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义告别了院里心思各异的邻居,沉着脸快步走向后院自家屋子。
越靠近,他的心越往下沉。
只见自家房门虚掩着,那把特制的、坚固的门锁早已不翼而飞,门框上也留下了明显的撬砸痕迹。
而更让他目光一凝的是,房门两侧,竟然笔直地矗立着两名身穿轧钢厂保卫科制服的年轻干事。
“王科长!您终于回来了!”
两名干事见到王忠义,立刻挺直腰板敬礼,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
王忠义眉头紧锁,指着洞开的房门和消失的门锁,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其中一名干事连忙回答:
“报告王科长!是张科长(张卫国,保卫科一把手)安排的。他担心院里有人趁您不在动您的东西,就安排我们两个在这门口,日夜轮流值守,确保您的财物安全。我们来的时候,门……门就已经是这样了。”
王忠义心里咯噔一下。
张叔肯定是听到了风声,第一时间做出了保护性安排。
但这意味着,在他被“认定”出事之后,有人动作更快,已经抢先一步闯入了他的家!
“辛苦你们了。”
王忠义压下翻腾的怒火,对两名干事点点头。
“我回来了,这里没事了。你们先回科里,向张科长报告一声,就说我平安回来了,晚点我再过去看他。”
“是!”
两名干事敬礼后转身离开。
王忠义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自己的家。
屋内,一片狼藉,触目惊心。
地上满是脏污的脚印,显然是之前下雪时带进来的雪水融化后又干涸留下的泥印,杂乱无章地遍布每个房间。
一个吃饭的碗摔碎在地上,白瓷片混着灰尘。
几根筷子和勺子也散落在地。
衣柜和箱子被打开,里面的几件衣物、毛巾等被扯出来,胡乱地扔在地上、床上,或是揉成一团。
王忠义的眼神锐利如鹰。
他迅速扫视全场,立刻发现了家里大部分东西都有被明显移动过的痕迹。
书架上的书也有被翻动的痕迹,虽然又被大致塞了回去,但顺序完全不对。
床底有箱子被拖拽的迹象,甚至连桌椅,都有被挪动过!
王忠义的心猛地一沉,家里发生了什么?
他首先想到的是盗贼?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盗贼的手段会更专业、更隐蔽,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粗暴的痕迹,而且目前并未发现有什么东西丢失。
那么……
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刚才在院中看到的那些闪躲的眼神——贾张氏的贪婪与慌乱,易中海的心虚与不安,许大茂的恐惧与躲闪。
想到张叔派人来值守的事,以及这三个人刚才异常的表现,一个清晰的脉络在他脑中形成:
在他“失踪”消息传来后,院里有人(很可能就是这几位牵头)迫不及待地组织动员,企图以“保管”或“分配给困难户”为名,瓜分他的房子和财物。
可能在大会形成“决议”之前,甚至就在大会进行中或结束后,已经有人按捺不住,抢先动手闯入他家,想看看有什么值钱东西可以顺手牵羊。
地上的狼藉,既有搜寻的痕迹,也有后来可能因为争夺或者慌乱造成的破坏。
而张叔派来的人及时赶到,阻止了进一步的洗劫,但也只是守住东西,没有清理和收拾,这才保留了现场。
“好,很好。”
王忠义低声自语,眼神冰冷如霜。
他原本只想平静过日子,但树欲静而风不止。
既然有人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甚至敢趁他“不在”时破门而入,那就别怪他新账旧账一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