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孔明，你怎么样了？”
另一边，诸葛亮刚回来便碰上了刘备关切的眼神。
“吾主放心，亮并无大……咳咳咳咳……”
刚强行给了刘备一个安心的眼神，但一句话还没说完诸葛亮就再次咳了起来。
他这副样子一时间把刘备急的手足无措。
想去拍拍孔明后背，又怕自己举动太大把他拍坏了，只能一挥手对身后众人说道：“都如此模样了，还没什么大碍，快，去传军医。”
“不必。”
刘备手刚举起来，就见诸葛亮一把握了上来。
“曹丕本就势大，此番回去必全速进军一挫我军锐气，他的重骑轻骑如今中原无人可挡，主公不可把精力耗费在亮的身上，快快鸣金换回子龙，我们回去再说。”
“孔明，可是你这……”
刘备还想再说，却突然被身边一道粗大的嗓门惊住。
“大哥，退什么退？有三爷爷和二哥在，加上子龙俺们三人足以斩将夺旗，看俺去把曹丕的人头取回来。”
心浮气躁的张飞永远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个，而受他一激，老二关云长同样把长髯一甩。
“大哥，三弟所言不错，曹贼虽强，但吾兄弟三人联手，一定可斩其于马下。”
“不可，诸位岂不闻马超、庞德、阎行如何为曹丕所败？他的手段太多，身边那三千亲卫皆人中龙凤，你们孤身闯阵防不胜防，先撤……”
“撤？你们怕是走不了了……”
诸葛亮话还没说完，从前方传来的一声高呼便打断了他的话。
等他抬眼望去，只见眼前尘土飞扬，厚重的马蹄声不光带起了满天沙土，也盖住了自己这边说的所有话语。
为首的曹休脸上浮现残忍笑容，在他身后除了第一排虎豹骑兵以外，其余的所有兵马都隐藏在了满天尘土里。
就在众人一愣神的功夫，从尘土里便密密麻麻飞出了无数箭矢。
与此同时，有两支轻骑正从左右两翼以更快地位速度往蜀军方向移动。
对于生在马上，长在马上的漠北骑兵来说，运动骑射战是他们的拿手绝活。
只一个照面的功夫，便有数十支箭穿过盾牌缝隙，将隐藏在军阵里的蜀军射穿。
…………
“主公，快收兵，不然来不及了。”
等刘备再想去找赵云身影的时候，早已被满天箭矢和黄沙迷失了双眼。
“好恐怖的曹军，传令下去，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快撤。”
这一次刘备没有半点犹豫，直接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命令刚下完，他更是把自己身上所有重物全扔下战马，一扭头绝尘而去。
…………
鲜红的血液缓缓流淌在战场上，刘备往前跑的同时，还兼顾回头拨打零零散散的雕翎箭。
时隔多年，他再一次回忆起了当初被撵到东奔西窜的日子。
这还是自夺取荆州以来头一回如此狼狈。
“曹军绝没有如此战法，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势如山河，声如钟鼓，曹丕是从哪学来的？为何曹军给孤不可撼动之感？”
刘备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几十年战争生涯。
在他的印象里，曹军不该是这样才对。
原来的曹军行动拖沓缓慢，别说是自己要跑，就算是带上一众百姓，依然有把握逃离曹操掌控。
可现在不同了，只一交锋，曹军便如山呼海啸般强压而过，那漫天的黄沙和箭雨仿佛是天地倾覆，让人生出不可抗拒之心。
即便是跑出这么老远，仍然有箭矢相附。
“叮。”
再次打掉一支利箭，刘备不敢多想，狠狠用宝剑的剑匣抽打马屁股。
战马疼痛难忍，如同发疯似的不顾一切向前跑去。
…………
“太子殿下，蜀军已被我军冲散，正向下败退而去。”
另一边，几十名传令兵来来回回，一刻不停的给曹丕做着战场汇报。
“恭喜太子，贺喜太子。”
听到战场动向的曹山第一时间向上报喜，但曹丕只是摆了摆手。
“蜀军一不伤筋，二不动骨，现在谈胜为时尚早。”
“您用兵如神，我军兵强马壮，晾那诸葛亮再如何厉害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曹山继续恭维道。
“神么？跟韩信白起学的，不过离赶上他们还差一些。”
首战告胜，曹丕脸上并无半点的骄傲之色。
“此战只是以我兵强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而已，待诸葛亮重整旗鼓，就没这么轻松了。”
他再次传令。
“传孤号令，命徐晃于禁部就地休整打扫战场，曹休率虎豹骑继续冲杀，漠北休屠、呼揭、浑邪、日逐等部游射于蜀军阵中，将其分而化之，逐个击破。”
“是。”
站在曹丕身后的几名传令兵领到军令快速散开。
“孔明……你已失先机，看你如何破局？”
…………
随着命令传下去，本来如天塌地陷一般压向蜀军的气势不显，天空中飞扬的尘土也在渐渐平息。
可就在蜀军刚想喘口气继续结阵的时候，天空中零零散散地位箭雨再次落下。
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落在盾牌上了，而是落在地上的居多。
蜀军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哪里安全便躲向哪里。
可他们不知道，自己离大部队越来越远，整个蜀军像被切成四分五裂的蛋糕一样，慢慢被聚成了一团又一团。
“冲……”
而迎接他们的，是虎豹铁骑的冲杀。
…………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暗红色小河渐渐覆没整个战场，战场上激烈的交锋声也缓缓褪去。
除了零星传来的惨叫和打斗声，这片大地仿佛又归于了平静。
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道却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人们战争的残忍。
骑着战马，曹丕默默走在无数蜀军尸体中间。
眼前这尸山血海的一幕早已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心里压力，他只是冷漠平静的听着己方战损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