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长老离开后,木屋的灯光下,三枚凝气丹在玉瓶里泛着温润的光泽。张小六翻出从宗门藏书阁借来的《丹药浅释》,指着其中一页道:“越哥你看,凝气丹需配合吐纳诀服用,最好在寅时灵气最纯的时候炼化,药效才能发挥到极致。”
林越点点头,将玉瓶小心收好。“铁牛,你先巩固境界,小六,你帮我看看这《水火转元法》的残篇,有没有能避开走火入魔的法子。”
王铁牛拎着斧头往外走:“我去演武场守着,你们有事喊我。”他虽不善谋略,却懂“守”——这是他能为兄弟做的事。
夜深时,林越盘膝坐在榻上,指尖摩挲着蕴灵黑石。黑石的温润气息顺着掌心蔓延,与体内那股驳杂的灵气渐渐相融。他按照张小六说的法子,取出一枚凝气丹含在舌下,运转起《水火转元法》。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丹田,比他自己苦修三日的灵气还要精纯。但就在灵气要融入经脉时,水火二气突然在左臂经脉里冲撞起来,疼得他额头冒汗。
“怎么了?”守在一旁的张小六连忙递过温水。
林越咬着牙摇头,想起九长老的话“不可急于求成”,强行压下运转功法的念头,改用最基础的吐纳诀引导灵气。果然,那股冲撞感渐渐平息,暖流缓缓渗入四肢百骸。
“这功法果然凶险。”林越喘着气,“看来得一点点来。”
寅时刚过,林越体内的灵气终于凝成了第一缕精纯的“气感”——这意味着他正式踏入了引气境中期。他睁开眼时,见张小六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标注了注解的残篇;王铁牛则靠在门框上,手里的斧头还没放下,显然是守了一夜。
“醒了?”王铁牛咧嘴一笑,露出白牙,“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体内有动静,成了?”
林越点头,试着调动灵气握拳,指节处泛起淡淡的白光。“成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外门的杂役弟子,手里捧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三套新的外门弟子服,还有一枚刻着“丙字丙组”的木牌。“林越师兄,这是九长老让送来的,说你们之前的住处太偏,让搬去丙组弟子院。”
三人都有些意外。外门弟子按甲乙丙分组,丙组虽在最末,却比他们原先的木屋近了宗门中枢不少。
“九长老倒是……”张小六话没说完,就被林越递来的眼神打断。
搬去丙组院的路上,不少外门弟子投来好奇的目光。之前举报他们的那三个“顺风耳”也在其中,见林越腰间挂着蕴灵黑石(他故意露在外面),眼神里又妒又恨。
“看什么看?”王铁牛瞪回去,拳头捏得咯吱响。那些人立刻收回目光,却在背后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他给九长老送礼了,才换得搬去丙组。”
“杂灵根也配?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这些话飘进林越耳朵里,他却没回头。张小六有些生气:“他们太过分了!”
“随他们说。”林越摸了摸黑石,“我们只要变强,其他的不重要。”
丙组院的住处虽简陋,却有单独的修炼室。林越刚将东西放下,就有人敲门。来的是丙组的组长,一个面色刻薄的青年,叫赵奎,引气境后期。
“林越?”赵奎上下打量他,“九长老特意关照的人?不过规矩不能破,丙组每月要完成二十斤草药分拣,十把木剑打磨,你刚来,今天就开始吧。”他丢下一个药篓和一堆断剑,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杂灵根还想走后门,他倒要看看这人能撑多久。
王铁牛当即就火了:“凭什么让越哥干这个?”
“就凭我是组长。”赵奎冷笑,“不服?那就滚回你们的破木屋去。”
“铁牛。”林越拉住他,拿起药篓,“我去。”
等赵奎走远,王铁牛气道:“越哥你干嘛忍他?”
林越看着药篓里混杂的草药,忽然笑了。“分拣草药正好能认药草,打磨木剑能练手劲,挺好。”他转头对张小六道,“小六,你帮我看看这《水火转元法》的下一段注解,我晚上回来研究。”
有些风浪,躲不过,那就笑着接下。毕竟他的目标从来不是和谁争一时长短,而是踏踏实实地往上走。
只是林越没注意到,赵奎离开后,立刻去了乙组院,对着一个锦衣弟子躬身道:“师兄,林越已经接了活,您交代的事……”
锦衣弟子把玩着玉佩,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很好。一个杂灵根,也配让九长老另眼相看?给我盯紧了,找个机会……让他知道规矩。”
夕阳西下时,林越背着分拣好的草药回来,指尖沾着草汁,额角带着薄汗,却哼着小曲——他今天认出了七种之前不认识的药草。
王铁牛和张小六对视一眼,都笑了。或许,这样的日子也没那么难熬。
而暗处,一双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们的房门,像盯上猎物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