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斯丁，这么说有点不太准确，起初我只是有点怀疑这幅油画的出处”
“真正来到这幅油画面前，认真欣赏鉴定一番，我才确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误”
“接下来我才询问报价，谁知道报价竟然如此低，碰见这样的好事，我当然不会错过”
说着，萧然转头冲画廊老板埃尔文轻轻点了点头。
他的这个动作，多少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思，让埃尔文恨的牙根直痒痒。
对他这番话，几位英国佬并不是很相信，甚至一个字都不信。
在他们看来，萧然之前一连串只问不买的动作，全都是蓄意为之，全都是铺垫，太狡猾了！
但对于这幅后印象派油画，他们却满头雾水，依旧看不明白。
尤其那两位国家艺术画廊的鉴定专家，这就准备出声询问。
萧然却没给他们机会，直接问公布了答案。
“据我鉴定，这幅油画应该是英国十九世纪唯美主义画派最着名画家，莱顿的作品，他也是英国最出色的后印象派画家”
“在英国绘画史上，莱顿的历史地位非常高，足以排进英国历史上最着名画家的前五之列，我很喜欢他的绘画风格”
“对我来说，在来到伦敦的第一天，就能发现一幅莱顿的画作，真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也是一个完美的开局”
“这幅画作其实并不难鉴定，众所周知，莱顿是提香的最忠实信徒，尤其在色彩运用上，他始终坚持提香最喜欢的褐色……”
贾斯丁和埃尔文他们全听傻了，都满眼的不可思议。
他们当然知道莱顿是谁，更清楚莱顿画作的价格有多么惊人。
但他们却不敢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这幅后印象派油画会是莱顿的作品。
要知道，莱顿是英国唯一以画家身份获封的爵士，还是英国皇家美术学院院长，是皇家学院画派的最着名代表，也是艺术成就最高的美术学院院长。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一幅莱顿的画作在皮卡迪利大街上、在埃尔文这家御用画廊里，被萧然捡了个惊天大漏！
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无异于打了伦敦古董艺术品收藏领域所有专家学者的脸，扇的啪啪作响的那种打脸。
那样的结果，实在太令人难堪了！
没等萧然介绍完情况，埃尔文和布朗他们不约而同地、且异常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是莱顿的作品，我曾经仔细鉴定过这幅画作，也找相关鉴定专家鉴定过这幅油画，没有人认为它是莱顿的作品！”
“如果从色彩运用上看，这幅画作的确跟莱顿的风格有点像，但从构图上看，却没有莱顿追求的那种恬静、和谐、以及典雅的样式”
“从构图的角度来看，与其说这是一幅莱顿的作品，倒不如说是印象派大师雷诺阿的作品，至少这幅油画的构图更接近于雷诺阿，……”
接下来的时间，情绪激动的埃尔文和布朗他们，列举了一条又一条证据，试图推翻萧然的鉴定结论。
贾斯丁虽然没有参与讨论，但也频频点头不已。
站在萧然身边的伊莲和方雨霏她们，却气定神闲，满脸兴奋之色。
虽然她们也没有看出，这幅油画跟后印象派大师莱顿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但她们却非常笃定，这就是莱顿的画作，没有丝毫疑问！
她们之所以如此肯定，原因其实很简单。
因为萧然说这是莱顿的作品，那就一定是！
再看萧然，始终面带微笑聆听着，看着几位英国佬面红耳赤地罗列着各种证据，试图推翻自己的鉴定结论。
直到听的有些烦了，他这才微笑出声，打断这些英国佬的话头。
“先生们，这幅油画其实还有一种非常简单的鉴定方法，一试便知，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试验”
“埃尔文，麻烦你去找一块蓝色镜片过来，或者找一块蓝色玻璃也行，我需要用它们变个小小的戏法”
“很快你们就可以看到，我的鉴定结论是否正确了，这个戏法还有另一重好处，会让这幅油画身价倍增”
“啊！你要蓝色镜片干什么？”
埃尔文诧异地问道，依旧满头雾水。
另外那几个英国佬也一样，都不明所以。
萧然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
“这你就别问了，我自有妙用”
“好吧，我这就去找蓝色镜片或玻璃，看看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说完，埃尔文就向办公室那边走去。
没一会功夫，他又返回了现场。
但他并没找到蓝色镜片，手里只有一块不知道从哪拆下来的蓝色玻璃，而且相当厚。
“肖恩先生，我只找到这么一块蓝色玻璃，不知道是否符合你的要求”
萧然伸手接过这块蓝色玻璃，感受了一下厚度和分量、以及透光性等等。
检查完毕，他微笑着点点头。
“这块蓝色玻璃太厚了，但勉强能用，只是做个实验而已，并不是进行精确的研究和鉴定”
“山姆，拿一个强光手电给我，我有用处，突击步枪上使用的战术手电就可以”
听到这话，几位英国佬都感觉眼皮一阵猛跳。
真是一群疯狂的混蛋，谁他妈带着突击步枪逛画廊啊，听都没听说过！
“好的，老板”
山姆沉声应道。
转眼间，他已取出战术手电，递给了萧然。
拿到战术手电后，萧然立刻将其打开。
然后将那块蓝色玻璃贴在手电前方，把手电射出的强光转化为蓝色，照向近在咫尺的那幅后印象派油画。
随着他的动作，大家全都看向这幅画作。
起初的时候，大家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幅油画依然如故。
但是，当萧然用手电照向这幅画作的右上角时，奇迹终于出现！
在这幅油画的右上角、在蓝色灯光的照射下，几个花体英文字母突然浮现而出，后面还有一个数字，1895。
看到这一幕，现场所有人全都傻眼了，全都愣在了原地。
片刻之后，贾斯丁率先清醒过来，随即激动不已地惊呼道:
“天呐！这是莱顿的个人署名，这个署名跟我们博物馆收藏的、莱顿艺术生涯晚期一些画作上的署名一模一样”
“署名后面的1895，显然是创作年代，这是莱顿死前一年创作的作品，但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署名隐藏起来？他又是怎么做到的？简直匪夷所思！”
紧随其后，埃尔文失魂落魄地说道:
“这居然真是莱顿的画作，怎么可能？他为什么会在这时候转变风格，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署名隐藏起来，他又是怎么隐藏的？”
萧然看了看这些英国佬，微笑着说道:
“先生们，莱顿在这幅油画上的变化，并不是艺术风格的转变，而是一种新的尝试，或者说是临死之前对自己艺术生涯的回顾，似乎更加准确”
“大家难道忘了吗？他不但是唯美主义画派的领军人物，也是很重要的印象派画家和后印象派画家，艺术风格多变”
“在这幅后印象派油画上，他尝试将印象派和后印象派的绘画技法融合到一起，进行创作，所以有一些雷诺阿的意思，但他又坚持了最喜欢的色彩运用，……”
就在他说这番话时，几个英国佬的心却在不停下沉，脸色都变得越来越难看！
他们知道，这把丢脸丢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