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张老师也点头：“我刚才没想到这层，现在听沈默一说，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
“上次去欧洲，咱们唱了好几首民族歌，下面的观众鼓掌挺热烈，但散场后没几个人过来聊。要是这次先唱首他们熟悉的民谣风格，说不定他们会主动过来问‘这首歌叫什么’，这不就有交流的机会了？”
“而且清辞的嗓音适合唱《斯卡布罗集市》，”沈默看向顾清辞，“她的声音干净，像清泉似的，唱这种温柔的民谣，能把那种‘思念却不沉重’的感觉唱出来。
“我唱《卡萨布兰卡》，用低点的调子，正好能跟她的声音搭起来，一柔一刚，还能形成对比。”
李主任放下歌词纸，拍了下桌子：“就这么定了，王老师你还唱《茉莉花》，李老师加《贵妃醉酒》选段，沈默和清辞唱这两首新歌，最后咱们再一起合唱一首《我和我的祖国》，既有双向交流的新意，又有咱们的民族底色，完美！”
散会的时候，李主任特意拉住沈默：“你这脑子真活，下次有交流活动，还得找你出主意。这两首歌好好练，到时候肯定能让外国观众眼前一亮。”
沈默笑着摆手：“主要是这两首歌本身有感情，能让人共情。后面排练的时候，还得麻烦李主任多提意见，咱们争取一次就唱好。”
回家的路上，顾清辞拿着歌词纸，反复念着《斯卡布罗集市》的句子：“‘请他为我做一件麻纱衬衫，不用针线也不用线’，这话真有意思，不用针线怎么做衬衫？是不是故意说的反话，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在想他？”
“差不多是这意思，” 沈默握着方向盘，“就是用这种‘不可能完成的小事’，表达‘我很想你，想跟你说说话’的心思，不用直白说‘想你’，反而更温柔。等回家我哼给你听，你就能找到感觉了。”
刚到家，瑶瑶就扑过来：“爸爸，你们定好歌了吗？是不是要唱好听的歌？我能听吗？”
沈默把她抱起来，拿出歌词纸：“定好了，爸爸要唱一首看电影写的歌，你顾妈妈要唱一首讲思念的歌，等会儿爸爸哼给你听，你帮爸爸看看好不好听。”
录音棚里的灯光调得柔和，顾清辞坐在麦克风前，手里攥着《斯卡布罗集市》的歌词纸，有点紧张地看向调音台后的沈默：
“我刚才在家哼了几遍，总觉得开头的调子找不准，要么太飘，要么太沉。”
沈默按下麦克风的开关，声音透过耳机传过去：“不用急，咱们先不说调子，你先把歌词念一遍，就像跟朋友聊天一样，把‘托人带话’的感觉念出来。”
顾清辞深吸一口气，看着歌词念，她自己先笑了：“念着念着就有感觉了，像跟好久没见的朋友说话，有点想念，又有点不好意思直白说。”
“就是这感觉！”沈默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唱歌的时候就保持这种‘聊天感’，调子不用刻意往上扬，就用你平时说话的音高，稍微柔一点就行。”
顾清辞点点头，戴上耳机，闭上眼睛，等吉他声响起。
顾清辞跟着节奏开口，这次没有刻意找技巧，就像跟人聊天似的，声音轻而稳：
“你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那里有香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请代我问候住在那里的一个人，她曾经是我的真爱……”
李哥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这歌绝了，没有花里胡哨的技巧，全是感情，比那些炫技的歌好听多了。”
接下来打磨《卡萨布兰卡》，沈默走到麦克风前，手里拿着自己写的歌词。
顾清辞坐在旁边，帮他翻歌词：“你之前说这首歌是看老电影写的，唱的时候要不要带点电影里的沧桑感？”
“不用太沧桑。”
吉他声响起，沈默闭上眼睛，声音放得低而稳：“邀你共赏《卡萨布兰卡》时，我便爱上了你，我们借着闪烁的灯光，蜷缩在汽车剧院的后排……”
他的声音里没有刻意的沧桑，反而带着点怀念的温柔，像在跟人讲自己的往事。
顾清辞听着，忍不住想起家里的日常，有时候晚上一家人一起看电影，沈默会抱着孩子，她会靠着沙发，孩子们在旁边吃零食，跟歌词里的画面特别像。
等沈默唱完，顾清辞递过一杯温水：“太好听了，你唱的时候，我脑子里都浮现出电影画面了，还有咱们家一起看电影的样子，特别亲切。”
“就是要这种亲切的感觉，”沈默喝了口温水，“外国观众就算没看过《卡萨布兰卡》（电影又名《北非谍影》），也能听懂‘想念一个人’的感情，这种感情是不分国界的。咱们唱的时候越亲切，他们越能共情。”
等最后确定版本时，录音师把音频放出来，整个录音棚都安静了。
顾清辞的声音像清泉，沈默的声音像暖茶，搭配着温柔的吉他声，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却让人心里暖暖的。
顾清辞看着沈默，笑着说：“咱们这次肯定能行，这两首歌既有外国观众能共情的感情，又有咱们自己的温柔风格，比单纯唱民族歌更有交流的意义。”
沈默点头：“等把音频发给李主任，咱们再排练几次，争取到了欧洲，一次就唱好，让外国观众知道，咱们不仅能唱好自己的歌，还能懂他们的感情，这样才是真正的文化交流。”
回家的路上，孩子们还在哼着歌，乐乐哼《斯卡布罗集市》，瑶瑶哼《卡萨布兰卡》，音音则弹着吉他伴奏，车厢里满是温柔的歌声。
机场出口的人群里，举着“文化交流团” 牌子的外方工作人员一眼就看到了沈默他们。
沈默穿着简单的深色西装，手里提着个帆布包，包上挂着安安画的小太阳挂饰。
顾清辞穿了件浅青色旗袍，领口绣着细巧的兰花，站在人群里既素雅又亮眼。
“是华夏来的朋友们吧？我是这次的接待员汤姆！”金发碧眼的汤姆快步走过来，热情地伸出手，“一路辛苦了，飞机上还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