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虚山下，人群之中，方才江枫等人激战之地，有一名老者正低头怒目凝视着地面之上凤博、凤悬两人冷冰冰的尸首，脸色阴翳至极。
“是凤家凤帝！”
赵无极目光微凝，注视着老者，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他和江枫都曾在囚狱亲眼见过凤帝现身，所以认得出眼前老者便为凤帝。
半帝境强者的气势压迫，寻常武者根本无法承受。
“是他们！”
一名距离凤离最近的武者，在凤帝强大气势威逼下，慌乱之言脱口而出，颤颤巍巍的手臂抬起一指。
毫无疑问，其手指方向，正是江枫几人所在。
三日前，江枫五人诛杀凤家凤博、凤悬二人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但凡是在三日前到此之人，人人皆知。
即便此人不答，凤帝只要随便一问，同样能够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是你们！”
凤帝顺着那人手指方向看来，帝境层次的气息瞬间锁定江枫几人，冷声一喝，“你们是谁，竟胆敢杀我凤家之人？”
帝境强者施威于几名尊武境的年轻武者，霎时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此地有不少人可是亲眼目睹过几日前江枫五人诛杀凤家两名强者之战，至今记忆犹新。
他们很好奇，这五名厉害的年轻尊武武者面对帝境强者，又该如何？
“是你凤家之人要杀我，我杀他们不过自保而已！”江枫虽微蹙着眉头，但依旧还是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毕竟，这里是太虚山下，又有这么多强者在此。
凤帝堂堂半帝境强者，难不成还会对他们这些尊武武者出手？
“他们杀你，肯定有他们的理由！你杀他们，却是在挑衅我凤家！”凤帝冷斥一声道。
显然，凤帝现在还不知道在囚狱诛杀凤离的就是江枫，否则此刻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说来也是，凤博两人在查到些许端倪的时候便第一时间从南虚城追杀至太虚山下，都还没来得及将消息传回凤家。
此外，在凤帝意识当中，杀害凤离之人当为太虚皇宗下属十二宗门的弟子，江枫几人孤身在此，不像太虚皇宗下属宗门弟子。
所以，他也没有将江枫和杀害凤离的凶手联系在一起。
不过，此刻他的话，态度强硬，倒显得有几分霸道。
“堂堂帝境强者，说出来的竟如此可笑。照你的意思，你凤家之人杀我就是对的，我为求自保杀你凤家之人就是挑衅是凤家了？三日前一战，这里有不少人亲眼目睹，是你凤家之人非杀我不可，否则我又怎么会予以反击，将这二人诛杀？”江枫颇为硬气的回答道。
“好嚣张的小子，尊武境修为也敢这么跟本帝说话？你可知道，单单你是现在说话的态度就已是死罪？”凤帝冷声道。
虽然，他也感觉自己的话似乎不占理，但依旧还是这般说着。
帝境强者之威，不容触犯。
何况，他心中所想也如他方才所言。
他相信，凤博和凤悬不会无端要杀江枫等人，定是有什么原因，只是现在他还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罢了。
此时，太虚山山门内的姜畅注意到眼前一幕，不由眉毛轻挑，一步上前。
然而就在他刚刚跨出一步之际，却迎来星渊一言，“姜畅师弟，你是要管这闲事？这几人杀了凤家之人，凤家凤帝问罪这几人也合情合理，好像和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吧？”
星渊之言，似有阻止姜畅出手之意，他的话，亦引来姜畅一笑。
“星渊师兄，你是忘了师尊所言吗？太虚山下，若有人以大欺小，我二人不可坐视不理。三日前，你说同一大境界不算以大欺小，如今堂堂半帝施威于尊武，莫不是还不是以大欺小？”姜畅嘴角挂着浅笑，口中反问星渊。
“我是觉得，帝子选拔即将开始，我二人没有必要横生事端。”
星渊面色微沉，他也知姜畅此刻出手合情合理，是遵从他们师尊所言，只不过他有些看不惯江枫几人，不愿理睬，也不想姜畅干涉。
即便他们师尊有言在先，可若他们对此事视若无睹，他们的师尊也不会真正怪罪。
“呵呵，正是因为帝子选拔即将开始，我不想看到再有事端！”
姜畅含笑说着，随即不再与星渊多言，脚下轻踏，随着一道清风徐来，身影腾飞而起。
姜畅执意之举，令星渊面色微变，显然有些不太高兴。
不过他也无可奈何，他虽为姜畅师兄，却也还没有阻止姜畅做事的权力。
“凤帝！”须臾间姜畅已至凤帝身前。
“嗯？”
姜畅的出现，令凤帝眉头微锁。
姜畅乃虚炎大帝亲传二弟子，荒域强者无人不识，凤帝自然也知道。
“你要管本帝的闲事？”凤帝目光扫向姜畅，眼眸流露出丝丝不悦，沉声而言。
“不不不，凤帝之名享誉荒域，您的闲事晚辈可不敢管。不过这里是太虚山下，凤帝半帝之威施于几名尊武后生晚辈，多有不妥，并且此举似乎并不怎么给太虚皇宗颜面。晚辈是想劝诫凤帝，平心静气，切莫一时冲动，万一这事传到师尊耳中，说不定师尊会不太高兴。”
姜畅口中说着，清秀的面庞至始至终挂着和煦笑意，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他并没有直接说要管凤帝之事，只说劝诫，并搬出太虚皇宗，搬出虚炎大帝之名，借此让凤帝收敛。
简单一席话，令凤帝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虚炎大帝亲传帝子，果真不凡！”江枫闻言则是心中暗叹。
眼前这个姜畅一言一行恰到好处，微笑言语非但没有触怒凤帝，且还让对方心生忌惮，好生了得。
即便这其中有借太虚皇宗之威，虚炎大帝之名，但换做旁人，又有几人能做到如此？
“本帝只是想问此子一个问题，怎么就不给太虚皇宗颜面了？”
凤帝目光深沉，眼眸微动，略作沉思过后，口中吐出一言。
“若只是问个问题，自然无妨！”
姜畅面色一僵，显然是没有料到凤帝会这么说，脸上的笑容略微尴尬了几分，随即不紧不慢道，不过其身影依旧立于此地，不曾离开。
“哼！”
凤帝冷哼一声，知道姜畅是管定此事，心有不悦，不过碍于太虚皇宗以及虚炎大帝之威也不敢太过造次。
随后，其目光朝江枫逼视过来，眼眸迸发一道寒芒，口中冷声问道，“凤悬、凤博为何要杀你？”
“他们为何要杀我，你应该去问他们两人，问我作甚？”江枫冷冷一笑，干脆利索的回答道。
他又岂能告诉凤帝，是因为这两人知道自己就是诛杀凤离的凶手，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你让我问两个死人？”
凤帝面色一横，方才收敛些许的怒气再度涌现。
“堂堂半帝境强者，究竟能不能长点脑子？情况是你凤家二人要杀我，现在你问我这两人为何杀我，是不是可笑了一点？我不知道这两人为何要杀我，难道有什么问题吗？还是你希望我自己臆想出一个理由来？如果是，那我可以回答你，这两人嫉妒我的实力天赋，想要杀我，你信吗？”
江枫嗤笑说着，不卑不亢的言语令周围之人忍不住发笑。
仔细想想，他说的似乎没什么毛病。
不过此时说出这种话来，似乎有着故意激怒凤帝之嫌，不禁让人暗叹他艺高人胆大。
“小子，你知道刻意激怒我的后果是什么吗？”
毫无疑问，江枫成功激怒了凤帝，此刻凤帝胸中怒意已攀升至巅峰，只是碍于姜畅在此并不敢动手。
倒不是说他觉得姜畅能阻止自己诛杀江枫，只是他无法揣测虚炎大帝究竟是什么意思，在姜畅已出言阻止的情况下，他再执意诛杀江枫，很大可能激怒虚炎大帝。
毋庸置疑，激怒虚炎大帝，绝对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甚至会因此连累凤家，招致大难。
江枫目光却在此时看向姜畅，却见姜畅笑容和煦，虽不曾言语却态度明显，这也就让他更有了底气。
“我不需要考虑激怒你的后果，我只是在想，我的性命与整个凤家相比，究竟哪个更值钱一点。”江枫嘴角浮出一抹怪异的笑容，挑衅的目光看向凤帝。
大家都是聪明人，凤帝在顾虑些什么，江枫又岂会猜不到？
他已看明白姜畅态度，索性大胆借虚炎大帝之势。
凤帝若要在此地杀他，等于是在给凤家招惹大祸，这值不值得？
很明显，不值！
说白了，在凤帝眼里，江枫等人只是杀了凤家凤悬、凤博二人而已，这二人本来在凤家也不是什么核心人物，他们的死还不足以让凤帝发癫。
相比之下，昔日凤家天骄凤离的死，更让凤帝癫狂。
只不过，凤帝并不知道，眼前的江枫就是诛杀凤离之人。
“你的胆识不错，就是不知道你的天赋是不是与你的胆识相匹配。你知本帝心中所想，本帝又岂会不知你心中所思？你激怒本帝，觉得本帝不敢动你，无非是仗着虚炎大帝之威，仗着这里是太虚山罢了。”
凤帝面色渐变，眼眸渐渐变得无比深邃，“但你有没有想过，此时激怒本帝，留在你面前的就只剩下一条路了，那就是成为虚炎大帝座下帝子，你若未能成为虚炎大帝座下帝子，这后果，你知道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