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杨力保的电脑屏幕亮着冷光。
加密文件标注“绝密”，来源是“异常事务观察办公室”——体制内称为“七处”的单位。
文件记录了窥天所名下十七家古董店、八家风水分公司近一个月在东海、京城、深城等地的异常活动。
最值得注意的是，三天前窥天所在京城的负责人秘密拜访了秦老。
“苏璃的事，惊动了那些老家伙。”七处处长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窥天所上次有这样规模的行动，是三十年前。”
“他们的目标明确吗？”杨力保问。
“不确定。但他们对苏璃有强烈兴趣。建议加速‘灯塔计划’的部署。你需要去东海见苏璃，我们需要她的配合。”
“她可能接受吗？”
“她现在更需要朋友而非敌人。”处长停顿片刻，
“告诉她，我们可以阻止窥天所的探查，条件是特殊情况下她需提供技术支持。”
杨力保沉默了一会。“我去谈。”
视频会议结束。杨力保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平静的日子可能要告一段落了。
京城琉璃厂，一家不起眼的古玩店后院。
秦老坐在黄花梨木椅上，打量这间书房。
四面书架堆满线装古籍和古玩，空气里混着檀香和旧纸的味道。
对面坐着穿灰色中山装的老人，头发花白，面容清癯，年约七十但眼神锐利。
他是窥天所现任掌事，外人称他陈老。
“秦老将军亲至，蓬荜生辉。”陈老沏茶，动作带有古韵。
“陈老客气。”秦老接茶，“直说吧。窥天所对苏家那姑娘，是什么态度？”
陈老未直接回答，反问：“秦老将军可知窥天所的渊源？”
“略有耳闻。据说承自前朝钦天监，擅长观星、堪舆、医药、古物鉴定。”
“不止。”陈老取出一卷发黄绢帛展开，上面用朱砂绘有星图及扭曲符号，“窥天所先祖确有修行在身。
虽灵气枯竭，传承十不存一，但留下了东西。”
他指符号：“这是‘云纹’，古修行者记录功法符箓的文字。一千三百年间，窥天所识得三百余字。凭这些，保有些粗浅导引术、辨物灵性法门、治病方子。”
秦老目光专注：“苏璃懂这些？”
“她懂的，比我们多。”陈老语气平缓，“我们研究了她的公开资料，包括‘生物场调制仪’设计图。
其能量回路布局暗合古阵法原理，比我们最精妙的部分还完整。”
他继续道：“更值得注意的是，她能制造‘灵物’。”
“灵物？”
“即蕴含特殊能量的物品。”陈老从锦囊中取出一枚玉佩，通体温润，泛淡淡荧光，“这是窥天所藏‘清心佩’，
为百年前长辈所制，佩之可宁心安神，延年益寿。但制法已失传。”
他又取一木盒，内有一枚相似但光泽更柔和的玉佩：“这是从黑市购得，出自‘璃光’的‘灵境’体验环节。
效果是我们这枚的三倍以上，能量结构更稳定。”
秦老比较两枚玉佩。窥天所那枚温凉带死气；苏璃那边却有火气。
“所以你们要…”秦老放下玉佩。
“合作或交易。”陈老正色，“窥天所传承一千三百年，有古籍、药方、古物、人脉。
她需什么，我们可提供。我们只要完整的‘云纹’解读和制灵物之法。”
“若她拒绝？”
陈老沉默片刻，目光锐利：“那就各凭本事。但秦老将军放心，窥天所行事有规矩，不用下作手段。
我们会以她无法拒绝的条件相谈。”
秦老直视他：“苏璃那姑娘不好应付。卡特集团的下场，你们看到了。”
“看到了。”陈老露苦笑，“故我们在此与您谈，而非直接找她。有些底线，我们明白。”
苏璃刚处理完事务，手机响起。杨力保来电要求面谈。
半小时后，杨力保递上一份文件。
“窥天所的资料。他们在查你，想接触你。”
苏璃翻阅文件，神色凝重。窥天所不仅传承久远，且在政商文界有深厚人脉，更重要的是他们掌握粗浅修炼法门。
“他们目的何在？”
“合作或交易。”杨力保直言，“窥天所非卡特集团之流，他们扎根国内一千三百年，行事有章法底线。但仍是隐患。”
“你的建议？”
“两个选择。”杨力保竖两指，“一，我们替你阻挡他们，交换条件是你需在特殊情况提供技术支持。
二，你与他们接触，但我们全程监控，确保不损国家利益。”
苏璃沉默。她需盟友，但非这种目的不明、底蕴深厚的老牌势力。
且窥天所掌握的东西对她价值有限，反可能暴露修真者身份。
“我选一。”她抬眼，“条件是需知他们探查到了何等地步。”
“可。”杨力保点头，“另秦老托我带话：只要你不越线，军方永是合作伙伴。但有些事勿过界。”
苏璃微笑：“杨处，我也带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的底线很简单，别动我的人。”
杨力保注视她片刻，起身：“会转达。”
送走杨力保，苏璃走向窗边，看楼下车流。
窥天所…有点意思。
手机震动，苏毅来信：
【窥天所资料已收。建议暂不接触，他们传承残缺但眼光毒辣，易露破绽。】
苏璃回复：【明白。储物袋中有几样修真界常见却可解释为“古方”的养身方子。既他们想交易，就给他们看我想让他们看的。】
她看向办公桌上与陆沉的合照。
这世界比她想的复杂。明面敌人易对付，暗处传承数百年的势力才是真麻烦。
但麻烦又如何？
她苏璃至今日，从不靠退让。
（第139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