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霍宴州说没女朋友,云初的表情当场阴转晴。
她就知道。
霍宴州是故意逗她的。
找女朋友又不是买东西,怎么可能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
云初嘟嘟囔囔的站起来,斜了霍宴州一眼。
霍宴州起身帮她拍拍屁股上的灰土,拉着他往不远处的车走去。
云初云初摇着霍宴州的手臂故意赖着不肯走:“那你之前说你有女朋友,那你跟你女朋友发展到哪一步了?”
霍宴州拿下云初的手,稍稍沉思了片刻。
云初看着霍宴州认真的样子,心里哼哼唧唧:没有就没有,还装上了。
霍宴州认真了表情说:“人家为了救我受伤,又追了我一年,我跟她交往了两个月,”
云初:“就这样?”
霍宴州:“就这样。”
云初满意足的勾起唇角:“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干嘛跟我说这些,”
霍宴州:“不是你问的?”
云初生气,跺脚:“我问你你就说?”
霍宴州:“。。。。”
云初莫名其妙生气起来,追着霍宴州又捶又打:
“你还真有女朋友啊?”
“好好的一颗‘白菜’被野猪拱了,”
霍宴州扣住云初的手,不让她乱来。
云初张口在霍宴州的胸前咬了一口。
霍宴州揉了下被云初咬疼的地方。
他耐着性子解释说:“放心,保证干干净净的,手都没有牵一下,”
听到霍宴州解释。
云初这才不闹它。
嘟囔着挽住霍宴州的手臂,云初用脑袋蹭霍宴州的手臂。
既然手都没牵一下,也不算被拱。
干干净净还是她的。
云初牛哄哄的警告霍宴州:“在我毕业之前你要是敢找女朋友,我就把你埋在我家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当养料!”
两人对视,霍宴州没有说话。
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云初上车,后给帮云初系上安全带。
不远处,陆裴野坐在车里,看着两人上车离开,忍不住啧啧两声:“原来如此。”
—
霍宴州把云初安全送到家,跟云初的父母打了招呼离开。
许静把女儿拦在楼梯口询问:“不是说宴州有女朋友了吗?怎么还让她送你回来?”
云初心情好极了:“妈,宴州哥哥逗我的,他根本就没有女朋友,”
许静放心之余又免不了担心。
自己的女儿小小年纪满心满眼都是霍宴州。
如果霍宴州心里有她这个女儿还好,如果没有。
她女儿肯定会吃苦头。
半个多小时后,蓝湾。
霍宴州从电梯出来,看到陆裴野堵在家门口等他。
霍宴州开门:“有事明天学校说,”
陆裴野推开霍宴州进了门:“今天晚上我都看到了,你跟云初那丫头,”
霍宴州看陆裴野的眼神微微眯起:“你跟踪我?”
陆裴野两手举起呈投降状:“你别多想,我碰巧路过,”
霍宴州收回目光,低头换鞋。
陆裴野靠在玄关处的鞋柜旁问霍宴州:“从小到大你惯着那丫头就算了,现在居然为了那死丫头把救命恩人都推开了,你认真的?”
霍宴州严肃了表情:“陆裴野,云初才刚十八岁,你想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陆裴野可不这样觉得:
“人家谢安宁当初救你伤成那样,事后不仅没有挟恩图报,更是默默追求了你一年,你刚答应人家交往一年试试看,才两个月就反悔了,你别告诉你做这一切不是为了云初,”
霍宴州面无表情的开口:“云初任性又爱作,现在正是备考阶段,我不能让她分心。”
陆裴野正经了表情:“你为了不让云初闹你,你居然跟谢安宁假分手?”
霍宴州皱眉:“你看我像这么无聊的人吗?”
“吓我一跳,”
陆裴野拍拍胸口,精明的眸子在霍宴州身上上下打量。
陆裴野试探的语气问霍宴州:“云初已经过了十八岁成人礼了,你们不会睡了吧?”
霍宴州当场沉了表情:“她才刚十八,你说这话也不怕天打雷劈!”
陆裴野倒是觉得自己猜对了:“十八怎么了,在古代那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妈了,”
旁观者清。
霍宴州冷心冷肺,平时更是少言寡语。
也就在云初跟他面前能多说几句。
他跟霍宴州的关系不用多说,两人穿着一个开裆裤长大,彼此没有秘密。
可是云初是个女孩子。
从小到大,霍宴州对云初处处迁就,事事妥协。
这份特殊,可是独一份的。
霍宴州不说话,直接把陆裴野推出了门。
深夜。
霍宴州躺在床上,盯着云初半个小时前给他发的晚安短信,不自觉摸了下胸口被云初咬过的地方。
霍宴州刚准备给云初回个消息,谢安宁的电话打了进来。
霍宴州犹豫了一下挂断。
紧接着谢安宁的微信发来消息,霍宴州扫了一眼短信内容,然后把手机息屏。
—
第二天一早,京大门口。
霍宴州落下车窗,看向车窗外的谢安宁:“想通了?”
短短一天时间,谢安宁面容憔悴的厉害。
见霍宴州车都没有下,谢安宁委屈的站在车外。
她对霍宴州说:“宴州,我想不通我们之前明明说好的,为什么你突然就反悔了?”
霍宴州面色冷淡,出声提醒:“谢安宁,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请称呼我霍少,”
谢安宁脸色难看,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霍宴州是她见过最难搞的有钱人家的少爷。
他的冷漠就好像刻进他的骨子里一样,让人不敢随意靠近。
她设计成了他的救命恩人,又处心积虑的追了霍宴州整整一年。
虽然看在她救过她的份上,对她还算客气。
但就是不肯松口跟她交往。
终于有一天,她偷偷尾随霍宴州进了一家会所。
偷听到他跟他朋友聊天,发现他的家庭氛围很不好。
他父亲外遇生了一个私生子,他父母常年吵架,爷爷性格强势。
他很反感现在的家庭氛围,却也无解。
还听到他跟父亲起了争执,刚被用过家法,被抽了好几鞭。
当天晚上回去,她就让她母亲还有她哥把她狠狠打了一顿。
打的她嘴角出血,抽的她浑身都是伤。
然后,她给霍宴州打了电话求救。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霍宴州见到她时那震惊的眼神。
霍宴州送她去了医院。
她哭着对医生说她母亲如何如何重男轻女,说她的家庭氛围如何如何的压抑,说鞭子抽在她的背上她有多疼多疼,说她的父母如何如何专断,从来不考虑她这个女儿的感受...
从医院出来后,霍宴州送她回家。
她故意惊慌失措的逃跑。
被霍宴州拦住后,她又给霍宴州下跪。
她说她害怕,说每次回家都窒息的让她想去死。
她说天下无不是父母,她没法说父母的不是,但是她活很痛苦,很压抑。
她挟恩图报用救命之恩求霍宴州跟她交往,试着了解她,给她一次机会,给她点帮助,给她点希望。
这才让霍宴州松了口。
她处心积虑谋划了这么久,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霍宴州见谢安宁不死心,他开口说:
“谢安宁,我不是反悔,是觉得没必要,之前说好给你的赔偿我给你翻倍,”
谢安宁红着眼眶摇头。
她说:“我不要钱,我救你,追求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有钱,也不是因为你身份尊贵!”
谢安宁生气质问霍宴州:“我好心救你,你现在这么做,跟侮辱我有什么区别?!”
就算报答她的救命之恩给她翻倍的报酬,也就一千万而已。
如果她能嫁给霍宴州这种顶级豪门的少爷,成了顶级豪门的女主人,她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成为人上人。
她再也不用在社会的最底层苟活,再也不用讨好同学,穿别人不要的裙子,连洗护用品都得蹭她宿舍同学的。
霍宴州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车窗:“既然你什么都不要,那就谢谢你了。”
霍宴州启动车子准备离开,谢安宁急了。
她隔着车窗把手伸进来拽住车的方向盘不让霍宴州离开。
霍宴州的眉眼染上几分不耐烦。
谢安宁哭着说:
“宴州,当初我救你,我鼓起勇气追了你足足一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说过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跟我相处一年试试看,你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
霍宴州再次出声提醒:“谢安宁,请称呼我霍少,”
面对霍宴州的坚决,谢安宁心慌意乱。
她不死心的说:“霍少,你们有钱人家的少爷都是这么薄情寡义,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能出尔反尔的吗?”
霍宴州回答的很干脆:“如果你不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连站在我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谢安宁被打击的连连后退。
霍宴州启动车子:“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打我私人电话。”
谢安宁目送霍宴州开车离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为了接近霍宴州,她受伤,被打。
为了在霍宴州面前树立完美的形象,她偷偷去办信用卡给自己买衣服买化妆品打扮自己,从没要求过霍宴州送她礼物,更没接受过霍宴州一分钱。
她现在要拿了霍宴州那一千万,以前给自己立的穷苦人家单纯善良的大学生人设就会毁于一旦。
可是如果她不拿那笔钱,依霍宴州现在的态度,她有可能什么都捞不到。
谢安宁站在原地,六神无主。
—
几天后的周四,云初放学回到家。
原本想来父母房间,告诉她父母这次模拟考她年级进步了好几名,没想到听到了父母的谈话。
云氏新项目的核心资料,因为员工操作失误而泄露了出去,损失惨重。
房间里,许静愁眉不展:“那名员工有没有调查,会不会是他故意泄露出去的?”
云峰语气笃定:“这件事情发生后公司第一时间报警,张工主动配合调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云峰对许静说:“你也知道,张工在云氏已经干了三十多年了,一直循规蹈矩,是个老实人,那份核心资料是他误发进工作群里的,”
许静心里着急,但也帮不上忙:“现在张工引咎辞职被拘留,对家公司让落井下石要求我们十倍赔偿,可是现在公司账面上的百分之八十的资金都压在了分公司的新能源项目上,根本凑不出来那么多钱,这是逼我们云家破产呀!”
云峰安慰许静:“别这么悲观,明天我再联合几个股东商量一下,看有没有其他解决办法,”
云峰不忘提醒许静:“这件事别跟小初说,她正在备考阶段,别让她分心,”
门外,云初默默转身回房。
原来公司早在一个星期前就遇到了这么严重的危机。
可是她的父母在她面前一个字都没多说。
云初又慌又害怕,赶紧换了衣服下楼。
“小初,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许静跟云峰从房间里出来,正好看到准备出门的云初。
云初借口说:“爸妈,我去找雨眠有点事,今晚跟雨眠住不回来了,”
云峰吩咐司机送云初去霍家并没有阻拦。
他们的女儿跟霍家兄妹从小感情就好。
经常性的不是他们的女儿住在霍家,就是霍家的女儿住在他们云家。
特别到了暑假。
两个丫头到了一起就跟两个小疯子一样。
除了霍宴州,谁都镇不住。
—
云初来到霍家后才知道,霍雨眠跟她妈妈去温家了。
更关键的是,霍宴州也不在。
早知道她来之前就先打电话了。
云初有点尴尬:“霍爷爷,霍叔,那我就不打扰了,”
霍老爷子开口拦住云初:“既然来了就坐会儿,给雨眠跟宴州打个电话让他们回来就是,”
管家听到老爷子的话立马明白过来:“云小姐,您给少爷小姐打个电话他们就回来了,”
自家夫人跟先生闹离婚闹的厉害,把小姐带回娘家都快两个星期了,先生去接了两三次都不肯回来。
自家少爷小姐跟云家小姐感情一向亲近,云家小姐打电话他们肯定会回来。
云初犹豫了一下,第六感觉得这个电话她不能打。
云初敷衍说:“明天周末我来找雨眠玩的,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既然他们不在就不麻烦了,我明天再找她,”
云初想走,霍老爷子给了管家一个眼色。
管家赶紧拦住云初:“云小姐等等,我给少爷小姐打个电话问一声,”
管家先给霍雨眠打了电话,然后又给霍宴州打了电话。
电话打完后,让云初安心等待。
云初有点杵的慌。
虽然她喜欢霍宴州,跟霍雨眠情同姐妹。
也很喜欢霍宴州的母亲。
但是她却不喜欢霍老爷子跟霍宴州的父亲。
虽然他们也没对她哪里坏,但是她莫名就是不喜欢他们的性格。
云初心里装着事,有些坐立不安。
但是云氏出现危机,她帮不上忙,也不想坐以待毙。
除了找霍宴州,她不知道还能找谁。
霍宴州来的很快。
他一进客厅,云初就起身扑进霍宴州怀里。
云初突然抱住他,还当着他爷爷跟父亲的面。
霍宴州明显僵硬了一下。
感受到云初情绪的低落跟紧张,霍宴州凌厉的视线扫过沙发上的爷爷跟父亲。
他低头询问云初:“他们欺负你了?”
云初摇头。
霍老爷子冷脸:“小初这丫头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霍青山阴沉着脸说:“回来就住下吧,明天一早跟我去温家把你妈跟你妹接回来。”
霍宴州看了他爷爷跟父亲一眼,拉着云初转身就走,无视他爷爷跟父亲的呵斥。
两人上了车。
霍宴州问云初:“来之前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云初有些心神不宁:“我不知道你跟雨眠都不在老宅,我本来跟我爸妈说好了,今晚跟雨眠住不回去了,”
云初拽住霍宴州的衣袖,眼眶瞬间就红了:“宴州哥哥,我家出事了,你一定要帮帮我爸爸!”
霍宴州眉心蹙了蹙,倾身过来帮云初系上安全带。
霍宴州对云初说:“先冷静一下,到家再说。”
霍宴州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
不是云家出事,是云氏出现了危机。
因为三天前,他所有的账户突然被他爷爷跟他父亲冻结,
只留给他留了一张五十万额度的信用卡。
还暂停让他上任霍氏执行总裁一职。
让他先想办法把他母亲跟妹妹接回来。
摆明了是怕他利用公司职权帮云氏度过这次难关。
路上聊天,云初才知道霍宴州从老宅搬出来了。
得知霍宴州换了住处却没告诉她,云初有些生气。
要不是她心里有事,就她的性格早就跟霍宴州闹开了。
霍宴州把云初带到了蓝湾自己的私人住处。
云初杵在门口不肯进去。
霍宴州犹豫了一下,给云初录入指纹:“以后过来不用等我,自己随时可以进,”
云初这才满意的进门。
霍宴州从鞋柜里给云初找了一双他的备用拖鞋给云初换上。
把人领进客厅:“好好说,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云初握住霍宴州的手,那表情那叫一个惨:“宴州哥哥,云氏公司的工程师操作不当把公司核心资料泄露出去,导致公司损失惨重,对家公司更是落井下石要求我爸十倍赔偿,还联合了十几家公司低价恶意竞争我爸手里的项目,”
云初担心的眼泪都出来了:“要不是我偷听到爸妈的谈话我被蒙在鼓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来找你!”
云初扑进霍宴州怀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霍宴州抽了纸巾递给云初:“先起来,把眼泪擦擦,”
云初拱在霍宴州怀里,鼻涕眼泪往霍宴州的衬衫上蹭。
霍宴州拿着纸巾的手在半空停了几秒,然后把纸巾放在了茶几上,由着云初在他的衬衫上糟蹋。
霍宴州安慰云初说:“生意上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想帮你爸妈,就把心思全部用在学业上,别给他们添乱,”
云初抬头,眼睛红的像兔子精:“宴州哥哥,云氏会真的破产吗?”
霍宴州陷入沉默。
他十八岁开始就跟着他父亲打理霍氏。
以他现在的经验来说,云氏一周内如果没有迎来转机,破产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霍宴州安慰云初说:“这件事我来想想办法,你先别着急,”
云初仰着小脑袋对霍宴州说:“宴州哥哥,我知道你本事大,你一定要想办法帮帮我!”
霍宴州面色沉重:“放心吧,我会尽力。”
听到霍宴州的保证,云初莫名心安了不少。
霍宴州智商高,有手段。
从小到大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她来找霍宴州,霍宴州一定会帮她解决。
她相信这一次,霍宴州也能想到办法帮云家度过难关。
霍宴州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他把云初带进主卧:“家里就一张床,你将就一晚,明早我送你上学。”
云初勾着霍宴州的手指问他:“那我睡你的床,你睡哪儿?”
霍宴州:“我睡沙发。”
云初‘喔’了一声,乖乖去浴室洗澡。
霍宴州抱了被子枕头站在浴室外面提醒云初:“浴室的柜子里有浴巾,衣帽间里我的睡衣你随便找一件将就一下,”
听到云初青亮的回答,霍宴州去了客厅。
四十多分钟后,云初浑身上下只穿了霍宴州一件白色衬衫,刚吹干的一头蓬松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她甩掉拖鞋跳上霍宴州的大床,在霍宴州的大床上使劲滚了几圈。
攥紧霍宴州的被子里,把脸蒙在霍宴州用过的枕头上,鼻腔里都是霍宴州身上清爽的气息。
云初抱起枕头下床,光着脚丫子跑到了客厅,掀开霍宴州身上的被子就往他身边挤。
霍宴州条件反射推开云初,害的云初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霍宴州起身,居高临下的视线把云初放空的胸前跟一双光溜溜的大长腿尽收眼底。
大脑‘嗡’的一下当场乱了呼吸。
霍宴州慌忙别开视线伸手去拉云初:“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闹腾什么!”
云初委屈巴巴的凑到霍宴州身边,顺势攥进了他被子里:“宴州哥哥我刚刚做噩梦了,我害怕,我要跟你睡。”
霍宴州捏住云初有点婴儿肥的小脸,盯着她清醒机灵的眸子:“再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