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余念的动作突然一顿。
她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颤,原本连贯的剑招瞬间凌乱,赤色剑气失去控制,擦着江夜白的肩侧划过,劈在不远处的剑桩上,溅起一片火星。
“小心!”
江夜白心中一惊,身形快速后退三步,下意识地将流霜剑横在身前。
可当他抬头看向余念时,却发现她脸色苍白,眼神涣散,全然没了刚才的专注,反而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慌乱。
“余念?”江夜白收起剑,快步走到她身边,语气中带着担忧,“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余念猛地回过神,双手紧紧攥着焚星混沌剑,轻咬红唇。
她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江师叔,我……我心很乱。刚才练剑的时候,突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好像……好像阿瑶出事了。”
她话一出口,江夜白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叶瑶的修为已达化神期,在修仙界中算得上是顶尖强者,寻常修士根本伤不了她。
可余念如今这般慌乱,想必不是空穴来风。
“你先别慌。”
江夜白伸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巴掌大的黄色纸鹤。
这是叶瑶离开玉剑峰时,特意留下的通讯符,只要注入灵力,纸鹤便能循着气息找到对方,传递消息。
“我这里有叶师叔留下的通讯符,我们先试试联系她。”
余念连忙点头,眼睛紧紧盯着那枚纸鹤。
江夜白指尖凝聚灵力,轻轻点在纸鹤身上。
黄色纸鹤瞬间亮起微光,翅膀扑扇着,缓缓升空,朝着某个方向飞去。
可还没飞出青石坪的范围,纸鹤突然像是撞到了无形的屏障,翅膀的光芒骤然黯淡,盘旋了两圈后,竟又径直飞回了江夜白手中,落在他的掌心后,光芒彻底熄灭。
“这……这是怎么回事?”
余念看到这一幕,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她上前一步,声音都在发颤,“为什么纸鹤会飞回来?阿瑶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江夜白捏着那枚失去灵力的纸鹤,脸色愈发凝重。
他指尖摩挲着纸鹤边缘,沉声道:“通讯符失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叶师叔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我们极为遥远,超出了通讯符的传递范围;要么,她正在某个封闭的秘境中,秘境的结界隔绝了所有外界联系,纸鹤无法找到她的气息。”
他顿了顿,看着余念慌乱的模样,又补充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若是叶师叔真的遭遇不测,通讯符会直接碎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完好无损。”
可余念的心依旧沉得厉害。
她与叶瑶从小相依为命,更是她在这修仙界中唯一的亲人。
一想到叶瑶可能身陷险境,她就坐立难安,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江夜白的手臂。
江夜白的身体瞬间僵住。
余念的指尖带着一丝微凉,却又透着柔软的触感,紧紧攥着他的小臂,力道不大,却像是有一股电流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让他的心跳骤然加速。
他垂眸看向她的手,纤细的手指轻轻掐着他的衣料,透着无助。
江夜白的眸光暗了暗,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原本到了嘴边的安抚话语,出口时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宗门的魂灯阁中,留有叶师叔的魂灯。我带你去看看,魂灯的状态,能最直观地反映她的安危。”
余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松开手,用力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去!”
魂灯阁位于玉剑峰的后山,是一座古朴的石殿,殿内供奉着玉剑峰精英弟子和长老的魂灯。
只有宗门内地位极高的修士,才有资格进入魂灯阁查看魂灯。
余念只是内门弟子,未获得踏入过魂灯阁的资格。
两人快步来到魂灯阁前,守阁的弟子看到江夜白,连忙躬身行礼:“江叔师。”
“我要查看叶瑶师叔的魂灯。”江夜白开门见山,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守阁弟子愣了一下,目光在余念身上扫过,却也没有多问,侧身让开道路:“叔师请进,叶师叔的魂灯在西侧。”
江夜白转头看向余念,轻声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查看后,立刻出来告诉你结果。”
余念咬了咬唇,虽满心焦急,却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进入,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江夜白走进魂灯阁,石殿内骤然安静下来。
余念站在殿外,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目光死死盯着殿门,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狂跳,呼吸急促。
她在殿外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感觉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殿门被推开,江夜白走了出来。
余念立刻迎上去,声音带着急切:“江师叔,怎么样?阿瑶的魂灯还好吗?”
江夜白看着她眼底的慌乱,心中软了软,语气放缓了几分。
“叶师叔的魂灯没有熄灭,只是灯芯的光芒比平时黯淡了一些,灯油也有些浑浊。她应该是受了伤,但性命并无大碍,你不用太担心。”
听到“性命并无大碍”这六个字,余念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紧绷的身体也松懈下来。
可她心里仍然充满的担忧,“她为什么会受伤?还被困在无法联系的地方……”
江夜白知道她心中仍有担忧,却也无法给出更多答案。
“在外历练,遇到危险是常有的事。她修为高深,就算受了伤,也一定能找到办法脱身。你现在最该做的,是调整好心态,后日的生死斗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余念沉默了片刻,缓缓点点头。
江夜白说得对,她不能沉浸在担忧中。
只有尽快赢下与白琛的生死斗,她才能离开玉剑峰,去寻找叶瑶的下落。
“我知道了,江师叔。”余念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我会调整好心态,不会影响生死斗。”
江夜白看着她重新振作起来的样子,心中稍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