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鲁联军来到吴城之处五里。
斥候前来禀报说:“将军,我方的大量哨骑被敌军绞杀。”
韩成闻之,吩咐道:“全军听令,小心推进,敌军绞杀我军哨骑,必定有诈!”
韩鲁联军小心翼翼的朝着吴城推进,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任何敌军。
一直到了吴城。
韩成还在疑惑:“怪哉,赵军大量绞杀我军的哨骑又不设伏,意欲何为?”
“公子!”汤齐已经来到了韩成身侧,拱手道:“吴城已经在面前了,咱们是休整一天,还是立刻攻城。”
韩成想了想说:“我军赶了一天的路,已经非常辛苦,通令全军休整一日再说。”
“唯!”
吴城里。
守军看到韩鲁联军到了,已经是做好了守城的准备。
结果,守军紧张的等到天黑,敌军也没发起进攻。
“见鬼!”祁忠看着城头下面韩鲁联军大营的灯火大为不解:“他们中午就到了,为何一直到晚上都没进攻?”
“将军,他们会不会太疲累了。”身旁的一个副将说。
“疲累?”祁忠摇摇头:“他们半天也就走了不到十里,这就疲累了?我看肯定是有阴谋,搞不好的确是想夜袭,告诉兄弟们,晚上严加戒备!”
“唯!”
夜里,守军小心戒备了一夜,敌军也没有出现。
第二天早上,守军还在用早饭,一个士兵正吃着麦饼喝着稀饭,余光不经意的瞥到城墙下面,敌军居然正在列阵。
这个士兵连饭都顾不上吃了,连忙大喊:“敌军要来进攻了,敌军要来进攻了!”
霎时之间城头上充满了碗碟破碎时的声音。
吴城守军纷纷拿起兵器,一边吃着麦饼一边准备应战。
祁忠也赶到了城墙上,准备督战。
结果,韩鲁联军就只是结阵,在城下耀武扬威的一番。
这看的祁忠嘴角直抽,实在不明白韩鲁联军这是什么操作。
旁边的副将为他科普:“将军,听说春秋的时候,大国征讨小国,为了显示军威,以不战而屈人之兵,都会让大军在敌军城外结阵展示军威。”
“不是,韩国也就算了,鲁国还以为自己是春秋大国?”祁忠被韩鲁联军这番操作惊呆了。
韩鲁联军一顿耀武扬威,守军以为敌军要开始进攻了,结果韩鲁联军居然回去了,回去了!
第二天,韩鲁联军又跑到城墙下面耀武扬威,等守军都有点困了,联军这才开始进攻。
战场上鼓声如雷,韩鲁联军气势如虹的朝着吴城杀过来。
祁忠打起精神,做好了恶战一场的准备 。
然而,韩鲁联军只是遭遇赵军的一轮弓箭齐射,居然就退回去了!
“他们在搞什么鬼?”祁忠感觉自己这几十年都白活了。
他完全预判不到对手到底想干什么?
韩鲁联军大营。
韩成看着联军退下来,大怒:“汤将军,你们鲁军在搞什么?怎么刚看到敌军就开始退了?你们撤退就算了,我韩军也被裹挟而退。”
面对韩成的问责,汤齐显得不以为意:“公子,你要是觉得我鲁军没用,你韩军大可自己去打。”
韩成被汤齐的话气得脸色铁青,刚要发作,门客赶忙上前劝道:“公子息怒,当下正是破城关键,不宜与鲁军起内讧。”
韩成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道:“汤将军,你我不能这样内耗,不然咱们永远也拿不下吴城,你看这样好不好,稍候我韩军打头阵,你们鲁军随后跟上如何?”
汤齐见韩成态度好了不少,这才说:“公子既然这么说了,就按照您说的办。”
韩成命令韩军再度对吴城发起进攻。
这次韩军顶着赵军的箭雨,终于是冲到了城下。
韩军把云梯架上准攻城。
韩成见之大喜。
没想到城头上的守军居然把一些粪水扑了下来。
韩军被淋了个屎到临头。
许多韩军都在屎尿里打滚,后面的韩军见了连云梯都不要了,扭头撤退。
汤齐看了这一幕,嘲讽道:“公子,看起来没有我鲁军,韩军的表现也强不到哪里去。”
韩成被气的要死,却没反驳。
这次韩军的表现确实是拉胯。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韩鲁联军交替进攻吴城。
可几天时间下来,韩鲁联军硬是连城墙都没摸到。
韩成忍不住指责汤齐:“汤将军,你们鲁军也太废物了吧?每次刚遇到点赵军的抵抗就会溃退。”
汤齐反唇相讥:“是是是,我们鲁军废物,你们韩军好,几天了,你们韩军摸到人家的城墙没有?”
“谁说没摸到城墙?”韩成身后的一个韩将接话了,只见他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碎砖:“看,这是昨天攻城的时候,我在城墙下面捡的,谁说我们韩军没有摸到过敌军的城墙?”
这个韩将说完了之后,韩成与汤齐异口同声:“滚!”
吴城中。
祁忠给自己洗了一个凉水澡,尽管被冻得打颤,还是让他感到了舒畅。
“痛快,痛快呀!”
副将赶忙把毛巾递给他擦干身体。
祁忠擦着身上的水珠,抱怨道:“大将军也真是,不多留给我点人,如果他给我一万人,就城外这点韩鲁联军,我能打穿他们。”
副将也跟着点头:“十万韩鲁联军,好大名头,没想到居然这么废物,被我们三千人挡了这么久。”
吴城西侧的芮城。
李牧一连等了十天,都没有等到吴城破城的消息。
这让李牧的耐心要被耗尽了。
“怪了,十天了,怎么韩鲁联军还没有拿下吴城?”
李牧想不通了,他坚壁清野已经撤走了吴城中所有的百姓。
吴城除了祁忠和他手下的三千守军再也没有多余的一兵一卒。
十万韩鲁联军打了整整十天,居然连一座三千人把守的小城都拿不下?
“难不成是韩鲁联军发现我们的行踪了,想围点打援?”
李牧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透韩鲁联军究竟在干什么。
“来人!”李牧叫来钱紧,对他吩咐:“马上派人设法联系祁忠,问问他吴城到底是什么情况!”
很快,钱紧就带着打探的消息回来了。
李牧听完了以后不可思议:“什么韩军和鲁军十万之众真的被祁忠手下的3000人挡住了?”
钱紧拱手道:“祁忠传来的消息说,韩鲁联军战心低迷,协同也不好,很多时候连城墙都没摸到,就会退回去。”
李牧听完这个消息以后,在营中踱步。
“鲁军就不提了,韩军可是真正的万乘大国,当年能跟强秦打的有来有回,怎么可能会被祁忠手下的区区三千人阻挡?”
钱紧听了以后,说道:“大将军,会不会是韩鲁联军在下大棋?”
“下大棋?”李牧闻言有点不相信。
韩鲁联军能下什么大棋?
可除了这个解释,好像也没有别的理由能说明韩鲁联军为什么会这样了。
“那个将军!”冯无疾说道:“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性?韩军真的是废了。”
冯无疾他爹冯亭当年就是韩国的郡守,对韩国的情况,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韩国在立国之初,的确是强国,特别是经过申不害变法,韩军也形成了战斗力。
但是,申不害变法失败后,韩国就已经一蹶不振。
韩军同样也失去了战斗力。
后来韩军和秦国打的那几仗基本都是被动挨打,偶尔赢个一两次还是靠的地势。
所以冯无疾根本就不相信韩军能下什么大棋。
李牧听了以后也陷入自我怀疑,难道真的是韩军变废了?
但韩军好歹也是堂堂的万乘强国,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跟鲁军一样废吧。
出于谨慎,李牧吩咐道:“全军继续严密监视吴城的一举一动,本将倒要看看,韩军到底在下什么大棋?”
半个月时间一晃而过。
韩鲁联军还是被阻挡在吴城。
不过吴城确实快守不住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牧大为诧异:“什么,吴城不是坚如磐石,怎么突然要守不住了?”
此刻冯无疾都陷入怀疑,难道韩军真的有大棋下?
“不是!”钱紧一听李牧误会了,赶紧解释:“大将军,我们临走的时候仅仅只给祁忠留了一个月的粮食,他现在是快没粮食了,所以守不住了。祁忠说,如果有粮食,他还能再守半年。”
李牧闻听此言,终于确信。
韩军是真没有大棋下,他们之所以打不下吴城,纯纯是废了而已。
李牧不再犹豫,立即下令:“钱紧,我命你率领飞狼军以及三万勇士以急行军的速度绕到渑池和吴城中间,切断敌军归路。”
“唯!”
“沈鸽,本将命你率领飞鹰军以及两万勇士作为我军前锋,以最快的速度突袭敌军!你部务必要缠住敌军,等待大军赶来合围。”
“唯!”
“其余各部听令,从现在开始,全军好好休息,天黑以后,我军趁夜突袭敌军!”
“此战务必要全歼韩鲁联军,活捉公子成!”
赵军众将听了这话以后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一听应道:“遵命!”
夜里。
赵军在用过晚饭以后,开始拔营起寨。
火头营的士兵还专门用水把灶火都给浇灭了,防止引发山火。
做好了一切以后,赵军各部按照预定计划开始进发。
钱紧承担断后的任务最先出发,接着是沈鸽也率军出发。
为了能达到突袭敌军的目的,李牧还专门把赵军的唯一一支荣誉军团,同时也是禁卫军中唯一的骑兵军团交给了他统帅。
沈鸽出发后,李牧也上了战马:“全军听令,目标吴城,出发!!”
吴城。
韩鲁联军经过了一天的攻城,疲惫的睡去了。
韩成穿着睡袍,坐在自己的营帐里,坐卧不宁。
他总觉得今天晚上要出事。
韩成站起身披上袍铠,刚想出去看看,外面的冷风又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就在韩成刚刚躺在榻上准备睡一会,喊杀声突然响了起来。
韩成立马坐了起来:“出了什么事情?”
一个门客从外面走进来,急道:“公子,我们遭遇了夜袭!”
“什么!”韩成的困意瞬间没了。
韩鲁联军的营帐外。
赵军的骑兵已经冲杀进来。
由于是晚上,韩鲁联军大多还在熟睡。
因此赵军骑兵杀进来以后,简直如入无人之境,许多的韩军还在睡梦中就被斩杀了。
赵军在冲杀的时候还趁机放火,韩鲁联军的营地大乱。
韩成此时已经换好了衣服,走出了营帐。
看着自家的营寨一片混乱,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韩成吓得牙齿都在发颤。
“骑兵是骑兵!”韩成倒吸一口凉气:“赵军中有如此精锐骑兵的,只有禁卫军,是李牧,李牧来了!”
韩成颤抖着下令:“快,撤退,快撤退!”
门客给韩成牵了一匹马,韩成想上马逃生,可慌乱间几次都没有跳上去。
这个时候几个赵军骑兵朝他冲过来了,韩成见了,只能丢下马步行逃跑。
韩成一跑,韩军彻底崩溃了。
旁边的鲁军大营。
汤齐还在熟睡,就看到一个赵军将领骑着马进来了。
“你是谁?”汤齐一脸懵逼的发问。
沈鸽看着他:“你又是谁?”
汤齐道:“本将鲁国上将军汤齐!”
“汤齐?好,我找的就是你。”沈鸽对身后跟来的几名士卒下令:“绑了!”
汤齐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赵军绑成了粽子。
鲁军闻之主将被擒,大乱。
除一部分溃逃以外,其余全部缴械投降。
李牧率领大军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沈鸽兴冲冲的过来,拱手说道:“大将军,此战我军大获全胜,一举端了韩鲁联军的大营,不仅如此。”
说到这儿沈鸽让人把汤齐带了上来。
汤齐耷拉着脑袋,像斗败的公鸡。
“大将军!”沈鸽指着汤齐:“这个人就是鲁军的主将!”
“善!”李牧听闻擒住了鲁军大将大喜:“马上把他和他麾下的那些鲁国将领全部送到邯郸,向丞相请功。”
“其余人听令!”李牧骑在马上下达了军令:“除沈鸽将军带一部人马在此处看押俘虏,其余人随我追击韩军,务必要抓住公子成!”
“唯!”
众将都表现的非常兴奋。
今天晚上他们可以说大获全胜,不仅一举击破韩鲁联军,还抓住了鲁军的主将。
如果再能把韩军的主将公子成也抓住,那就是全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