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碑与其说是纪念，不如说是告诉自己，她曾经上来过吧。
能爬上来还能立下这块碑，说明她的修炼已经到了相当的水平。
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进去菩提树的空间，现在还活没活着，估计活着的可能性不太大。
曾凡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两千岁呢，他现在的身体经历的时间最多也就几百岁吧，大多的时间都是特殊状态下度过，大脑实际经历的时间应该更短。
他依然能感应到传送结界的存在，但是却无法产生那种奇异的共振，现在的身体仿佛是没有任何物质的纯能量状态，和鬼魂差不多。
难道自己不是做梦，是游戏里那样的神魂外出？那是阳神还是阴神呢？
如果是纯粹的灵能聚合体，那也应该可以和传送结界产生共振吧？
可现在就是他能看到，能感受到，就是无法触碰，无法共振，他的意识在这里，却对这里的一切无法施加任何影响。
这个只有他自己能看到感应到的能量聚合的身体，也不能吸收这里的灵能，能量不能补充就只能不断的消散，也就是说自己在这里的时间并不是无限久，消散完毕这个所谓的阳神或者阴神也就没了。
现在比刚才在海边就消散了不少，从海边到这里远距离传送应该也消耗了不少能量。
无法共振的原因或许是灵能不足吧，轻飘飘的身体感觉也没有多少能量，估计振一下就魂飞魄散了。
不知道这里的人类发展的怎么样了，再去当初土法炼钢的那座小山看看吧！
这次传送感觉比刚才还快，也确实到了当年那座小山的顶上，只是曾凡却发现有点不对劲。
全身感觉无比的沉重，仿佛被禁锢一样不能动弹了，视线也只能俯视着山下的一个方向，因为高度的问题，他视野范围很大，从半山腰一直到一百多公里外，都是绵延的建筑群。
当年的小城和远处的大城早已经不见了踪迹，视野所及都是人类的建筑，这就是两千多年发展的成果吗？
以这里土着人类那恐怖的生育能力，一旦没了怪兽的威胁，确实要人口爆炸了。
只是我这身体是怎么回事？
连转动下脑袋都做不到，被人施了定身法吗？
手指都不能动，只能背在身后，这是被拷住了么？
挣扎了好久无济于事后，曾凡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困在了一座金属的雕塑里面。
当初圆圆好像说过，自己走后树影带着人做了不少自己的钢铁铸像，当做神一样膜拜。
那时候根本没有当做一回事，笑笑也就过去了，没想到现在成了禁锢自己的牢笼。
能不能瞬间传送走呢？
可惜这次传送失效了，心念动了半天，毫无反应！
这应该怎么摆脱？
难道只能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做吉祥物？曾凡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
我也没对不起他们呀，又是教他们炼铁，又是教他们识字，就换来这样的结果！
他现在反而期待这是一个梦境，一觉醒过来就能摆脱了。
可惜事与愿违，曾凡在雕塑里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从晚上一直站到了东方天色发白，眼看就要天亮了。
一阵阵低沉的钟声响起，整片沉睡中的城市仿佛苏醒了过来。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曾凡感觉到无数的灵能涌入自己的身体之中，竟然比当初在炙阳星内升级黑如意的感觉还强烈。
并且这种能量涌入的速度还在不断的增加，按照这个速度，曾凡觉得用不了多久，这个钢铁塑像都不能束缚他了。
好事不长久，这样的感觉持续了十几分钟就消失了，灵能涌入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完全停止。
下面街道上的行人多了起来，这里的人类终于穿上了衣服鞋子，也只是遮掩住关键部位，至少不再像过去那样赤条条的走来走去了。
曾凡有点明白过来，刚才那种能量的疯狂涌入是怎么回事，应该是他们早起后一种集体祈祷之类的活动。
这就是被当做神灵崇拜的好处吗？
那种感觉确实挺爽，就是时间有点短了。
如果这种行为每天都有的话，那自己迟早能完全操控这具钢铁铸像，岂不是在这里又有了一个身体？
多了一个身外化身？
到时候哪个才算真正的自己呢？这是个哲学问题。
身体仍然不能动，可是因为吸收了大量灵能，他的感应场重新打开了，对周围的感知能力好像增强了很多。
不只是增强，而是完全变成了另一种状态，他的感知能力似乎能覆盖到整座巨大的城市，他能清晰的感应到城市中分布着一千多座大小不同的铸像，每一个都相当于他的分身，这些分身的感应最终汇聚到一起，形成他的感应场。
不光是这些铸像的存在，还有数量更多的人类，他仿佛成了一个超级计算机一样，这些分散在各处的人类就好像一个个的终端传感器，每一个人都在时刻的为他传递者各种各样的感知信息，他似乎真的可以做到无所不在，无所不知。
做到这一切也是有代价的，曾凡感觉刚才汇聚过来的能量在迅速的流失，一大早的收获短短几分钟就消失了大半。
看来守护神这活儿也不是那么容易干呀！
能量消失掉大半也不是毫无用处，短短几分钟他也收获了大量的信息，这座庞大的城市上千万人的信息都汇聚到他的大脑中。
这些人的相貌，年龄，身份，互相之间的关系等等，仿佛一瞬间他就认识了这么多人，就是如意在这里，如此庞大的数据量也不可能轻易理顺吧。
感觉实在太神奇了，这就是信仰的力量吗？
这么多人的心念汇聚在一起，他的思维也难免受到影响，时间久了，他可能就不再是他了，真的可能会变成这些人心中祈祷的那个凡神。
只是这个神可能并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仍然会有很多的局限性，全知全能只是这些人心里美好的期盼吧。
曾凡上次离开的时候就帮他们造出来简易的水力驱动机床，两千多年过去了，他们也只是让这些机床的种类更多，数量更多，并没有发生实质的进化，主要驱动方式仍然是水力为主，并没有蒸汽机，内燃机之类的存在，连电力都没有用上。
主要的武器仍然是冷兵器，当年曾凡的炸药还没有做出来就走了，他们的化学研究，仍然只限于冶炼这方面。
各种合金使用倒是很普及，冶炼高炉也建造的相当高大，机械方面应用很多，可是理论方面的研究仍然很初级，曾凡当初给他们编写的课本，很多在他看来常识性的问题，这里的人仍然没有研究明白。
很多理论曾凡自己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转述给别人，当然没法讲透彻，一代代这么多年传下来，又加上了一层神秘色彩，这些研究人员更加缩手缩脚不敢质疑，成了搞不明白的理论。
力学方面有那么多现成的工具应用，还好理解一点，更需要微观发现的化学和电磁方面，曾凡讲的少，当时就没几个人弄明白，现在更加成了玄学一样。
为了不白白接受他们信仰的力量，曾凡也算找到了一点回报的路径，通过灵感闪现的方式，帮助这里的前沿学者做出一些重要的发现。
只是这里的研究者大多数都是女性，让他感觉怪怪的，了解到这些人的处境，既同情又有点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