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字据？凭什么我跟你立字据啊？我又得不到任何好处，我还偏偏不立了。”
“虽然我知道你们是肯定没有那个本事的，但是我就是不要给你们这个面子。”
“除非啊……”
“除非什么？”周念念眼神锐利，很迅速捕捉到林国华的贪婪。
“除非你们要是超越不了，然后作为赔礼道歉，把你们大队唯一的那头瘸了腿的老黄牛给我们大队。”
“这样我们过年可就家家户户能吃上牛肉了。”林国华说的时候，那眼底的贪婪就跟要溢出来似的。
“敢不敢？是不是不敢，走吧，老黄牛可是你们的命根子，不像我们大队，可以用拖拉机耕地，要是你们把老黄牛给我们了，那今后你们可都是人工下地了，那工分难挣，产值缩小，哎呀，哎呀，不划算，真不划算。”
林国华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才瞬间舒服了好多，他能感觉他把刚才受的一肚子气，全部给撒了出去。
“好，老黄牛就老黄牛，要是我们超过你了，我们鱼塘你必须还回来。”周念念冷眸微抬，眼里的寒气似乎都要刺穿林国华的脸皮。
他不就是欺负人嘛，明明知道他们大队只有这头老黄牛，他还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但是周念念不可能是吃素的，想要吃牛肉，怎么不去吃屎呢？
真是长得丑死了，还想的特别美，现在她不但不会要拿回她们大队的鱼塘，还会好好教林国华怎么做人。
至于林满风，今后等着瞧吧，按照之前她对杨学武的了解，他这么有血性的一个人，要不是有所图，怎么可能会要一个脚踏两只船的女人。
虽说周念念很有信心，可是站在一旁的周福年，整个人都有点瑟瑟发抖了，后背更是浸出了一片冷汗出来。
他们大队是个什么情况，周念念不知道，她是知道的啊，下半年就超过永合大队这是痴人说梦啊。
哪怕他们现在准备办头花厂子，可这个厂子还没开始挣钱呢，真的不能这么自信啊。
不过周念念根本不会觉得她们超越不了小小的一个永合大队，而且她的目标可不是只有永合一个小小的大队，她的目标是整个公社，整个县城，乃至全国……
要是这点目标都没有，她又何必苦哈哈哈的下乡做建设呢？
“大伯，跟他立字据。”
周福年纵使很喜欢周念念，可是这个时候，他是真不敢这么贸然。
其实在他心里，林国华说的根本就没错，那可是他们大队唯一的老黄牛啊，要是当真这样赌出去了，那今后他们大队的地就没有人耕，全部都要靠人工了。
这个决定实在是太过于贸然了。
“走吧，念念，咱们回去吧，咱们别跟这样的人计较。”
周念念是明显的感觉到，周福年的背都有些挺不直了，真是这样，穷会压垮一个人的斗志的。
“大伯，你放心，要是没达到，我买一头牛赔出去，之前下乡之前，我卖了工作。”周念念是理解大伯的心思的，她很体谅大伯。
所以她愿意兜底。
不过与其说她愿意兜底，不如说她更相信自己的能力和实力，“大伯，去签，不说买一头老黄牛了，我之前卖工作的钱，十头老黄牛都能买的回来。”
可这个钱，周福年也不敢要啊，他一脸苦哈哈的看着周念念，“你的钱是你的钱，大伯怎么会让你为大队自掏腰包呢？”
周念念见大伯依旧这么疼爱她，她心里感动虽说感动，但是还是觉得大伯还是不相信她的能力。
“大伯，你要相信我的能力，咱们的厂子才起步，今后肯定是会好的，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周念念的眼神里全是坦诚和自信。
心都碎掉的周向阳，也算是彻底醒悟过来，这种人家秉性就是贪婪，林满风也不例外。
既然嫌贫爱富，那他就要富起来给他们好好瞧一瞧，他还就不信，活人还被尿憋死了不成。
“大伯，去签，我不但相信念念，我也更相信咱们大队，还有我们已经安静很久了，也该好好变一变了。”周向阳此时眼里没有对林满风的半点留恋。
有的就是看透一切的笃定感，“咱们大队，像我这样的小伙子，还有大好多的小伙子，不都有很多都没有结婚吗？他们是不想娶媳妇吗？”
“我感觉他们都跟我一样，不是不想娶，而是都被女方嫌弃贫穷，要是一直这样不变动，不逼一把自己，今后咱们村子里人都没了。”
“娶不到媳妇，就没有孩子，没有孩子，我们大队还要那一头老黄牛干嘛用啊？”
周向阳这些发自内心的话，瞬间撼动了周福年的心。
是啊！他们村子多穷啊，多少年没有娶到新媳妇了啊！
“走，去签，我跟你签，省的你到时候死不要脸的不承认。”
林国华恨不得用鼻孔去看周福年，不过在他眼里，周福年想要超过他们大队，那就是天方夜谭，他们没有这个能力，更没有这个资格。
毕竟他每年贿赂周保国支书，无论啥好处，都被他们大队捞过来了。
到时候大不了，他再巴结巴结，背地里操作操作，什么好的东西不都照样来他们大队，尤其是周念念最近办的啥头花厂子，时机一到，他肯定是会想方设法弄过来的。
……
回家的路上，周念念看着大伯周福年脸色苍白，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的样子，她心里还挺愧疚的。
“大伯，一开始是我不对，我就不应该让你来他们大队借拖拉机。”
周福年连连摆手，“你要是知道这个情况，肯定不会来借了，就是因为你不知道嘛，还有就是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过分。”
周向阳也是一样，神色凝重，就连周念念都感觉的到，这个四哥，没个三五年肯定是走不出来了。
想到这里，周念念心里的那个愧疚啊，都能将她淹没了，要不是她折腾着要拖拉机，这些事情也不会全部挤到一起去了。
“对了，那个顾景森不是有车子嘛？军用货车啊，能装多少东西啊？到时候去人家厂里，那不是还倍有面子吗？”
周福年灵光乍现，突然想到这位有大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