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钢铁气息混合着机油、汗水和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装甲车内部空间狭小，灯光昏暗，充满了各种仪表盘发出的幽绿光芒。驾驶位上的车手和副驾驶位的机枪手，以及后排一名似乎是通讯兼护卫的士兵，三人脸上还残留着之前的惊骇，但训练有素的素质让他们立刻做出了反应。
离林凡最近的护卫士兵怒吼着，拔出腰间的军用匕首，带着一股恶风直刺林凡咽喉！
“死！”
林凡眼神冰冷，在撬开装甲板的瞬间，他全身的肌肉就已经绷紧如弓！面对刺来的匕首，他根本不躲不闪，左手如电探出，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对方持刀的手腕！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那士兵的手腕被硬生生捏碎！匕首当啷落地。不等对方惨叫出声，林凡右手的唐刀已然化作一道冰冷的寒光，自下而上斜撩而过！
血光迸现！
那士兵的喉咙被切开，嗬嗬作响着向后倒去，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前排的驾驶员惊恐地试图去抓放在旁边的冲锋枪，而机枪手则拼命想要调转那挺庞大的重机枪，哪怕只是用枪管将这个闯入者逼退！
但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内，林凡的速度和力量占据了绝对优势！
他脚下猛地一蹬，身体如同炮弹般撞向前排。唐刀的刀柄如同铁锤，狠狠砸在驾驶员的太阳穴上！那驾驶员哼都没哼一声，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几乎同时，林凡左手松开那已死的护卫，五指成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抓向机枪手的后颈！
机枪手感觉到脑后恶风袭来，下意识缩头，同时用手肘向后猛击！
“嘭！”
他的手肘撞在林凡的手臂上，却感觉像是撞在了钢铁浇筑的柱子上，剧痛传来！下一刻，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大力量捏住了他的脖颈！
“呃……”
机枪手双眼暴凸，脸色瞬间涨红发紫，徒劳地挣扎着，手脚乱蹬。
林凡面无表情，手腕猛地发力！
“咔嚓！”
又一声脆响，机枪手的挣扎戛然而止，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座位上。
短短不到十秒，装甲车内的三名乘员，两死一昏迷！
车外，枪声、爆炸声依旧激烈。净世军显然发现了这里的异常，子弹开始密集地射击这辆瘫痪的装甲车外壳，发出叮叮当当的爆响，试图阻止里面的人出来，或者……接应？
林凡迅速扫视车内。他看到了重机枪的控制台，看到了通讯设备，也看到了车辆的动力和传动系统示意面板。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他一把将驾驶员的尸体扯开，自己坐上了驾驶位。这“猎犬”装甲车的操控系统比他想象的复杂，但基本的驾驶原理大同小异。他尝试着推动操纵杆，脚下踩下油门。
“嗡……嘎吱……”
装甲车的引擎发出沉闷的咆哮，但因为履带被噬铁藤死死缠绕，车身只是剧烈震动了一下，并未前进。
不行，开不走。
林凡目光一凝，落在了那挺依旧指向围墙方向的重机枪上。
他回忆着刚才观察到的机枪手操作，迅速在控制台上找到了几个关键按钮和摇杆。
“试试这个！”
他握住摇杆，瞄准了旁边那辆正在对围墙疯狂扫射的另一辆“猎犬”装甲车的侧后部——那里通常是发动机舱和油箱的位置！虽然装甲厚重，但近距离用穿甲弹攻击薄弱点，未必不能造成伤害！
“咚咚咚咚咚——！”
沉寂了片刻的重机枪再次发出怒吼！火舌喷吐！但这一次，子弹不再是飞向黎明基地的围墙，而是精准地射向了友军装甲车的要害！
“铛铛铛！嗤——！”
大量的子弹被弹开，但如此近距离的攒射，还是有几发穿甲弹幸运地击穿了相对薄弱的侧后装甲，打进了那辆“猎犬”的内部！
“轰！”
一团不大的火球从被击中的“猎犬”尾部腾起，伴随着黑烟！虽然没能直接将其引爆，但显然击中了什么重要部件，那辆装甲车的重机枪射击声戛然而止，车身也冒起了浓烟，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如同醉汉般歪斜起来！
“漂亮！”
围墙上，一直紧张关注着这边情况的赵铁柱等人发出震天的欢呼！
“怎么回事？！三号车为什么攻击二号车？！”净世军的通讯频道里瞬间一片混乱和惊怒。
“三号车被占领了！重复，三号车被敌人占领！”
这一下，净世军的阵脚彻底大乱！他们不仅要面对正面围墙的火力，侧翼银锋和黑子小组的骚扰，现在连来自背后的“友军”火力都要提防！
剩下的那辆完好的一号“猎犬”和步兵们，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火力和精神，来戒备那辆瘫痪但武器系统依旧能用的三号车。
正面压力骤减！
叶知秋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
“所有人！火力全开！压制敌人步兵！”
“弩炮！火箭筒！瞄准那辆冒烟的二号车，给我把它打瘫！”
“黑子！干扰他们后撤路线！”
命令一道道下达，守军士气大振，火力瞬间变得凶猛起来。失去了两辆装甲车的绝对火力优势，净世军步兵在活性植物干扰、银锋袭扰、狙击手点名和正面火力覆盖下，开始出现明显的伤亡。
林凡在三号车内，冷静地操作重机枪，不时对试图靠近的净世军士兵或者那辆完好的一号车进行点射骚扰，虽然无法造成决定性杀伤，却极大地牵制了对方的行动。
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这辆车已经是活靶子。
他迅速在车内翻找，将能找到的所有有用物品——几枚手雷、两个装满的步枪弹匣、一份简陋的区域地图，以及那台还在闪烁的军用通讯器——全部扫入系统空间。
然后，他看向那昏迷的驾驶员，眼中寒光一闪。留活口或许有价值，但带着他突围难度太大……
就在这时，车外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
是赵铁柱指挥的火箭筒，终于命中了那辆冒烟的二号“猎犬”的履带，彻底将其打瘫！
净世军的指挥官终于意识到事不可为。
“撤退！交替掩护！向预定集合点撤退！”通讯器里传来嘶哑的命令。
剩下的净世军士兵如蒙大赦，开始依托掩体，一边射击一边后撤。那辆完好的一号“猎犬”也开始倒车，用重机枪掩护步兵撤离。
胜利了？
不，只是击退了这一波进攻。
林凡没有丝毫犹豫，他知道这是自己脱离的最好时机。他猛地推开之前撬开的那个缺口，身形如同狸猫般钻出，在落地的瞬间一个翻滚，躲到了车体残骸的另一侧。
几发子弹追着他射来，打在装甲上溅起火星，但都被他险之又险地避开。
“林凡！这边！”叶知秋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她亲自带了一个小队冲出来接应。
林凡迅速与她们汇合，在火力掩护下，安全撤回围墙之内。
当他踏上基地坚实的土地时，身后传来了净世军车辆引擎远去的轰鸣声，以及零星的、追着敌人屁股射击的枪声。
战场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硝烟弥漫，以及伤员压抑的呻吟和同伴焦急的呼喊。
阳光刺破浓厚的烟尘，照耀在残破的围墙、焦黑的土地和斑驳的血迹上，有一种残酷的宁静。
基地守住了。
但每个人都清楚，这仅仅是开始。净世军损失了两辆装甲车和不少士兵，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来的，只会更加强大，更加致命。
林凡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和正在忙碌抢救伤员的同伴，感受着体内因为过度使用【活性催化】而传来的阵阵虚弱感，以及精神层面尚未完全平复的刺痛。
他的拳头缓缓握紧。
实力！还是实力不够！
必须更快地变强，让基地更快地发展！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废墟，望向北方净世军消失的方向，眼神如同磐石般坚定，又如同深渊般幽冷。
“清理战场，救治伤员，统计损失。”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另外，把那个昏迷的俘虏弄醒，我要知道‘鹰巢’的一切。”
风暴暂时过去，但更大的阴影，已然笼罩在黎明基地的上空。而林凡知道，他和他刚刚萌芽的家族，必须在这阴影下，挣扎求生，直至……撕裂这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