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栾看到那些消息，面上笑容微敛，眼底笑意已经完全消失。
她跟江慕今晚有约会？
林烟听到消息提醒，拿起了手机。池栾就站在她身后，她也不避讳，当着他的面给江慕回消息。
林烟：好，我这就准备出门。
江慕：我等你。
林烟：嗯。
林烟回答的态度并没有多热切，可仍旧看得池栾心底发酸。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她，“江少约你见面，然后你就答应了？”
“嗯。”
林烟并未否认，只是点了下头。
池栾还等着她往下说，多少给他一个解释，可她只嗯了一声，后面就没再说话了。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池栾忍不住道。
她被江慕囚禁，昨天被他救时，那副欣喜若狂的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明明那样怕江慕，而且他之前做过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
为什么他一约她，她就这么痛快地答应了？
林烟茫然地看着他，迟疑道：“我有什么需要跟你说的吗？”
闻言，池栾冷嗤一声，坐到沙发上不吭声了。
是啊，她愿意见谁就见谁。
他既不是她真正的男朋友，也不是她的亲人，顶多算个为了给她拿救命药差点中弹身亡的可怜暗恋者而已……
她跟谁约会，都犯不上跟他解释。
林烟看池栾好像生气了，走过去，站在他跟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
“没有。您陆大小姐做什么都是对的，轮不到我说什么。”
池栾捏着一颗车厘子往嘴里送，修长的手指殷红的唇，长得是真好看，说话也是真得阴阳怪气。
换个人都能看出来，他这会儿很生气。
可林烟只是看着他，认真思忖了一会儿，“哦。”
他说得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像之前那样，做什么都百般顾虑。
“你已经到了吗？那麻烦你再等一会儿，我很快就过去了。”林烟响了一下，她拿起手机回消息。
从内容上来听，是在回复江慕。
然后她就真得没再理会池栾，拿着手机要走。
池栾被气得车厘子核被咽下去都没顾得上，扶着沙发跪坐着，直勾勾看着林烟，“你去干什么？！”
“化妆还有换衣服啊。”
“那你可得打扮漂亮一点。”
还要认真打扮去见江慕，她这样上赶着舔，没人珍惜也是咎由自取！
池栾气哼哼地坐下去，愤愤地咬着车厘子。
“你把车厘子核咬开了。”林烟已经上了一半楼梯，对他道。
“我就咬，跟你有关系吗？”
反正她都要去跟江慕约会了，还管他做什么？
林烟蹙眉看着他，“车厘子核被咬碎了进入人体内化转为了氢氰酸，多了可能会中毒住院。我一会儿没时间送你去医院。”
“……没让你送！”
池栾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放下了车厘子。
真是好狠的女人，他费尽心思帮她。她竟然为了约会，连送他去医院的时间都腾不出来！
林烟觉得他今天莫名其妙的，不过他这人事儿向来多。
她也没再理会他，上楼去换衣服化妆。
等她下来时，池栾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耳环我不想送你了，还我。”
耳环是他特意给她挑的，她尽然还要戴着他送的东西去约会。
渣女！
“哦。”
林烟摘下耳环，还给他。
不戴也无所谓，她也懒得去再重新挑一副了。
池栾黑着脸把耳环捏扁，准备扔进垃圾桶里，却听她突然对他道：“你赶紧换鞋，走啊。”
“你约会还要叫上我？”
“什么约会？我得奖，研究所的那些人要给我庆祝，就是今晚，也约了你啊。”
池栾，“……”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被捏得不成形的耳环，又来回动了动。
呃，弄不回去了。
两人到了路上，池栾还是不太确定又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答应了江少一起吃饭，没忘记吧？”
“答应了就不能放鸽子吗？”
反正林烟从最开始，就没打算去见江慕。
池栾看着她的反应，心里那点阴霾，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晚上七点十五。
高中学校外面的小火锅店不过二十多平方，里面的几张桌子还有外面的几张桌子都已经被学生们坐满了。
而在一群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里面，西装革履气场强大的江慕看起来格格不入。
他来之前精心做过造型，是以参加宴会的规格打扮的。因为长相气质太过突出，不时有人看向他。
不过江慕从小就习惯了被万众瞩目，并未因此有所不适。
他只是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心里略有些焦灼。
他平时很有时间观念，从不会迟到，而林烟已经迟到十五分钟了。他以前约林烟的时候，她有迟到过吗？
江慕想了想，才记起来。
他们结婚后，都是林烟约他，他放鸽子。十次里他才去一次，她总是早已在等待。
他从未约过她，所以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迟到。
【你是不是不来了？】
江慕编辑好消息，又删除，觉得这样问好像显得他不太耐烦。
江慕：路上小心。
他发过去消息后，就一直盯着手机。
江慕从不知道，等一个人的消息也这般煎熬。林烟平时很少给他发消息，每次发消息都是有正事，但他也很少回复。
她每次给他发完消息后，也会这样捧着手机等他回复吗？
过了将近十分钟，林烟才回过来消息。
林烟：路上堵。
路上堵的意思，是她已经在路上了吧，她应该没打算放他鸽子。
江慕从不知道，有一天他会像中学时期做阅读理解一样，去尝试着分析一句话或者几个字的意思。
就算他当初追林烟时，也从未如此艰难过。
她不是一个喜欢玩暧昧的人，他们相处一段时间后，她有天问他，“有同学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他说是，她便成了他女朋友。
只是那样平静的允诺总让他觉得不太真切，后来他又补了一场告白。
江慕从过去的记忆中抽回，秒回消息。
江慕：注意安全，不急。
他发完后，那边便又没有消息了。
直到八点晚自习开始，学生们逐渐散去，店里只剩下江慕一人。
“小伙子，你吃点什么吗？”老板娘擦着桌子，扭头问他，眼里还带着几分好奇的探究。
江慕道：“我等下我女朋友。”
“好。你们是这家学校毕业的小情侣吧？好多学校里毕业的学生们后来结婚了，又回来这里吃饭纪念。你们结婚了吗？”
结过的。
可后来江慕又亲手把林烟给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