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你被诅咒了!”
“你刚才不是说过一遍了吗,怎么还要再重复一次?”
“还不是怕你之前七窍流血太多,把耳朵堵住了。再说一遍,给你加深一下印象。”
说完,萧圣再次板起脸来,让众医师围在周衍身旁,时刻注意他的状态,又吩咐李山带人立即去准备一些物资,自己则低头忙活起来。
“道长,您这是在做什么?”
元宸龄见对方不知从哪儿搬来一张小桌子,正来回比划着。
萧圣头也没抬,一边忙手里的活儿,一边向众人解释。
“诅咒之术本属旁门左道,我道宗对此也颇有研究,我恰好略懂一些。”
“现在我要起坛作法,查出是谁在暗中诅咒周衍,再看看有没有办法破解。”
“大家都做好准备,待我起坛之后,免不了一场斗法。”
“即便我天资过人、实力不俗,面对底细不明的对手,也未必能稳占上风,关键时刻还需各位相助。”
众人见萧圣布置严谨,又听他语气凝重,神情也都严肃起来。
而被大家围在中间的周衍,却陷入沉思。
这诅咒不算特殊状态,因此无法用常规方式清除。
但攻击确实作用在了自己身上。
那么,这应该被判定为法术伤害。
可战斗模板没有触发,对方也没有在地图上被标注,说明诅咒并非直接攻击,对方一定借助了某种媒介。
也就是说,目前的攻击关系是。
对方施放诅咒,相当于设下陷阱,而自己踏入陷阱范围,因此持续掉血?
周衍对自己当前状态做了初步总结。
不过他的分析自然不如萧圣专业,他之所以这样想,也只是在尝试寻找解咒的思路,至于是否可行,尚未可知。
“老萧,我能问问,对方是怎么诅咒到我的吗?”
萧圣一时语塞,没想到事态如此严峻,周衍还有心思问这个。
“呃...你不懂这一门,我也不好解释得太细。”
“大致来说,就是取你的血肉或头发,借助器物或法术作为媒介,与你建立因果联系,再通过这种联系搜寻你的真名。”
“一旦真名被确认,对方就能巩固链接,直接通过媒介将诅咒施加于你。”
“不过,光是这么简单解释都显得绕口,实际理解起来更复杂。”
“你真想了解,也不是现在。眼下你先在医师们的看护下保全自己,等渡过这一劫,我再与你细说。”
看着萧圣忙碌的背影,周衍又问。
“如果被锁定之后,那个人的真名改变了,因果还成立吗?”
听了这话,连正在忙碌的萧圣也忍不住笑了。
“老周,这时候就别开玩笑了。”
“真名与每个人息息相关,哪是说改就改的?就算你现在自愿改名也没用。就像一杯水,你非说它是火,也改变不了它本是水的事实。”
“你也别东想西想了,现在大家都在忙着救你,反倒是你这个当事人像没事人一样。”说到这儿,萧圣脸色有些不好看。
周围人看向周衍的目光也严肃了几分。周衍只好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表示不再打扰大家。
不过,他心里已有了些想法。
萧圣这边紧锣密鼓,阴槐子那边也开始了最后的准备。
他在法坛前坐下,点燃三炷香。
右手一翻,掌中出现一张符箓。他运起法力,逼出一滴精血,将其凝成“周衍”与“陈槐”两个名字。
随后控制血字附在符箓正反两面。
名字印上的瞬间,符纸微光一闪。
阴槐子迅速用两指夹住符纸一端,从三炷香上快速掠过,那三炷香顿时燃尽。
符纸也从黄底红字,变为白底黑字。
旁边的青年眼明手快,立即补上三炷新点燃的香,又将三块红色令牌摆在阴槐子面前,随后静立一侧,低头不语。
阴槐子见他这副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转厉。
“莫然!”
“还记得我收你为徒时说过什么吗?”
青年咬紧牙关,先是攥紧双拳,又缓缓松开。
“您收我,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若是早一点或晚一点遇见我,您可能只会想杀了我。”
“师徒之情尚且如此,更别说其他了。”
阴槐子点了点头,并不看他。
“我最初收你,只是想找个实验品,这你也清楚,我也说过不止一次。”
“后来你改变了我,让我放弃了这个念头。”
“但我现在告诉你,我并没有改变,我不止一次想过用元婴夺舍你的身体,借此重生。”
“所以,你不必对我留有太多情分。带上灵石走吧,我这次即便不死,也寿元将尽,到时候可能真会当场夺舍你。”
莫然知道这只是师父为让他走,替他找的借口,他太了解这个嘴硬心软的师父了。
尽管阴槐子作恶不少,可一旦与人建立羁绊,他就难以割舍。
正因如此,他才屡屡被昔日的“朋友”所害,堂堂元婴沦落到现在的境地,但也正因如此,自己才从一个实验品成了他唯一的弟子。
莫然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他背起行囊,走到洞口。
即将踏出时,他才低声说道。
“师父,您找的这个借口,还是太假了...假到连小时候的我都骗不了。”
说完,他转身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头。
“师父,保重!”
他强忍着泪水,起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阴槐子有些失神。
但很快,他便收回目光,看向法坛。
“唉,这么多年,还是改不掉这坏毛病。”
“明明是混邪道的,却总忍不住心软。”
“真是又当又立啊。”
阴槐子掐了个诀,桌上三枚令牌缓缓浮起,符纸上的金色纹路也随之亮起。
随着他一声低喝,索命咒正式启动。
与此同时,江州府衙内,萧圣的法坛也已布好。
察觉到一股未知力量逼近的刹那,只听“嗡”的一声。
一柄带鞘木剑从他右手飞出,悬浮于法坛上方,以一股凛然正气抵住那股冲击。
一场斗法拉开序幕。
然而下一秒,那股巨力便将木剑震开,连人带坛掀飞出数米。
所有布置皆未奏效,萧圣就像是路边一条一般,被轻易踢开。
这场斗法,刚一开始,便已落幕。
眼看那股力量直冲周衍而去,周衍却毫不惊慌。
他清楚,若真有性命之危,胸口的剑印自会发动保护他,像之前那样给对方惊喜一击。
对曾体验过那种近乎无所不能的法则之力的周衍来说,他并不担心会有意外。
除非对方是亚瑟那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离谱存在。
但那种级别的人物,即便能四处活动,也不至于整天来打低端局虐菜。
所以稳如老狗的周衍,打算先做一个小实验。
就在萧圣被掀飞的同时,他同时打开了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