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四人围上前,那两个被泥土埋到脖颈的虎煞宗弟子,总算从刚才的惊慌失措中缓过神来。起初的震惊褪去,剩下的便是色厉内荏的叫嚣。
“你们是什么人?敢动我们虎煞宗的人,是活腻了吗?”左边的弟子梗着脖子吼道,脸上还带着被水带捆缚时勒出的红痕。
右边的弟子也跟着怒骂:“识相的赶紧放了我们,不然等我们师兄来了,定叫你们碎尸万段!”
陈风懒得跟他们废话,蹲下身,目光锐利如刀:“我问你们几个问题,老实回答,或许还能留你们一条命。你们来徐平山的目的是什么?大部队去了哪里?那个绣着三色羽毛的神秘势力,到底是什么来头?”
“哼,凭你也配问?”左边的弟子啐了一口,“有本事就杀了老子,想从我嘴里套话,做梦!”
“就是!我们虎煞宗的人,岂会怕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鼠辈?”右边的弟子也硬气起来。
陈风眼神一冷,不再多言。他缓缓抽出腰间那把陈父给的短刀,刀刃在昏暗的林间闪着寒光。“噌”的一声,短刀精准地插入左边那弟子眼前的泥土里,刀尖离他的脸颊不过寸许,溅起的泥点落在他脸上。
那弟子吓得猛地一哆嗦,脸色瞬间惨白,刚才的嚣张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但他似乎笃定陈风不敢真的动手,咽了口唾沫,又梗起脖子:“你……你敢动我试试?我师兄可是阕灵庭,内门弟子,炼体境高手!咱们虎煞宗的炼体境,可不比你们那些控元境差!”
陈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腕微动,短刀在他手中转了个圈,随即快如闪电般挥出。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林间,左边那弟子的右耳被齐根削掉,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脖颈和胸前的衣襟。
他疼得浑身抽搐,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嘴里“嗷嗷”乱叫,却发不出完整的话语。
李彦见状,眼神一动,操控着旁边的泥土涌了上来,精准地堵住了他的嘴巴,只留下鼻子用来呼吸。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那弟子惊恐的呜咽和剧烈的喘息,这样既能让他吃点苦头,又能防止声音惊动附近可能存在的其他哨卡。
旁边另一个弟子目睹了这血腥的一幕,瞳孔骤缩,浑身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嘴唇哆嗦着,再也不敢有丝毫叫嚣。刚才的硬气早已抛到九霄云外,眼中只剩下浓浓的恐惧。
陈风转头看向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现在,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那弟子连连点头,喉咙里发出“嗯嗯”的声音,眼神里满是哀求。
陈风示意李彦松开堵住他同伴嘴巴的泥土——当然,那弟子的耳朵已经被削掉,此刻疼得神志不清,即便松开也喊不出太大的声音,只会发出痛苦的呻吟。
“说吧,你们的目的是什么?”陈风再次问道。
那弟子咽了口唾沫,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我们是来……来找一件宝物的。”
“什么宝物?你们总共来了多少人?”
“不……不知道,上面没说,只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弟子慌忙回答,“我们这次来的人……总共有二十三个,我们虎煞宗十一个,领头的是内门师兄阕灵庭。还有一部分是……是冥鸢阁的人,领头的叫毕公子,他们来了十二个,听说是个大人物。对了,他们中有两个人,几天前留在石锁镇了,说是……说是看着点动静。我们……我们都听毕公子的命令。”
“冥鸢阁?”陈风几人对视一眼,总算知道了那个神秘势力的名字。
“你们虎煞宗和冥鸢阁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听他们的命令?”杨婉秋问道,她周身灵力虽未外放,却自有一股拟态境修士的沉稳气度。
“不……不知道,好像是……是宗门高层的决定。大概三个月前,冥鸢阁的人找到了我们虎煞宗,然后……然后高层就下令,让我们配合他们追查那件宝物。”弟子老实回答,“我们就是些外门弟子,知道的不多。”
“你们是怎么追查宝物的?”李彦追问,他目光扫过弟子惶恐的脸,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毕公子……毕公子有个特殊的罗盘,说是能……能感应到宝物的气息。我们就跟着他,他让去哪就去哪,东奔西跑了好多地方,都……都没找到。”
“像你们这样出来追查的队伍,还有多少?”
“不……不清楚,听说是……是有十几个队伍,去了不同的地方,具体去哪了,不知道。”
陈风想起了甘潼,又问道:“你们认识甘潼吗?他是不是也在你们这些队伍里?”
提到甘潼,那弟子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几分敬畏:“甘潼师兄?当然认识!他可是我们虎煞宗小有名望的内门弟子,比师兄阕灵庭只差一线。不过……他不在我们这些队伍里。我们是最后一支出发的队伍,出发前我还在演武场见过他,当时他正带着师弟们练拳,好像……没被派任务。”
陈风几人心中了然。看来虎煞宗并非真心实意配合冥鸢阁,很可能是表面合作,暗地里却派了甘潼这样有实力的内门弟子独自行动,想趁机捞好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甘潼是单独出现在山蕉村,而眼前这些人却是与冥鸢阁的人同行。
“你们到现在有什么收获吗?大部队去了哪里?”陈风继续追问。
那弟子看着旁边已经疼得晕死过去、气息奄奄的同伴,又看了看陈风手中闪着寒光的短刀,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说道:“没……没有收获。我们从荒绝谷一路探查过来,每到一个村庄、城镇,都会打听当地的传说、异事,只要有一点沾边的,都会去看看。前几天在石锁镇,听人说徐平山有很多古老的传说,毕公子就说……就说过来碰碰运气,本以为也是白跑一趟,谁知道……谁知道进山探查了两天后,毕公子的罗盘突然有了反应!然后他们就……就收拾东西进深山了,让我们两个留在这里,拦截进山的猎户等闲杂人,不让人靠近。至于他们具体进了深山哪个位置,我……我不知道,他们没说。”
该问的差不多都问清楚了,这弟子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陈风几人站起身,走到一旁低声商议。
“看来他们的目标确实是那件宝物,而且徐平山这处,他们的罗盘有了反应,可能性不小。”杨婉秋说道,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袖口,那里藏着她的法器。
“冥鸢阁的毕公子有罗盘指引,我们得尽快追上去,不能让他们先得手。”陈刚急道,他攥紧拳头,感气境的灵力在体内微微躁动。
“如果前方还有其他的岗哨怎么办?”杨婉秋看向那个还埋在土里的虎煞宗弟子,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走旁边的树林绕过去吧?”陈刚提议,“大路肯定容易被发现。”
“不行。”陈风立刻反对,“徐平山深处危机四伏,树林里不仅有猛兽,说不定还有低阶妖兽,路况不明,我们对这里不熟,绕路太冒险,很容易陷入险境。”
就在这时,李彦嘴角微扬:“不必纠结,我有办法。”他说着,双手轻轻一挥,口中低声念诵着法诀。
只见四人前方的地面上,泥土开始涌动、变形,不一会儿,竟化作了几条栩栩如生的土蛇!这些土蛇通体由泥土构成,鳞甲分明,眼睛是两颗黑色的石子,吐着信子,在李彦的操控下缓缓向前爬行,仿佛在开路。
陈风和陈刚看得目瞪口呆。陈刚忍不住惊叹:“李师兄,这……这是?土元素还能这么用?”
陈风也看向李彦,眼中带着好奇:“李师兄,这便是拟态境的手段吗?我如今是控元境中期,操控灵力时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你这手段,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李彦笑了笑,解释道:“陈师弟既然问了,我便说说。这其实是拟态境与控元境的核心区别。你如今是控元境,能操控自身灵力引动对应元素,比如你修的是水系功法,便能凝聚水弹,或凝聚水盾水箭,但这些都只是‘形似’。就像我现在用土元素化蛇,若是控元境修士来做,最多只能弄出个大概的蛇形,僵硬死板,没有灵动感,更别说用来探路了。”
他指尖微动,一条土蛇突然加速,灵活地绕过一块巨石,又折返回来,动作流畅得如同真蛇。“而拟态境,强就强在‘神似’。不仅形态逼真,更能模拟出对应事物的特性。比如杨师妹是水系拟态境,她凝聚的水箭,能有真箭的锋利与速度;凝聚的水盾,能有盾牌的坚韧与防御。我这土蛇,虽无毒性,却能模拟蛇的灵活,用来探路再合适不过,甚至能模糊传递前方的景象给我。”
陈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我总觉得灵力操控不够精准,看来是境界未到,还需勤加修炼。”
“这些土蛇虽然没什么战力,但用来探路足够了。”李彦说道,“让它们在前面开路,若是遇到危险或其他哨卡,我们能提前察觉。”
只见那几条土蛇顺着大路缓缓向前爬行,速度不快,但异常灵活。李彦闭上眼睛,感应着土蛇传递的信息,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道:“前面百丈之内,没有动静。我们跟上去,保持距离。”
四人不再犹豫,跟在土蛇后面,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林间依旧昏暗,危险四伏,但有了李彦的土蛇探路,心中多少踏实了些。
走出去约莫数十步,陈风脚步微顿,回头看向那两个被埋在土里的虎煞宗弟子。其中一个还在痛苦呻吟,另一个则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眼中满是求生的渴望。见陈风回头,那弟子连忙挤出讨好的笑容,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在道谢。
他们以为自己总算捡回一条命,只要熬过一个时辰,便能挣脱束缚逃出生天。
然而,陈风的眼神却冷得像冰。他缓缓取下背上的猎弓,动作熟练地从箭囊里抽出两支箭矢,搭弓、拉弦,一气呵成。
“咻!咻!”
两道破空声在林间响起,精准地穿透了两个弟子的头颅。鲜血溅在泥土上,那点残存的希望,瞬间化为泡影。
李彦和杨婉秋对此没有异议,对付虎煞宗的人,不必心慈手软。陈刚虽有片刻不忍,但想到这些人平日的蛮横,也便释然了。
解决了后顾之忧,四人加快脚步,朝着徐平山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