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破组一行人沿着岛屿蜿蜒的小路刚返回镇上略显冷清的街道,就看几名身着制服的陌生警员正在与岛民交谈。
“是岛外支援的同事到了。”老张精神一振,快步上前。
双方简单交接了情况。支援队伍的负责人是一位姓王的警官,他听完马天华对无头焦尸案和岛上异常氛围的描述后,神色也变得凝重。
“我们已经带来了初步的现场勘查和检测设备,尸体也已经安排尽快送出岛进行详细解剖和dNA比对,不过路途遥远,结果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出来。”
就在这时,两位神色焦急的妇人小跑着迎了上来。
一位衣着素雅,气质端庄,是神社主事人的夫人;另一位则戴着眼镜,显得知性文静,是岛上的钢琴老师。
“张警官,各位警官,你们终于回来了!”神社主夫人语气急促,“刚刚去派出所找你们,发现你们不在。”
“怎么了?别急,慢慢说。”老张安抚道。
“岛上招了贼了!”钢琴老师抢先开口,“我家钢琴房进贼了。”
神社主夫人紧接着说:“神社的备用道具也被偷了。”
仔细询问下,情况逐渐清晰。神社里失窃的是一件被岛民称为“天盖”的特殊帽子。
这是一个像罩子一样的巨大帽饰,在昨晚的庆典表演中会被使用,表演结束后通常会归还神社保管。
夫人笃定地表示,昨晚表演结束后,她亲自清点,包括备用品在内的所有天盖都完好无损地归位,但今天早上去检查时,却发现少了一个。
而钢琴老师则是在今天中午带着学生去琴房上课时,发现教室里少了一个电子节拍器。
两起失窃案,失窃的物品都显得古怪且突兀。
侦破组立刻跟随两人前往现场查看。神社存放天盖的储物间位于主殿后方,一个靠窗的木质陈列柜玻璃门被打开,内部空出了一个位置。
在窗框边缘,发现了一点泥渍。钢琴教室则更为整洁,除了节拍器不翼而飞,几乎没有留下其他痕迹,也只在窗框外侧同样发现了一点类似的泥土。
“岛上民风淳朴,基本不会发生盗窃案。”老张向支援的警员和侦破组众人解释道,
“偶尔有小孩子的恶作剧,也就是小偷小摸。而且大家彼此都认识,防备心很低,很多人家白天甚至不锁门,窗户更是经常开着通风。”
支援的王警官记录下情况,立刻安排人手对两处失窃现场进行更专业的指纹和痕迹采集。
“这两起失窃案,会和凶杀案有关联吗?”苏雨蹙眉低语。
“偷走天盖和节拍器?”林天佑挠头,“这些东西能有什么用?简直莫名其妙。”
带着新的疑问,侦破组决定先去岛上的医院,试图从失踪三人的生理信息上找到突破口。
然而,从医院和产科医生那里得到的信息,却让迷雾更加浓重。
“沐霖、周铭、李华?”医生翻看着记录,脸上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说起来真是巧合,他们三个不但身高、体重极为接近,就连血型都是一样的。而且,他们都是同年同月,在六月出生的。”
“血型一样?生日都是六月?”秋阎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如此相似,简直像是三胞胎一样。”
然而,院长调出的出生证明明确显示,三人并非兄弟。沐霖和周铭是同一天出生的,李华则晚了几天。
这条原本寄予希望的鉴别途径也被堵死。
现在,只能等待耗时更长的dNA检测结果了。可时间不等人,案件等得到这个时间吗?
众人心情沉重,在镇中心找了处石阶暂时坐下,整理纷乱的思绪。
血型一致,意味着即使能从仓库里提取到血样,也无法通过血型排除法来确定死者身份。案件的焦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被刻意焚毁头颅和指纹的原因上。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工装、像是送报员的年轻人骑着自行车路过,看到他们,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了下来。
“那个......各位警官,今天早上我在送报的时候,在市场后面的小巷那边,好像看到周铭了。”
送报员不太确定地说,“他鬼鬼祟祟的,好像很怕被人看到的样子,一闪就进巷子深处了。”
周铭还活着?
如果周铭还活着,并且行为鬼祟,那么他的嫌疑瞬间飙升。而那具无法辨认的尸体,范围就缩小到了沐霖和李华之间。
还没等他们消化这个消息,之前去神社协助调查的支援警员带来了一位岛民和一个新的物证——一个录像带。
“这是在神社院内设置的固定机位拍摄的,原本是为了记录庆典过程。据提供者说,摄像机距离仓库很远,不过,还是拍到了一个奇怪的人,进入了仓库。”
马天华对两人说道:“回办公室看看吧,对了你们也一起来吧,万一有什么问题可以立刻问。”
众人立刻带着两人回到警局,将录像带播放出来。画面质量一般,还没有声音。
内容果然如同岛民所说,极其单调冗长,大部分时间都是村长在殿前进行看似无止境的致辞。
殿上坐着一群身着僧侣模样的人,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每个人都戴着那种将头部完全罩住的“天盖”,面容遮蔽得严严实实,显得异常诡异。
“这就是他们不想让我们看到的‘秘密’?”马天华沉声道。
画面持续播放,在影像的中段,一个模糊的白色人影突然出现在画面边缘,正费力地往画面右端的仓库方向搬运一个长条形,类似人形的物体。
由于距离太远,画面模糊,根本无法分辨那人的长相,甚至连身高也难以准确判断。
那人影进入仓库后不久,仓库的屋顶便开始冒出缕缕黑烟,随即画面中的人群开始出现骚动,视频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为什么只有这点?”秋阎追问负责送录像带的岛民。
“原本是想拍下完整庆典的,但设备好像中途出了故障,所以只剩下这些了。”岛民眼神闪烁地回答。
“你们去灭火的时候,仓库里除了尸体,还有没有发现其他人?或者异常情况?”马天华紧盯着他。
“没有,开始灭火的时候,里面除了那具尸体,空无一人。”岛民肯定地说。
这种刻意的中断和语焉不详的解释,让侦破组更加确信,岛民在集体隐瞒着关于庆典和仓库的某些关键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