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悠摇头。
他有意识以来，族群中没有特别老龄的。
后来变傻，他几乎与外界隔离。
所以他还真没见过寿命将至的遮天是什么样。
他依旧觉得不现实。
胡韵却过去蹭曲悠的肩膀。
“我们俩也算远亲，虽然远的八竿子打不着，但是我不会让你死的……”
胡韵说这个手记明显是残页。
后头肯定还有。
他一定会找到剩下的页数，救治曲悠。
曲悠低着头。
宝宝吸吮手指。
“啊~啊……”
她小脸皱成个小包子。
一双葡萄大眼，都含着泪了。
另一只小手，还在不停地摆着，要抓曲悠胸口的衣服。
“呜哇哇哇……”
曲悠赶紧拍拍宝宝，哄着宝宝。
“没事……别哭……”
他能感觉到。
小宝宝觉得他要离开自己了。
曲悠呼出一口气。
“爹爹保证……永远不离开你，只要你需要我……别哭了好不好？”
他下意识地对胡韵说。
“别告诉顾叶。”
胡韵不解。
“我觉得这种事应该告诉她，她是你妻主。”
他还说，如果手记说的对。
那之后，曲悠就会慢慢衰弱。
“你就没有那么强了……你得告诉顾叶，要不然顾叶还会一直觉得你没事，你们俩一起干什么，会很麻烦。”
曲悠却立即呵斥。
“不可以！她现在事很多。”
“什么事？”
“说了你也不懂，你先不要告诉她，说不定回去你就找到办法了。”
胡韵皱眉。
他沉默了会儿。
“我不要……为什么都你一个人承担？”
胡韵说自己也是男子。
本来男子生活在这个世界，就遭受很多不公平待遇。
曲悠与别人不一样，更累，更辛苦。
为什么这种性命攸关的事，还要自己扛？
曲悠有点烦躁。
他猛地扯住胡韵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
仅这一下，曲悠便觉得自己的力量，似乎真的不如以前。
他赶紧忽略这一现象。
警告胡韵道：“你要是敢说，我就吃了你！”
胡韵那一双毛茸茸的狐狸耳朵都被吓出来。
那是猛兽之间的阶位恐惧。
纵使胡韵知道曲悠不会杀他，他骨子里的恐惧也抹消不掉。
曲悠拍拍胡韵的脸蛋。
“不要多嘴，回去好好找找后面的解决办法，我很感谢你。”
很快，曲悠收手。
因为他听到顾叶的脚步声了。
顾叶也嚷嚷道：“快……我抓到一条活鱼。”
曲悠又看了看自己领口衣襟有没有血点。
把胡韵那条染血的帕子也塞进自己怀里。
他抱着宝宝站起身。
“你亲自抓的？”
“嗯……是啊，大晚上，那些干杂活的都睡了，几个丫鬟身手不行，我嫌他们太慢，就自己抓了。”
顾叶说，最关键的是，怕悠悠等急了。
曲悠笑了一声。
“你啊……袖口都湿了，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注意点。”
“没关系！”
胡韵接过装鱼的盆，什么都没说。
顾叶奇怪地问：“你狐狸耳朵怎么出来了？”
“啊……刚才苏柳要咬我，我一害怕，耳朵就出来了……”
“什么？苏柳还敢！”
胡韵表示这都是小事。
他们又进了去。
胡韵将装活鱼的那个盆摆在苏柳面前。
那条鱼瞬间受惊一般，贴着盆边。
“顾家鱼池里的鱼，应该都不怕人了才对。”
“那说明……”
胡韵捏着下巴，“它的怕，很明显是对猛兽的怕。换言之，对鱼来说，苏柳是猛兽。”
胡韵仰头看曲悠，“你说你闻他是人类的味道？那么可以猜测，对高位猛兽来说，苏柳就是人。”
他顺便补充了一句。
他见这样的苏柳，没有任何猛兽阶位诧异感。
也就是他不害怕。
胡韵也觉得苏柳是人。
顾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我觉得苏柳是个失败品……因为如果苏柳很成功，城主宝贝还来不及，不可能不告诉他，也不可能让他来顾家当个探子。”
尤其是，城主已经通过月泉知道曲悠的大概。
很有用的话，怎么还敢放在顾家。
不怕悠悠吃了吗？
胡韵听着，身子忍不住发抖。
“顾叶……如果你猜得对……那就还有成功品……”
胡韵都不敢想下去。
“成功品，他处于哪个阶位，就不得而知了……”
他好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也就这时候。
曲悠的头开始痛了。
他晃悠一下身体。
“我……”
顾叶直接扶住曲悠。
“悠悠！”
“我似乎要变回去了……”
曲悠在心里怒骂。
他怎么偏偏这个时候……
这可恶的身体！
他还没有弄清很多事……
小孩子的自己本来就笨，如果力量再被削弱……
曲悠去抓胡韵的衣领。
“那个延长的药，你带没带着？”
“没……没有……”
顾叶搂过曲悠。
“悠悠，我们不吃那个……你就安心地变回去。”
“不行……城主的事……还有苏柳的事……都没弄清……”
最关键是，曲悠还有自己的问题没有解决。
老实说，死亡他是没想过的。
但是力量确实衰退了……
下一刻，顾叶吻住了曲悠的小嘴。
没有深吻。
只是轻啄。
一下接一下。
“悠悠，没关系的……一切都有我。”
“有……有你，可是我……”
他再也抵抗不住头痛欲裂的感觉。
整个人软在顾叶怀里。
顾叶顺势接住宝宝。
小宝宝“啊啊”两声，透着担忧。
“宝宝，没关系的，爹爹只是睡着了而已。”
而胡韵，也很心烦。
一面是曲悠，一面是城主。
他负责把曲悠背回房间。
都完事后，胡韵说：“苏柳的血，我也抽完了，回去我会认真研究，有消息我会立即告诉你。”
顾叶也道：“有了能让你恢复记忆的药，我也会告诉你的。”
顾叶抱着宝宝去送胡韵。
而曲悠，缩在被子里，已经睁眼。
他露出疑惑的神色。
两根白皙的手指搅呀搅。
为什么，狐狸说自己要死了？
他有一些记忆，但是身体明明没什么感觉。
他不是很明白。
寿命将至……要不要信？
宝宝怎么办，妻主怎么办？
曲悠突然不想出被窝了，只想缩在被子里，就那么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