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散尽,王忠义站在门厅,脸上挂着礼节性的微笑,一一送走客人。
“郎才女貌,好好过日子啊!”
“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众人客套寒暄,王忠义一一应下,直到最后一位客人——李副厂长。
李副厂长满脸堆笑,搓着手说道:
“忠义啊,今天我不请自来,实在是唐突了!而且来得匆忙,也没好好准备……”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故作熟稔:
“我家有不少特产,回头给你送些过来,就当是补上贺礼了!”
王忠义面上带笑,语气恭敬:
“李厂长太客气了,您能来就是给我面子了。”
心中却冷笑:
“现在知道巴结了?晚了。”
终于送走所有宾客,王忠义转身,看到娄晓娥正倚在走廊边,脸颊绯红,双眼迷离,显然是被敬酒时浅浅喝了几杯,此刻已有些微醺。
她本就生得娇美,此刻醉眼朦胧,更添几分娇憨可爱。
娄母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
“晓娥,喝多了吧?走,妈送你回房休息。”
娄晓娥迷迷糊糊地点头,还不忘回头冲王忠义眨了眨眼,娇声道:
“忠义……你也早点休息……”
王忠义心头一软,柔声应道:
“好,你先睡,我一会儿就来。”
目送娄母扶着娄晓娥离开,王忠义深吸一口气,从衣架上取下早上带来的那个布包,转身走向书房。
娄振华正在里面沏茶,见他进来,抬眼问道:
“忠义,今天喝了不少吧?没事吧?”
王忠义笑了笑,语气轻松:
“爸,我是练过功夫的,这点酒不碍事。”
他说着,将布包放在书桌上,解开系带——
九根金光灿灿的金条,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绒布上,每根重一千克。
旁边还有一小袋未经切割的钻石原石,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娄振华眼神一凝,但很快恢复平静,缓缓点头:
“这么快就备齐了?”
王忠义低声道:
“齐了。金条和钻石来路都清白,不怕查,您放心使用就行。”
书房内,茶香氤氲,窗外的窗纱被夜风吹得微微拂动。
距离二月,只剩不到二十天了。
他必须尽快帮娄振华撤离,否则……
思绪未落,娄振华忽然走过来,低声道道:
“忠义,香江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王忠义眸光一沉,微微点头。
这场婚礼,既是喜事,也是无声的告别倒计时。
王忠义端起茶杯,沉吟片刻,开口道:
“爸...股份和产业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娄父放下手中的紫砂壶,缓缓道:
“已经和赵部长都谈妥了。今年过年 ...除夕是二十号,我打算十八号召开捐赠大会。”
他抬眼看了看王忠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到时候,赵部长和主管经济的几位领导都会出席。”
“另外 ...你是我的女婿,又在轧钢厂工作,我这次把股份无偿上交,也给你换来一个更高的职位。”
他运维停顿,意味深长地开口:
“主抓 ...技术的副厂长。”
王忠义手中的茶杯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震骇。
原来...原来杨厂长早就知道!
难怪杨厂长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有“喜事”...
原来那“喜事”不是指转正科长,而是直接升任厂里核心 管理层的副厂长!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低声道:
“爸,我太年轻,突然升这么高,恐怕...恐怕会招人妒忌。”
娄父摆摆手也明白他的顾虑,平静说:
“这是你干爹赵部长和主管经济的几位领导共同商议的结果,他们觉得亏欠娄家,娄家又只有一个女儿,你技术能力都过硬,完全能胜任,这也算是一种补偿。”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
“况且...我听赵部长的意思,已经给你铺好路了,你不必担心。”
王忠义心头一热,眼眶微红,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感动。
娄父起身,从书柜后取出一个厚重的档案袋,递给他。
“这是这栋别墅和你妈名下的那家城区饭店的房产契地股份,还有钥匙。”
“现在风声紧,过户不了...但里面有我们签的转让授权书,你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