没有了，就又修复了几样东西，放进小屋。
这才锁上仓库的门，骑上自行车回家。
这几天，天气不太正常。
每天都是阴沉沉的。
像是要下一场大雪一样。
不过不刮风，路上也就没那么冷了。
赵家平骑着自行车，一路回了家。
经过中院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尿骚加臭味。
一大爷瘫了以后，这几天阴天，尿布干不了，所以一大妈没办法给他及时换。
弄的整个院子都有味道。
赵家平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
一大爷瘫了以后，没办法动弹。
所以让一大妈给垫了东西，让他靠在窗户上，好方便往外看。
这时候看到赵家平很明显嫌弃的动作，大怒。
“这个赵家平就该死！”
一大爷怒不可遏。
一大妈很不满的撇了他一眼。
她照顾瘫了的一大爷到现在，心力交瘁。
老了老了，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天天挖屎尿。
偏偏一大爷还脾气暴涨，天天嘴里骂天骂地。
让她听了心里格外厌烦。
偏偏一大爷还不消停，明明现在不能动，眼神越来越凶狠。
“家里的，你去，把老刘和老阎叫过来，我有话跟他们说。”
“叫老刘和老阎过来干什么？”一大妈没有立刻去，而是先问了一句。
现在家里这味道，四合院里的人从外面走都躲着。
没有要紧事儿，谁愿意进来？
味道比外面厕所都难闻。
外面厕所好歹是开放式的，天冷还冻上了。
味道很小。
可是自己家里呢？
火炉烤着，那些尿布摆的到处都是。
味道能把人顶翻。
就这样的情况，叫人来？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