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尝神念链接的奇妙滋味后,烛龙战队带着满腔热情投入了后续的训练。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他们沉重一击。
那短暂的三息成功,仿佛只是昙花一现。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六人围坐的训练区内,充斥着紊乱的神念波动和不时响起的闷哼声。
又失败了!王胖子抱着头,痛苦地蜷缩着身子,胖爷我的识海都快成战场了!石铁你那神念跟攻城锤似的,撞得我头晕眼花!
石铁面色也不好看,他的神念刚猛,但在精细控制上确实有所欠缺,稍不注意就会对其他人的神识造成冲击。他抿着唇,眼神中带着自责:我...尽量控制。
苏小烟的情况更糟。她的神念过于敏感,任何细微的冲突都会在她识海中放大数倍。一次剧烈的神念碰撞后,她脸色煞白,额角渗出细密冷汗,几乎要昏厥过去。陈远不得不立即中止训练,让她单独调息。
对不起...我拖累大家了。苏小烟虚弱地道歉,眼中带着愧疚。
这不是你的错。陈远平静地安抚,敏感是你的天赋,我们需要找到与之共存的方法。
沈浪依旧是最沉默的那个,但他的问题同样棘手。他的神念内敛到了极致,如同一个完全封闭的堡垒。陈远的神念试图引导他时,就像在撼动一座沉眠的山岳,进展极其缓慢。更麻烦的是,当外界神念压力过大时,他封闭的神念会本能地进行极其强硬的反击,那种反击不带任何情绪,却精准而致命,曾一度让靠近他的王胖子和周易神识受创。
沈兄弟,你这...也太硬了吧?周易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苦笑道,卜算都算不出你下次什么时候会。
沈浪看着受伤的同伴,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更紧地抿住了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他渴望融入,但他的神念特性却成了最大的障碍。
周易自己的问题则在于不确定性。他的神念时刻处于一种推演状态,频率飘忽不定,时而如溪流潺潺,时而如暴雨倾盆,难以捕捉和同步。前一瞬可能还与王胖子的神念和谐共鸣,下一瞬就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卜算念头而骤然偏离,打乱整个网络的节奏。
抱歉抱歉,刚才突然心有所感,算到明天可能会下雨...周易在又一次引发小范围混乱后,讪讪地解释。
我们是链接神念,不是让你算天气啊!王胖子哀嚎。
陈远作为核心,承受的压力最大。他不仅要维持自身神念的稳定,还要时刻感知、调和五道截然不同且冲突不断的神念。他的额头也布满了细汗,脸色比平日更加苍白几分。识海中的「先天混沌道核」虽然能提供强大的算力和包容性,但持续高强度的调和,对他的精神力也是巨大的消耗。
训练陷入了痛苦的僵局。失败,失败,还是失败。
挫败感如同阴云笼罩在基地上空。连最乐观的王胖子都开始唉声叹气,训练间隙的沉默变得压抑。
我们...真的能做到吗?在一次链接再度溃散后,苏小烟望着穹顶的星辉,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动摇。
石铁握紧了拳头,骨节发白。
沈浪低下头,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周易也不再掐算,只是默默叹气。
王胖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活跃气氛,却发现连自己都提不起劲来。
陈远将众人的沮丧尽收眼底。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静静调息,恢复着消耗巨大的神念。
片刻后,他睁开眼,目光依旧沉静如水。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成功的感觉吗?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五人抬起头看向他。
那种思维共享,如臂使指的感觉。陈远继续说道,那不是幻觉,那是我们共同努力达到的状态。现在的失败,只是因为我们还不能稳定地维持它。
他站起身,走到训练区中央:石铁的神念刚猛,是团队最坚实的支柱;苏小烟的神念敏感,是我们最精准的预警系统;沈浪的神念内敛,蕴藏着最深沉的潜力;周易的神念推演,能为我们洞察先机;王胖子的神念跳脱,充满了创造的无限可能。
他目光扫过每一张脸:你们的特质,都不是缺点,而是烛龙独一无二的财富。我们要做的,不是抹杀这些特质,而是找到让它们和谐共存、相互增益的方式。
这很难,比我们想象的要难得多。陈远坦诚道,但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去,我们凭什么去争夺联赛冠军?凭什么让之名响彻学院?
他的话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每个人心上。
石铁第一个站起来,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指挥官,继续。
苏小烟深吸一口气,擦去额角的汗,努力让自己的神念变得更加柔韧而非脆弱:我可以再试试。
沈浪抬起头,看向陈远,第一次主动地、极其缓慢地,尝试着向外释放出一丝微弱的神念波动,如同嫩芽破土,带着试探,也带着决心。
周易闭上眼睛,不再进行无意义的卜算,而是全力收敛心神,试图将飘忽的神念稳定下来。
王胖子一拍大腿:妈的,拼了!胖爷我就不信搞不定这破链接!
看着重新燃起斗志的队员们,陈远微微点头。
休息半个时辰。他下令道,然后,我们继续。
痛苦的磨合仍在继续,失败的次数并未减少。但基地内的气氛已然不同。阴郁和沮丧被一种沉默的坚韧所取代。每一次链接溃散后,不再是无力的叹息,而是短暂的调息和立刻开始的下一轮尝试。
他们开始更仔细地体会彼此神念的特性,学习如何规避冲突,寻找那微妙的平衡点。
这条通往完美配合的道路布满荆棘,但烛龙的每一位成员,都已然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意志和汗水,将其踏成通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