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王忠义看着娄晓娥收拾碗筷时那略带嗔怪又忍不住偷瞄他的眼神,知道这“醉酒”的戏是演不下去了。
他笑着站起身,主动接过碗筷:
“好啦好啦,我的好媳妇儿,我来收拾,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娄晓娥这才彻底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他“骗”了,想到刚才自己那紧张兮兮伺候他的样子,顿时脸颊绯红,又羞又恼,伸手就在他腰间软肉上轻轻掐了一把:
“好你个王忠义,竟敢骗我!害我白担心一场!”
王忠义一边灵活地躲闪,一边哈哈笑着求饶:
“哎哟,轻点轻点!我错了我错了!我这不是享受一下媳妇儿的关爱嘛……再说,我早就告诉过你我这身体底子好,有功夫在身,那点酒算什么。”
哄了好一会儿,见娄晓娥气消了,脸上重新露出笑意,王忠义看看窗外天色尚早,便提议道:
“今天难得清闲,咱们出去逛逛?”
“去哪呀?去看电影吗?”
娄晓娥眼睛一亮,她可是很久没和丈夫一起出门娱乐了。
王忠义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道:
“傻妮子,你想什么呢?这年还没过完呢,电影院得等到正月十五后才开门。咱们去个更刺激的地方——逛黑市去,怎么样?”
“黑市?”
娄晓娥既好奇又有点害怕。
她之前跟着王忠义去过一两次,但都是王忠义去办事,她等在一边,根本没敢仔细逛。
那地方鱼龙混杂,但又充满了各种意想不到的东西,对她这种长期待在家里的大家闺秀来说,有着别样的吸引力。
许是最近在家确实闷坏了,她内心挣扎了一下,对新鲜事物的渴望还是压过了恐惧,立刻兴高采烈地蹦跳起来:
“好呀好呀!我去换衣服!”
看着她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跑向衣柜,王忠义笑着补充道:
“等等,小娥。现在外面情况复杂,咱们还是伪装一下比较好,穿得太扎眼容易被有心人盯上,以后平添麻烦。”
娄晓娥觉得有理,便打开衣柜重新翻找。
可她是娄家千金,即便嫁过来后添置的日常衣物,在这个年代看来也还是过于体面甚至有些“奢华”了,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一身真正符合“低调”要求的。
王忠义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她犯难,这才不紧不慢地走进客卧,意念一动,从玉佩空间里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行头”——两套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棉袄棉裤,一条灰扑扑的粗毛线围巾,还有一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狗皮帽子。
他先利索地把自己捯饬好了,然后抱着另一套女装走出来。
娄晓娥一回头,看到王忠义的造型,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前仰后合:
“哈哈哈,忠义哥……你……你怎么像个刚从山沟里出来的老乡似的!”
果然是人靠衣装,平日里英俊挺拔、在厂里威严十足的副厂长,换上这身破旧行头,气质瞬间变得憨厚土气,反差巨大。
王忠义也不恼,一脸坏笑地把那套小花棉袄递过去:
“别光笑我,这是给你准备的,快换上,咱们好出发。”
娄晓娥半信半疑地换上那件红绿大花、土里土气的棉袄,虽然衣服破旧,但她底子太好,窈窕的身段和清秀的脸庞依然难掩风采。
王忠义拿起那条灰围巾,走上前,仔细地给她围上,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然后又把她原本梳理得整齐的头发故意弄乱了些。
端详了一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脸上的坏笑更浓了。
娄晓娥被他笑得心里发毛,赶紧跑到穿衣镜前一看——镜子里赫然是一个面色憔悴、衣着臃肿土气的农村小媳妇形象!
她“啊”了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忠义再也憋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怎么样?我这伪装术不错吧?保管连咱妈都认不出你!”
娄晓娥这才明白自己又被丈夫“算计”了,看着镜中“惨不忍睹”的自己,再想到刚才还笑话他,顿时恼羞成怒,转身就追打着王忠义:
“王忠义!你太坏了!故意把我打扮成这样!我不去了!”
王忠义一边灵活地躲闪,一边忍着笑劝慰:
“哎哟,好媳妇儿,息怒息怒!我这不是为了安全嘛!你想啊,咱们穿得光鲜亮丽去那种地方,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快来抢我’吗?这样多好,绝对低调,谁也想不到娄家大小姐和轧钢厂副厂长会是这样子。咱们就能安心逛了,说不定还能淘到点好东西呢……”
经过王忠义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哄劝,加上对黑市的好奇心最终占了上风,娄晓娥终于勉强接受了这个“村姑”造型。
两人相视一笑,手牵着手,像这个时代无数普通的、为生活奔波的小夫妻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四合院外朦胧的夜色之中,向着那个充满未知与可能的“黑市”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