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和沈舒然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疑惑以及“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的了然。
两人默契地放下水瓶,朝着那个与后台氛围极度违和的、光鲜亮丽的“焦点”走去。
“妈妈!”沈知意快步走到林婉秋面前,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
正全神贯注进行“人脸扫描”的林婉秋,被突然杵到面前的自家两个女儿吓了一跳,手里精致的饭盒都差点脱手。
她抚了抚胸口,做了个深呼吸,才勉强稳住心神。
然而,当她看清沈知意和沈舒然的衣服时,那精心描绘过的柳眉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看样子是对她们的衣服不太满意。
她的目光从沈知意和沈舒然身上那件“试图吞噬一切美貌”的淡紫色礼服,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置信和……一丝微妙的复杂。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那颗因为受惊而砰砰跳的小心脏,也不知道是这两人突然窜出来导致的惊吓还是她们穿的礼服导致的惊吓。
“你们怎么来了?这穿的是……”林婉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面前两位的“战袍”。
“啊~”沈舒然“嘿嘿”笑了两声,解释道:“这就是我们的比赛服,“战袍”。
林婉秋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也没说什么。
沈知意问道:“诶!妈妈,你怎么过来啦?”
随后,林婉秋的脸上迅速绽开一个无比温柔且亲切的笑容:“呃,我就是来……”她的话音微妙地停顿了一下,眼神又不自觉地往她们身后的人群中飘去,像是在确认某个坐标,“就是来看看你们……对,就是看看你们。”
说是来看她们,但沈知意敏锐地捕捉到,林婉秋在说这话时,目光甚至没有在她和沈舒然脸上停留超过三秒,便快速掠过,然后继续执着地在后台的“紫色海洋”中搜寻。
那眼神,带着探究,带着期待,甚至还有一丝……紧张?
怎么可能是单纯来看她们的?这可信度简直为零啊。
沈舒然显然也和沈知意抱有同样的想法。
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努力压下那句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妈妈,您眼神在我们身上就没超过三秒,您确定是来找我们的?要不……您再找个理由吧?”。
但是她没有拆穿,而是换上一副“我信了你的邪”的乖巧表情,顺着林婉秋的话说:“哦~那妈妈……您去观众席休息一下吧?我们把这身……呃,‘战袍’脱掉,然后就一起去吃饭?”
林婉秋的注意力依然大部分分散在人群中,只是含糊地应着:“好好,我休息一下,你们快去吧,别耽误时间。”
那语气,巴不得她们立刻消失,好让她继续寻找什么。
沈知意和沈舒然再次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目光不约而同地瞥向林婉秋手中那个异常精致的饭盒。
这饭盒,怎么看都不像是给她们准备的“慰问粮”,其规格和用心程度,更像是……进贡给什么特定人物的?
两人同时耸了耸肩,动作同步得像是复制粘贴。
得了,这心思明显不在她们这儿,再多问就是自讨没趣了。
“那妈妈……您先去坐着,我们马上来。”
“嗯嗯,好的。你们快去吧,慢慢来,别急……”
看着两个女儿转身走向更衣室的背影,林婉秋立刻松了口气,目光再次开启,在后台肆无忌惮地扫描起来,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在哪儿呢……枝苒那孩子……应该就在这附近才对啊,明明都是一个班的……哎呀,这衣服穿在别人身上是有点……但穿在她身上,肯定不一样!我得亲眼看看……”
等沈知意和沈舒然到了休息区,就开始讨论了。
“你猜猜妈妈是来干嘛的?”沈知意用手肘轻轻撞了下沈舒然,压低声音,眼神瞟向不远处那个与后台“紫薯精”和“茄子怪”群落格格不入的、浑身散发着“我很贵但我低调”光芒的身影。
她脸上写满了“此事必有蹊跷”的侦探式专注,还还故作高深地用手摸了摸没有胡须的下巴。
沈舒然正拧紧她那淡蓝色“鲨霸”水杯的盖子,刚才那几大口“续命水”让她从濒临升天的状态稍微回落人间。
闻言,她顺着沈知意的视线望去,目光精确地瞬间锁定了目标。
只见林婉秋女士,正以一种谨慎又热切的目光在后台的“紫色海洋”中来回逡巡。
那姿态,那神情,与其说是来探望两个女儿外加一个亲生儿子,不如说是来执行一项代号为“寻找神秘目标x”的秘密任务,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线索。
沈舒然的目光先是扫过林婉秋那身香槟色战袍——剪裁优良的连衣裙,珍珠点缀,薄针织开衫优雅挽着,裸色尖头鞋一尘不染,发型精致,淡妆得体……这身行头,可一点都不像林婉秋低调的穿衣风格。
然后,她的视线精准地落在了林婉秋手中那个异常精致、层层叠叠、木质漆器泛着温润光泽、仿佛装着御膳房特供点心的饭盒上。
这饭盒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感叹号!
她歪着头,故作深沉地思索了两秒,食指轻轻点着下巴,用一种“我已看透一切!真相只有一个!”的语气,斩钉截铁地说道:“你看她手上那个饭盒,啧啧,这规格,这包装,这低调的奢华感,我敢用沈锦尘今天以后的跳舞不走音的概率来发誓!这件事肯定没那么简单!那么,根据排除法,排除了所有不可能之后,剩下的即使再不可思议,也必定是唯一的真相!”
她故意停顿了好几秒,制造悬念,“这爱心豪华便当,绝对是给宋枝苒的!对不对?” 说完,她还模仿着侦探的样子,虚推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眼镜,眼神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沈知意立刻配合地打了个响指,试图营造“恍然大悟”的效果。
可惜第一次因为手心有刚才练舞出的薄汗,只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噗”,她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不死心地又试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