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首先,雨那么大,她居然没有打伞,就那样空着手跑出来的,而且她的举动也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她从那扇门出来之后,没有立刻跑开,又回头,用力敲了那扇铁门两下,发出‘咚咚’的声音。”
“然后她就靠在门上,低着头,好像在大口喘气,调整呼吸......”
“大概过了四五秒的样子,她突然就直起身,朝着后门的方向,是和我相反的方向,飞快地跑掉了。”
“全程淋着雨?”
“对,全程淋着雨,全身都湿透了跑得很快,很快就没影了。”
秋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又问道:“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比如穿着方面,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吗?”
泰人低着头回想着:“我想想.....啊,确实奇怪。她当时穿的也是室内鞋。好像还没系上缎带,就是校服配套的那个缎带领结。”
秋阎点点头,将这些细节牢记于心。没有打伞、没有领结、行为异常、冒雨离开......每一个点都透着不寻常。
“之后你呢?你做了什么?”
“我......我从后门进去,想找针宫,但是没看到她人。然后就看到有羽毛球部的人脸色惨白,慌慌张张地从体育馆主入口那边跑出去......”
“我猜里面肯定出什么大事了,心里害怕......就也赶紧离开了。”
“你就没想着找一下针宫?”
泰人低下头,声音里带着愧疚,“啊......是的。抱歉,当时太害怕了。”
“了解了。感谢你的配合,这些信息非常重要。”秋阎示意白户警官可以带他离开了。
早乙女泰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跟着白户警官低头走了出去。
体育馆内暂时恢复了安静。侦破组几人面面相觑,信息量巨大且出乎意料。
“秋月美保......”秋阎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广播部的成员,曾被针宫霸凌,受到过朝岛的保护。”
“昨天称病未参加社团活动,却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行为诡异,并在关键时间点从案发现场离开......”
林天佑飞快地记录着,一边喃喃自语:“可她的动机呢?朝岛不是她的恩人吗?”
陈国栋抱着手臂:“秋月是淋雨跑的,那伞就不是她的。现场发现的那个缎带,应该就是她的了。”
秋阎低头沉思许久:“她不是凶手,但一定看到了案发现场。”
此时马天华和苏雨刚好回来了,几人听到动静齐齐看过去。
马天华正抽着烟走来。
“如何?”陈国栋开口问道。
马天华摇了摇头,“根本没碰到人,确实是感冒了。但是她母亲传话说她拒绝和我们交流。”
秋阎喃喃道:“看来她确实知道些什么。”
马天华看着几人表情奇怪,“怎么了?”
陈国栋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倒是了解到一些情况。”
陈国栋将刚刚针宫和泰人的证词复述了一遍。
马天华闻言,猛地站直了身体,脸上写满了震惊:“什么?!这么说秋月当时就在案发现场?她目睹了全过程?”
秋阎点点头:“我们必须再去找她一次,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事不宜迟,侦破组众人首先找到学校老师,拿到了秋月美保的学生证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留着短发,眼神怯生生的。
他们拿着照片再次找到佐川奈绪。
佐川仔细辨认后,非常肯定地点头:“没错。虽然当时她跑得很快,头发也遮住了一些脸,但我认得这个发型和感觉,就是她。”
白户警官协调更多的警力,在学校及周边进行更大范围的走访询问。很快,反馈陆续传来。
不止一名放学途中的学生或附近居民回忆起来,在那个大雨滂沱的下午,确实看到一个穿着校服、没有打伞的娇小女生,像丢了魂一样在雨中拼命奔跑。
其中一位十分笃定看到得就是秋月美保,而且叫她也没反应。
与此同时,前往二年级c班教室搜查的刑警也有了发现。
在教室后排的个人衣柜里,他们找到了属于秋月美保的书包,安静地挂在里面。
而在教室门口的伞架上,一把贴着“A.m.”(Akizuki miho)名字缩写标签的雨伞赫然在列。
侦破组众人不再犹豫,一行人带着凝重的心情,再次驱车前往秋月家。
秋月家是一栋普通的二层民居,门铃按响后,开门的是秋月美保的母亲。
她脸上带着担忧和些许疲惫,看到门口身着制服的马天华和秋阎等人,神情立刻紧张起来。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美保她身体真的很不舒服......”母亲下意识地想挡在门口。
马天华亮明了证件,语气尽量温和:“夫人,我们有一些关于昨天学校事件的重要情况需要向秋月同学核实,这非常关键,关系到找出真相。”
秋月母亲犹豫了一下,看着几人严肃而真诚的表情,最终还是侧身让开了门:“......请进吧。那孩子从昨天回来就一直在发烧,迷迷糊糊的,问什么也不肯说......”
在母亲的引导下,众人来到了秋月的卧室。房间布置得简单而温馨,秋月美保正蜷缩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她的头发确实是蓬松的短发,此刻因为病痛和汗湿显得有些凌乱,脸色苍白,嘴唇干涩。
眼神怯懦地看向进来的一行人,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美保,警察先生和女士们......想问你几句话......”母亲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苏雨没有急于提问,而是先环顾了一下房间,用闲聊般的语气缓和气氛:“很可爱的房间呢。秋月同学,感觉好一点了吗?”
秋月小幅度的点了点头,目光依旧低垂,不敢与人对视。
秋阎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直接切入了主题:
“秋月同学,我们知道你昨天去了旧体育馆,也看到了朝岛同学,对吗?”
秋月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抓紧了被角。
秋阎继续道:“我们现在不是在怀疑你。但我们知道,你看到了什么,而且很可能只有你看到了凶手。”
“朝岛同学是你的部长,也是帮助过你的人,你希望他被冤枉,或者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