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都不等周语嫣拒绝，江慕便冷声对林烟道：“知道那条礼服在哪儿，就自己去换，别让所有人等你。”
“好，我很快就过来！”
林烟的开心都写在脸上，连带着两只眼睛都亮晶晶的。
她觉得江慕一定不知道这条裙子周语嫣有多喜欢，才会这样说，不过这种坐周语嫣头上拉屎的感觉不错。
江慕已经许久没见过林烟这般发自肺腑的笑了，晃了下神，心口微微刺疼。
她以前很爱笑，不像现在，眼里早就没了光。
“等等。”
周语嫣喊住林烟，冲江慕委屈道：“阿慕，这条裙子我等了好久。
“你其他礼服穿过，她介意。”江慕好似没看到她的委屈，面无表情道。
这是周语嫣自己说过的话，如今却用来堵住了她。
她只觉得如鲠在喉，难受至极，一时竟没能说出话。
“给你十五分钟。”江慕抬腕看了眼手表，对林烟道。
……
浅紫色的礼服很衬林烟，她长相偏柔弱娇媚，不适合太过艳丽的颜色。过于素净的颜色又会让她看起来过分娇弱，男人喜欢，女人却比较排斥。
而这条浅紫色的礼服刚好中和了她身上的那股柔弱，让她看起来优雅端庄，美丽动人。
说起来林烟也是林家大小姐，可她性子比较讷，林家极少让她参加宴会。
之后她嫁给江慕，他身旁的女伴永远是周语嫣，林烟也未出席过太过隆重的场合。
也就在她跟江慕名义上的订婚日，她花十几万订了条礼服。
不过周语嫣一句喜欢，江慕便问都不问林烟的意见，把那条礼服给了周语嫣。
所以除了高中成人礼，这是江慕首次见林烟打扮这般隆重。他看着她，眼底闪过惊艳，心脏却像是被什么啃噬了一下，不疼，却难受得厉害。
他突然发现，他似乎亏待她许多。
“走吧。”
江慕刚要伸手，而林烟说一声好，已经越过了他。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不去牵他的手。
江慕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因过于瘦弱而格外凸出的肩胛骨，胸口微闷。
她这一月被池栾养得有了些肉，不至于那般吓人，可看起来仍旧无比瘦弱。
他突然有种感觉，他好像以后都会追寻着她的背影，再无法跟上她。
江慕被这突然涌来的情绪弄得烦躁，他快走几步，站到了林烟身旁。无论怎样，她这辈子都只能是他的。
“阿慕——”
周语嫣本想扮可怜让江慕心疼一下，可见他那般痴痴望着林烟，她又觉得不舒坦，想回房间重新化个妆。
只是她还未开口，江慕已经随着林烟走了出去。
她有些焦躁地喊了一声，追了出去。
三人刚出门，就见到了陆祈南。
他瞧见林烟，眼里闪过惊艳，“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她平时看着也不错，但认真打扮后更漂亮，怪不得能被那个家伙心心念念惦记这么久。
旁边江慕的目光很冷，陆祈南无视，走到林烟跟前不着调道：“你昨天说给我做情人的话，还做不做数了？”
闻言，江慕一把将林烟拽过来，搂住了她的腰，“我昨天同陆少说的话，陆少忘了吗？”
林烟昨天回去的时候，陆祈南也在，但她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谈完了，她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不过想想也知道，无非是些威胁的话。
“随口开个玩笑而已，江少这么激动做什么？”
陆祈南努嘴指了指周语嫣，对江慕道：“江太太还在这儿呢，江少这么护着一个女佣，不怕自己太太误会吗？哦，忘了，江太太也婚内出轨。”
不管在什么地方，桃色新闻总是传播速度最快的。
周语嫣在江慕跟前，尚且可以说自己是被迫的。
可别人才不管那么多，他们只知道她确实出轨莫星宇，还栽赃到了林烟身上。
昨天周语嫣出轨的事情就传了个遍，这会儿陆祈南算是替所有看热闹的人，当着江慕的面确认了一遍。
形形色色的视线看过来，周语嫣又羞又恼，面色通红，忍不住瞪林烟。
“你婚内出轨不是我逼你的，你瞪我也没用。”
林烟仗着江慕这会正生周语嫣的气，故意在周语嫣的雷区蹦跶。
见状，江慕手在她腰上捏了下，低声警告，“收敛点。”
不过也就是警告一句而已，并未像以往一样有切实的报复。
林烟悬起的心稍稍回落，而其他人见江慕不否认，也小声议论——
“我记得林烟之前被捉奸，赤身裸体被扔出去的吧？那次居然是被栽赃的？”
“听意思是这样，出轨的是周语嫣。”
“那她可真够倒霉的，什么都没做，结果丢人丢成那样。”
“江少刚结婚一个多月，就知道自己头上有这么大绿帽子，这还不离婚？”
“周语嫣怎么想的啊，跟江少结婚了，还去跟莫星宇偷情。”
周语嫣听着那些议论，仿若回到了曾经在学校被所有人嘲笑是外围的日子。她紧紧咬着唇，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都说够了吗？”
江慕看了周语嫣一眼，像是有些心疼，冰冷的目光看向众人。
没人愿意招惹他，林烟就是前车之鉴，他们讪讪地笑了笑，三三两两离开了。
林烟看着这一幕，本升起的一点喜悦，早已消失不见。
都已经确认周语嫣出轨了，可他还是护着她。
而她呢？
当时不过是莫星宇一番颠倒黑白的话而已，他就恨不得弄死她。
她说周语嫣一句不是，江慕险些掐死她。周语嫣栽赃她的事实确认，他却只是把她当妓女一样叫到房里，就为了让周语嫣吃醋。
她到底对这个人还抱有什么希望呢？
……
江慕带林烟转了一会儿，其他人见他对她这般好，对她态度不似之前那般恶劣。
可林烟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招摇过市的情人一般，也许一开始还有点膈应周语嫣的开心，可后来只剩下厌恶和恶心，觉得自己这样也恶心。
哪怕去当陌生人的情人，也比当害死她哥的凶手情人好。
林烟大半天在治疗，很多人听说江慕特意为她带了一个医疗队。惊讶之余，他们觉得江慕对她不一般，有心讨好她。
不过林烟以要认真治疗为借口，全都给拒绝了。
治疗完已是下午五点，林烟才出医疗室，就见到了斜靠在门口的陆祈南。
他再见到林烟，不似之前那般友善。
“刚刚听了不少关于你的传闻，问你个事：你给江少陪睡，是心甘情愿的吗？”
陆祈南直起身，夕阳透过窗照进来，他的身影笼罩着林烟，视线落在她脖子上未遮掩好的吻痕上，眉目有些锋利。
他之前不太清楚她跟江少之间的那些事，只听池栾说，她是被迫的。
可今天她突然开始跟江少那般卿卿我我，他有些怀疑，她真是被迫的吗？
若是她犯贱还喜欢江少，那即便有好友委托，他也不会再管这位老同学了！
自甘堕落的人，根本不值得池栾那般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