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繁华的都市,霓虹灯次第亮起,行人步履匆匆。
而她现在要去婆婆家喝鸡汤。
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分裂。
陆沉母亲单独住在城西一个老小区,因为陆沉父亲花心的原因,陆妈早已和他分居。
房子是二十年前的单位分的,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
苏璃敲门,开门的是个头发有些花白、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
“阿姨。”
“哎哟,可算来了!”陆妈妈一把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
“看看,又瘦了!小沉说你去外地考察,一去就是一个月,饭肯定没好好吃!
快进来,汤马上好。”
屋里飘着当归和鸡肉的香味。苏璃被按在餐桌前,面前很快摆了一碗汤,汤色清亮,漂着几粒枸杞。
“趁热喝。”陆妈妈坐在对面,眼神慈爱,“小沉刚来电话,说会开完了,路上堵车,得晚点到。”
苏璃低头喝汤。
温度刚好,味道醇厚,当归的药香和鸡肉的鲜甜融合得很好。
她能感觉到汤里细微的养分被身体吸收,转化成一丝丝暖流。
“慢点喝,锅里还有。”陆妈妈看着她,犹豫了下,还是开口,“璃璃啊,阿姨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您说。”
“你跟小沉……是不是该考虑要个孩子了?”
苏璃差点呛到。
陆妈妈赶紧递纸巾:“你别嫌阿姨多嘴。我是看你们俩,一个比一个忙,小沉天天泡在公司,你也是一出门就半个月。
这夫妻啊,光有感情不行,得有个纽带。
孩子就是最好的纽带。趁我现在身体还行,还能帮你们带带……”
“妈,你又跟苏璃瞎说什么呢。”门开了,陆沉拎着个公文包进来,外套搭在手臂上,脸上带着疲惫。
“我哪瞎说了?”陆妈妈站起来,“我说正经的。你看看你们俩,都二十五六的人了,特别是你陆沉,你都二十八了,还不着急?”
“二十八很老吗?”陆沉把包放下,走到苏璃身边,很自然地伸手搭在她椅背上,
“我们有自己的计划,您就别操心了。汤还有吗?我饿了。”
“有有有,我去给你盛。”陆妈妈瞪他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陆沉低头看苏璃,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她最近被隔壁张阿姨刺激了,张阿姨上个月抱孙子了。”
苏璃嗯了一声,继续喝汤。
“你别往心里去。”陆沉坐下来,“孩子的事,听你的。你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不想要,也行。”
苏璃抬头看他。陆沉眼神很认真,没有敷衍,也没有勉强。
“知道了。”她说。
陆妈妈端着汤出来,看两人坐得近,又笑了:
“这就对了,夫妻俩就得有商有量的。小沉,你多让着点璃璃,她工作辛苦。”
“我哪敢不让着她。”陆沉接过汤碗,语气无奈,但眼里有笑。
一顿饭吃了快两小时。陆妈妈话很多,从小区里谁家狗生崽了,到菜市场猪肉又涨价了,再到担心陆沉爸爸的高血压。
苏璃安静地听,偶尔应两声。陆沉则负责插科打诨,把老太太逗得直乐。
离开时,陆妈妈硬塞给苏璃一个保温桶,里面是剩下的鸡汤。
“带回去,明天热热还能喝。你们啊,别老吃外卖,不健康。”
“谢谢阿姨。”
“还叫阿姨?”陆妈妈嗔怪。
苏璃顿了顿,改口:“谢谢妈。”
“哎!好孩子!”陆妈妈眼睛笑成一条缝。
回程是陆沉开车。路上车少了很多,车窗开了一条缝,夜风吹进来,带着点凉意。
“公司怎么样?”苏璃问。
“就那样。几个老古董想夺权,我正好趁机把人事重新捋一遍。”
陆沉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很自然地伸过来,握住苏璃的手,
“你那边呢?高洁下午火急火燎的,是不是出事了?”
“有人在网上造谣,说‘灵境’是人体实验。”
陆沉眉头皱起来:“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让法务去处理就行。”
苏璃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路灯,“不过这事提醒我了,舆论阵地不能丢。
我打算让赵昭组建一个公关部,专门负责舆情监控和科普。”
“早就该做了。”陆沉说,“现在的人,听风就是雨。
你技术再好,不会说话,也得吃亏。”
“嗯。”
车里安静了一会儿。等红灯时,陆沉转过头看她:“昆仑是不是很危险?”
苏璃也看他:“怎么这么问?”
“你回来那天,身上有血腥味。”陆沉说,“虽然洗过了,但我闻得到。
还有,你睡着的时候,眉头是皱着的。”
苏璃没说话。
绿灯亮,陆沉重新启动车子。
“苏璃,我知道我帮不上你什么。打架不行,修炼也不会。
但如果你受伤了,难过了,至少可以告诉我。别一个人扛着。”
“你放心,两年后,我有办法让你可以修炼,而且我如果告诉你,然后呢?”
“然后……”陆沉想了想,“然后我可以给你煮碗面,或者就抱着你,不说话也行。总比你一个人憋着强。”
苏璃看着他侧脸。
这个男人,商业场上杀伐果断,在家里被亲妈念叨不敢还嘴,闻得到她身上的血腥味,
会因为她皱眉而担心,说出来的安慰笨拙又实在。
“好。”她说。
陆沉似乎松了口气,握她的手紧了紧。
回到公寓,苏璃先去洗澡。
热水冲在身上,疲惫一点点散开。出来时,陆沉已经换了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
“我去书房处理点文件。”苏璃说。
“别太晚。”
书房门关上。苏璃没开大灯,只拧亮了台灯。
她从储物手镯里取出那套“五行剑胚”,五柄小剑一字排开,在灯光下泛着不同颜色的微光。
她拿起那柄翠绿色的木行剑胚。
指尖拂过剑身,冰凉,但能感觉到内部蕴含的勃勃生机。
按照昆仑玉简里的记载,炼制本命飞剑第一步,是以精血为引,建立联系。
她咬破指尖,挤出一滴殷红的血,滴在剑身上。
血珠迅速渗入,剑胚“嗡”地颤了一下,绿光大盛,将整个书房映得一片碧色。
苏璃盘膝坐下,双手掐诀,将神识缓缓探入剑胚。
这是个精细活,稍有不慎就会伤到神魂。她全神贯注,额角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夜色渐深,城市渐渐安静下来。
夜灯调到了最暗,只余一层朦胧的光晕漫在床头。
苏璃侧躺着,手肘支着枕头,目光落在陆沉脸上。
他刚洗过澡,头发还微湿,有几缕搭在额前,看着比平时软。
她伸出手,指尖很轻地划过他眉心,沿着鼻梁往下,停在唇边。
陆沉抓住她手腕,声音有点哑:“别闹。”
苏璃没说话,只是低头,吻了吻他喉结。
很轻的一个触碰,陆沉身体却明显绷紧了。她感觉到他脉搏在皮肤下突突地跳,快而有力。
“苏璃…”他试图起身,被她一根手指按回枕头。
“别动。”她说,声音平静,手下却没停。
指尖顺着他锁骨往下,划过胸口,在那些淡粉的伤疤上顿了顿,然后继续向下。
陆沉呼吸重了,抓住她手腕的力道加大,但没用。
她手腕一翻就轻易脱出,反而握住他的手,按在枕侧。筑基修士的力气,他根本挣不开。
“你…”他话没说完,苏璃已经俯身吻他。
这个吻不温柔,带着点侵略性,撬开他牙关,长驱直入。
陆沉闷哼一声,手指无意识收紧,攥皱了床单。
苏璃能清晰感觉到他体温在升高,心跳如擂鼓。
她稍稍退开,在极近的距离看他的眼睛——那里有惊讶,有无奈,还有藏不住的、被她挑起的火。
“怕了?”她低声问,手指已经滑到他腰间,解开睡裤的系带。
陆沉吸了口气,试图找回主动权:“谁怕…”话尾变了调,因为苏璃的手已经探了进去。
苏璃的指尖是温凉的,触感却异常敏锐。
她能感觉到他每一寸肌肉的绷紧,每一次脉搏的狂跳。
她动作优雅,带着某种观察和实验的意味,像在摆弄一件新得的法器。
“苏璃…”陆沉声音发颤,想躲,腰却被她另一只手牢牢按住。
他额上渗出细汗,耳根红得滴血。
“嗯?”苏璃应得漫不经心,手指却地动了动。
陆沉猛地仰头,脖颈拉出脆弱的弧线,喉结剧烈滚动。
“停…停下…”他声音已经带了求饶的意味,手指死死扣住她手臂,但力道对她来说像幼猫挠抓。
苏璃终于停下,却没收回手,只是看着他潮红的脸、失焦的眼,和微微发抖的腿。
“这就求饶了?”她挑眉,语气里有点戏谑,“陆总平时在谈判桌上的气势呢?”
陆沉喘着气,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这…这是作弊…”
“哦?”苏璃低头,在他锁骨上不轻不重咬了一口,留下个浅浅的牙印,“那这样呢?”
陆沉倒抽一口凉气,彻底放弃抵抗,自暴自弃地闭上眼:“你赢了…苏大师,我认输…”
苏璃这才低低笑出声。她松开手,整个人覆盖上来,盘膝坐下,重量压得他闷哼。
但这次她动作温柔了许多,吻落在他眼角、鼻尖,最后停在唇上,厮磨辗转。
“早这样不就好了。”她在接吻的间隙含糊地说,手指插入他汗湿的发间。
陆沉在晕头转向的浪潮里想,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但下一秒,所有念头都被她打断,只剩下本能地迎合,和一声声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喘息。
夜还很长。而陆总终于明白,在某些战场上,普通人对上筑基修士,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