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寒的手指还停在半空，一滴血连成线，指着天花板的裂缝。江晚看着那条血线，没动。她知道逃不掉了。
红光又扫了一次，比刚才更亮。
江晚松开沈倾寒，转身走向中间的主控台。水晶还在地上，闪着微弱的金光。她弯腰捡起来，手被碎片划破，血从指缝流下来。
“他们想看。”她说，“那就让他们看。”
突然，沈明远的声音从四周传来，带着杂音：“你们以为毁了样本就能结束？”
主控屏亮了。画面里是沈明远的脸，身后是金属墙和闪动的仪器。他坐在椅子上，手放在扶手上，嘴角微微上扬。
“polari-01不是失败品。”他说，“它是开始。而你们……只是复制品。”
江晚握紧水晶，没说话。
沈倾寒靠在墙边，呼吸变重。她抬起手，后背的符文发烫，皮肤下像有东西在动。她闭眼，低声念出一段代码。
主控台嗡嗡响，空气开始震动。
“你改不了协议。”沈明远声音冷了，“只要我留了一个端口，就能重新进来。你们跑不掉。”
江晚把水晶狠狠砸向地面。
水晶碎裂的瞬间，密室剧烈晃动。金红色的光从裂缝冲出，穿过岩层。外面的天一下子暗了，接着出现血色极光。
极光扩散，覆盖北极、西伯利亚、北欧、北美。城市的夜空变红，所有屏幕都出现乱码。
东京街头的人抬头，看见天空裂开一道红纹。纽约时代广场的大屏原本在播广告，突然变成极光画面，下面打出字：“电离层异常，通讯中断。”
主控屏上的沈明远脸扭曲了一下。信号断了几秒，又恢复。
“你以为这样就能切断我？”他冷笑，“极光只是现象，不是权力。”
江晚走到屏幕前，用手抹掉脸上的血，然后一掌拍在屏幕上。
“那你告诉我。”她说，“现在全世界都看见了，谁在发光？”
话刚说完，沈倾寒猛地睁开眼。她冲到主控台前，把手腕贴在接口上。蓝光顺着她的手臂升到肩膀，锁骨处的图腾亮起，颜色由红变金。
“启动反向追踪。”她低声说。
系统响应。极光不再只是扩散，变成了信号源。每一道光都在传数据——实验代码、人体记录、资金去向、人员名单。
这些信息通过大气层，进入全球卫星信号。
巴黎军情局的雷达警报大响。军官盯着屏幕上的解码进度，脸色发白。技术员小声说：“这不是攻击……这是直播。”
华盛顿地下指挥中心，总统刚接通会议，画面突然变成血色天空。五角大楼防火墙启动拦截，但数据直接冲进核心数据库。
沈明远的影像开始闪烁。
“停下。”他的声音第一次发抖，“你们会毁掉一切！”
“对。”江晚盯着屏幕，“所以这次，轮到我们说了算。”
沈倾寒拔下手腕接口，身子一晃。她扶住台子，嘴角流出一丝血。
江晚立刻扶住她。
“还没完。”沈倾寒喘气，“他在用polari-01找我们位置。必须让他彻底消失。”
江晚点头。她拿起一块完整的水晶碎片，塞进主控台的能量槽。这是最后一步——把她们的生物频率设为唯一控制权限。
操作完成的一刻，极光突然增强。整个北半球夜空被血光吞没。南半球也开始出现云层异动，赤道上空浮现出极光倒影。
主控屏黑了。
沈明远消失了。
几秒后，所有国家的电视画面自动切换：北极上空的血色极光缓缓转动，中央出现两行字——
【实验体A：江晚】
【实验体b：沈倾寒】
【权限等级：最高】
【系统归属：已变更】
字持续了三分钟，慢慢消失。极光还在。
江晚靠着控制台坐下，手臂上的旧疤发烫。她低头看，发现疤痕边上多了新纹路，像是编码在皮肤下生长。
沈倾寒慢慢坐到她身边，呼吸平稳了些。
“他们知道了。”江晚说。
“谁？”
“所有人。”
沈倾寒转头看她，抬手，用舌尖舔掉她脸上的血。
“那就让他们记住。”她说，“从今天起，不是他们在看我们。是我们，在看着他们。”
外面的极光忽然停了一瞬。
接着，一道更强的光从北极直射太空，像一把刺穿大气的刀。
江晚抬头，透过屋顶裂缝看向天空。那束光没有散开，而是变成一个符号——和她手臂上的基因链一模一样。
地面轻轻震动。主控台最后一块屏幕跳出坐标，不断刷新。
沈倾寒盯着数字，瞳孔一缩。
“这不是polari-01的信号。”她低声说，“是另一个同步点。”
江晚站起来，抓起地上的背包。
“在哪？”
沈倾寒看着她，眼神变了。
“在国内。”
江晚拉上外套拉链，扣好袖口。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