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依走过来,拿起秦望舒的手腕,摸了摸脉搏:“现在脉搏很稳,脑震荡的症状也减轻了,就是失血太多,还得输几天血,等血红蛋白上来了,就能慢慢下床活动。我已经安排了护工,二十四小时照顾你,有什么不舒服,随时叫护工或者给我打电话。”
秦望舒看着谢灵依,小声说:“谢谢你,灵依,麻烦你了。”
“别客气,”谢灵依笑了笑,“咱们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恢复,孩子们都盼着你回家,跟她们一起玩呢。”
顾清辞走过来,递过一个保温桶:“我熬了红枣枸杞粥,你现在能喝点流质的,我让护工帮你盛一碗,补补气血。”
秦望舒点点头,护工赶紧盛了一碗粥,小心翼翼地喂她喝。
沈默坐在床边,看着她一口一口喝着粥,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点。
人回来了,虽然伤得重,但只要慢慢恢复,总能好起来。
安安趴在床边,拉着秦望舒没受伤的手:“妈妈,我以后每天都来陪你,给你讲故事,不对,是讲我跟姐妹们玩的事,我们昨天玩了捉迷藏,我躲在衣柜里,姐妹们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我。”
秦望舒笑了笑,虽然很虚弱,但眼里有了光:“好,妈妈听安安讲,安安讲的故事最好听了。”
乐乐凑过来说:“秦妈妈,我也讲,我昨天跟瑶瑶玩跳绳,我跳了一百下,瑶瑶跳了两百下,下次我要跳两百下,超过瑶瑶。”
病房里的气氛慢慢暖起来,虽然秦望舒还躺在床上,腿上打着石膏,但一家人团聚的温馨,让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希望。
几天之后的后半夜,房间里静得只剩钟表滴答声,秦望舒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上的冷汗把枕套浸湿了一大片,她攥着床单的手青筋都露出来,眼神里满是惊恐。
梦里又回到了那个废弃玩具厂,黑黢黢的地下室,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子弹穿过空气的咻咻声,她想跑,腿却像灌了铅。
砰!客厅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是沈默起夜时不小心碰倒了拖鞋。
秦望舒瞬间绷紧了身体,双手下意识地护在胸前,呼吸急促起来,眼睛死死盯着门口,像是下一秒就有危险冲进来。
沈默听到房间里的动静,轻轻推开门,手里端着一杯温水:“望舒,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喝口水……”
话还没说完,秦望舒突然尖叫起来,抓起枕头就朝他扔过去:“别过来!别碰我!”
枕头砸在沈默胸口,他手里的水杯晃了晃,温水洒了一点在衣服上。
沈默赶紧停下脚步,声音放得极轻:“望舒,是我,沈默,你看清楚,咱们在家,安全了,没人会伤害你。”
秦望舒睁大眼睛,愣了几秒,才慢慢缓过神,看到是沈默,眼泪一下子涌出来,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我……我以为是他们……是那些抓我的人……”
沈默走过去,蹲在床边,没敢碰她,只是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不是他们,是我,咱们已经回家了,孩子们都在隔壁房间睡觉,很安全。要不要再躺会儿?我陪你坐会儿。”
秦望舒点点头,慢慢躺下,眼睛却一直盯着天花板,不敢闭,沈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轻轻哼起之前音音弹过的《小星星》,旋律温柔,秦望舒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
第二天早上,顾清辞在厨房煎蛋,盘子不小心滑了一下,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秦望舒本来坐在餐桌旁喝粥,听到声音瞬间站起来,手里的勺子当啷掉在碗里,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没事没事!”顾清辞赶紧捡起碎片,“就是盘子掉了,没别的事,你别紧张。”
安安刚好拿着画本过来,看到秦望舒的样子,放下画本跑过去,拉着她的手:“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吓到了?我给你看我画的画,里面有小太阳和小花,很温柔的。”
秦望舒低头看着画本上的小太阳,眼眶有点红,却没力气笑:“安安画得真好……妈妈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乐乐拿着饼干跑过来,想递给秦望舒:“秦妈妈,你吃饼干,巧克力味的,你以前最喜欢吃了。”
秦望舒摇了摇头,推开饼干:“乐乐自己吃吧,妈妈现在不想吃。”
瑶瑶本来想拿出跳绳玩,看到秦望舒的样子,赶紧把跳绳藏在背后,小声对音音说:“姐姐,咱们别玩跳绳了,跳绳会响,秦妈妈会害怕。”
音音点点头,把小吉他放在沙发上:“那我弹点轻轻的歌,秦妈妈听了会舒服点。”
她坐在沙发上,轻轻拨弦,弹出一段缓慢的旋律,秦望舒听到音乐,身体才稍微放松了点,靠在椅背上。
沈默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幕,走过去坐在秦望舒旁边:“今天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阳台晒晒太阳?安安说阳台的花开了,很好看。”
秦望舒摇摇头:“不想去……外面要是有声音怎么办?”
“没有声音,”沈默笑着说,“阳台对着小区的花园,只有小鸟叫,很安静。安安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安安赶紧点头:“妈妈,我陪你去,我给你指小鸟,还有红色的花,特别好看。”
秦望舒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站起来,安安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到阳台。
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安安指着花盆里的月季花:“妈妈你看,这是顾妈妈种的,昨天还没开,今天就开了,红红的,像小太阳。”
秦望舒看着月季花,眼神稍微柔和了点,却还是时不时往门口看,生怕有什么动静。
沈默站在旁边,心里有点疼,身体的伤能慢慢好,可心里的伤,却看不见摸不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中午吃饭的时候,宁宁给秦望舒盛了碗粥:“秦妈妈,这是顾妈妈熬的小米粥,很软,容易消化。我查了,小米粥能让人心情放松,你多喝点。”
秦望舒接过粥,慢慢喝了两口,就放下了勺子:“我饱了,你们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