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欲走，林夏却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程述，”她轻声问，“你爱我吗？”
问题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问这样的问题，也许是因为这个雨夜让她感到特别脆弱。
程述转过身，面对着她，眼神平静而认真：“根据我对爱情定义的137项参数分析，我对你的情感匹配度达到89.7%，远超平均值。所以，是的，我认为我爱你。”
林夏感到心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89.7%的匹配度？137项参数？这就是他对爱情的理解？
“你知道么，”她声音微微发抖，“有时候，我真希望你能忘记一些事情。”
程述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为什么？”
“因为那样，你也许就能像普通人一样，凭感觉而不是数据来爱我。”
程述沉默了，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他的肩头形成深色的水渍。许久，他才开口：“我的大脑构造决定了我的思维方式。我无法改变这一点，林夏。”
“我明白。”林夏深吸一口气，“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她转身走进宿舍楼，没有回头。她知道，如果回头，她会看到程述站在原地，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目送她离开。但这一次，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面对那双理性得过分的眼睛。
那晚，林夏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第一次认真思考：爱上一个人记忆无法被时间冲刷的人，是否意味着所有的矛盾和伤害，也将被永远铭记？
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栗。
## 第五章：迷失的坐标
自那场雨夜对话后，林夏和程述之间似乎多了一层无形的隔膜。
林夏开始小心翼翼地选择措辞，避免随口承诺，注意每一个表达的准确性。她感到自己像是在走钢丝，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什么，就会被程述永久记下，成为未来某个时刻被引用的“数据”。
这种压力逐渐耗尽了她的热情。她依然喜欢程述，喜欢他专注的眼神，喜欢他笨拙却真诚的关心，喜欢他偶尔流露出的、与天才外表不符的天真。但相处变得越来越累，就像一场没有间歇的考试。
五月的一个下午，苏晓注意到林夏对着手机发呆，屏幕上显示的是与程述的聊天界面。
“又怎么了？”苏晓坐到她身边，“你和程述最近怪怪的。”
林夏放下手机，叹了口气：“晓晓，你记得你上次和男朋友吵架是什么时候吗？”
苏晓想了想：“大概两周前吧，为了一点小事。怎么了？”
“那你还记得吵架的具体内容吗？”
“唔...”苏晓努力回想，“不太清楚了，就记得当时很生气，但第二天就和好了。”
林夏苦笑：“真羡慕你。我和程述从来没有真正吵过架，因为他总是那么理性，那么讲逻辑。但问题是，他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有时候我随口说的一句话，几周后还会被他拿出来分析，问我为什么改变了主意，为什么前后不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