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菲利普完全相信卡罗琳是凶手。”马天华放下菲利普的回忆录。
“他还是第一个怀疑卡罗琳的人。”秋阎补充道。
“这么看来排除卡罗琳的话,菲利普的嫌疑很大啊。”林天佑看着众人说道。
苏雨思考片刻后说:“从菲利普的描述,他对卡罗琳看来确实是因爱生恨了。”
“嗯,但是他完全没有作案的时间。他独处的时间非常少,他能够说谎的点。只有去接梅瑞迪斯的这段时间。”秋阎努力理清菲利普的动线。
“那么,继续下一个?梅瑞迪斯的。”马天华找出梅瑞狄斯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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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们交谈后,我认为应该重新考虑埃米亚斯自杀的可能性,虽然当时我觉得此事十分荒谬。
但当我再次回忆当时的情况,我认为卡罗琳会毒杀丈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们如果假定那位温柔又迷人的女士受到了不公正的判决,那她反复强调埃米亚斯是自杀的言论应该被重视。
不管埃米亚斯和朋友们相识多久,她也比任何人都了解她丈夫。
我认为埃米亚斯至少还有最基本的良知。他可能也会因为悔恨自责而自杀。
人性总是有多面性的,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内心也许还有不为人知的慈爱之心,一个乐善好施的人背后或许也隐藏着残忍的一面。
埃米亚斯也可能越放任自己的为所欲为,内心受到的谴责就越大。
我想说的是,卡罗琳本人对自己的观点深信不疑,而我愿意相信卡罗琳,这点很重要。
我喜欢卡罗琳这件事,她本人也知晓。正因如此,在那些她最痛苦无助的日子里,我成为了她最容易吐露心事的对象。
埃尔莎·格里尔那个年轻的、充满侵略性的女人,堂而皇之地住进奥尔德伯里庄园,那段时间卡罗琳很不开心。
我对卡罗琳说:“埃米亚斯总是这样,他只是对他的画感兴趣。”
她说:“不,埃米亚斯爱上她了。这一次不一样。”
我只能笨拙地安慰她:“埃尔莎还太年轻,她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清楚这会给多少人带来毁灭。激情总会褪去的,埃米亚斯会回来的。”
后来,埃尔莎短暂地回去了伦敦。
我天真地以为,这场闹剧已经过去,生活能回到正轨。
卡罗琳似乎也找回了一点平静。然而,我低估了埃尔莎的决心,或者说,低估了埃米亚斯对那幅该死的肖像画的执着。
为了让埃米亚斯完成那幅被他视为毕生杰作的画,埃尔莎又回来了。
说实话我这下也不确定埃米亚斯是不是真的爱上她了。
我没什么机会和卡罗琳交谈,她最后说的话还萦绕在我耳边:“一切都结束了......”
我无法向你们解释,当时卡罗琳的心境,她说这话时无比凄凉。
她对埃米亚斯死心塌地,埃米亚斯就是她活着的意义。
当埃米亚斯打算离开她时,一切都结束了。
毫无疑问,她偷走毒芹碱是为了解脱,当埃米亚斯离开她的那一刻,她就会结束自己的生命。
埃米亚斯可能看到了她偷走毒芹碱,或者是后来发现她有这个东西。
他会感到害怕但更多的是悔恨,我认为他并不会觉得是卡罗琳想杀死他,他也认为卡罗琳会为了他而死。
但他却无法放弃埃尔莎。我能理解,那个姑娘确实有这种魅力。
而他想到了唯一的解决办法,那就是把药用在自己身上。他最后死在画架前,画里是他心爱的姑娘。
或许他也想过他的死,对这两个女人都是好事。这是独属于埃米亚斯的浪漫。
当然这很难解释为什么瓶子上只有卡罗琳的指纹,我记得瓶子是在卡罗琳的衣柜里发现的。
我猜测是埃米亚斯动过瓶子之后,指纹被衣物蹭掉。而他死后,卡罗琳又去检查瓶子有没有被动过。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卡罗琳后来的态度吧,她认为自己该为埃米亚斯的死负责,所以担下了谋杀罪,打算陪他而去。
至于为什么酒瓶上留下了极其不自然的指纹,我怀疑是克雷尔想擦掉卡罗琳的指纹,可因为毒发导致他只能以这种不自然的方式握住酒瓶。
这就是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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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觉得如何?”马天华停下阅读,看向众人。
“这个想法可能性很大,也具有可行性。”陈国栋皱着眉头思考。
苏雨翻阅着自己写的人物小记说道:“嗯,克雷尔是个思维跳脱的人,行为也透露着放荡不羁的疯狂。确实会做出这种事。”
林天佑奇怪道:“那这样岂不是又把答案告诉我们了?”
“沐霖这小子做这种事还少吗?告诉你,你都没发现”马天华瞥了一眼林天佑。
“哎咦——,提这事干嘛。”林天佑尴尬的挠了挠鼻子。
苏雨见秋阎一直沉默思考便蹭了蹭她问:“有什么想法?”
秋阎抵着下巴开口道:“可克雷尔是什么时候服毒的呢?他对自己的画这么执着,会在画作没完成之前就服毒吗?”
苏雨反应过来,“确实,克雷尔并不能保证自己能坚持到画完。”
众人也连连点头。
“那就先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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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发生的前一晚,我睡得很不安稳。一种莫名的焦躁感缠绕着我,一直到早晨六点我才睡着。
大约是九点半左右,我昏昏沉沉的睡醒,那时候我听到下面的房间有动静。那间屋子我通常都锁着门。
我就去看了看,我看到窗户开着一条缝,我想着是不是昨天忘记关好了,有野猫进去了,那条缝刚好能钻进一只猫。
我说这个是想解释,我为什么会去检查实验室。
进去之后我注意到装着毒芹碱的小瓶好像有些不一样,仔细一看发现里面的药少了一大半,明明前一天还是满的,如今却快见底了。
我当时害怕极了。这东西剧毒无比。我想到菲利普的脑子比我快,他一定有主意。就立刻联系了他。
他也看出了此事的严重性,催我快点过去和他碰头商量。
我就赶紧出门了,路上还碰到了威廉姆斯小姐,她正在找她那个逃课的学生,我向她发誓安吉拉没有来我家。
她也注意到我当时有些焦急,问我发生了什么,但我没有告诉她。分别后我赶紧跑到岸边,划船去奥尔德伯里。
快到对岸时,我看到岸边菲利普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迎上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梅里!边走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