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三个瓷碗碰到一起,其中还有个缺口,桌上摆着三碗炒肝,三碗卤煮,三碗豆汁。
肖三一口酒一口炒肝,吃一块肥肠,再用豆汁漱口,整个人都要晕在椅子上。
“这他妈才是人过的日子......”
他像是槟榔嚼多了一样,面色涨红,眼神呆滞,直勾勾地说:“老子这几年,错过了多少人间美味啊......”
“唉,就是这个味儿,地道!”
干瘦脸的叫孟庆文,插队回来嫌工厂累,摆摊丢人,干脆在家待业,跟肖三算是发小。
另一个有点高的叫彪子,当然是外号,可不是有那句话吗,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孟庆文对肖三脸上的伤视而不见,是怕他丢了面儿。
彪子转着碗,一口下去小半碗炒肝就没了,烫的他不断拍胸口,缓过来又一脸兴奋:“三哥牛逼,咱们都没工作,就你能挣着钱,牛逼。”
这时候还没有666一说,不然彪子恐怕要喊半宿。
“那是......”
肖三丢了跟烟进嘴,一脸得意说话都拉了长音:“我黑头肖三这些年,打人能挣钱,挨打也能挣钱,那个大老板领了七八个人围着我打,别说还手,我压根一声没吭!
他见我够硬气,佩服的很,要跟我结拜,我说少来这套,可能是太佩服我了,看着没有?”
肖三掏出那一整捆钱,当然少了一张,就是今天的酒局。
孟庆文和彪子眼睛全都亮了,肖三又给揣进裤兜,得意道:“事成之后还有,只要你们跟着我,听我指挥,以后顿顿吃香喝辣,水嘎达?我去他妈,老子这辈子碰都不碰。”
或许是太过激动,鼻血又流了出来。
“三哥,要不买点药吧?”孟庆文劝道。
“买什么药?过几天就好了,钱得花在刀刃上。”
肖三从彪子破棉袄口子里,扯出一块棉花,堵住了鼻孔,瓮声瓮气道:“以前不找你们,是因为我自己都捡烟头,现在条件好了,肯定不能忘了你们。”
“三哥仗义!”
彪子竖起大拇指:“那些工厂里的苦哈哈,累死累活一年能赚这么多吗?”
“这一捆,三年。”
孟庆文竖起三根手指,又好奇道:“三哥,那大老板到底叫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就是看我硬气,想跟我交朋友,这钱就代表他的诚意。”
肖三抽了口烟,一脸正式的说道:“没这钱,我哪知道他有多重视我?对不对?”
“对对对,总的来说,还是三哥够牛逼!”
“喝酒!”
“咣。”
三个酒碗又碰到一起,破旧的屋子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
“臧哥,打听到了,吴迪那小子回老家了。”
臧哥又换了个新司机,名叫徐金龙,人很壮,留着板寸,即便在屋里也戴着墨镜。
他压低了声音,“要不要趁机放把火,先解解气?”
“这是京城,我爱京城,我保护都来不及,你居然要放火?”
臧哥没好气的说:“你是嫌外面的煤烟不够大,还是觉得公安都傻?”
“是我傻......”
徐金龙尴尬一笑,又道:“不知道臧哥想把肖三用到什么程度?”
臧哥瞅了瞅徐金龙,没说话,关键是这事儿可不好说,绝对不能引到自己身上来......
但是不说吧,这家伙未必能领悟,主要是这年头会开车又听话的,实在是不多。
想了想,臧哥道:“那肖三就是个流氓,无赖,这种人敲沙罐都没有冤假错案,还能解我心头恨,给兄弟们报仇......”
徐金龙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臧哥对兄弟们没的说,我明白了。”
“去吧......”
臧哥很想问你真的明白了吗,转而一想,还是算了,反正最不济也能给吴迪办进去。
他吴迪有个啥?
到时候是想搓圆了还是捏扁了,还不是自己说的算?
............
山村,小屋。
山风呼啸,窗外的塑料布哗啦啦作响,给入冬的夜增加了些许冷峻。
自古以来,柴米油盐酱醋茶,柴字排第一,没这个真的会冻死人。
吴迪的小屋却又热又闹。
虽然没有灯光,但也如影分身一般,堪称神奇。
“大王?”
“嗯?”
“大王?!”
“怎么了?”
“大王.......嗯!”
“嗯......”
不知是不是虎骨酒的缘故,今夜很是有点发癫。
在静下来之后,黑暗里只有喘息和时不时响起的傻笑。
缓和了片刻,杨秀莲才挪动身子,坐了起来,结果一挪腿,却不受控制的砸在了炕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哎哟......”
她痛呼一声,无奈道:“这腿咋还不听使唤了捏?死腿,快动啊!”
“你歇着吧,我来。”朱红秀的声音响起,旋即就有蠕动的声响。
杨秀莲本来是想点蜡烛,外屋地的大铁锅里,烧了满锅水,现在估计就要烧开了,在木头洗澡盆里兑点凉水,还能洗个澡。
冬天的大山里,洗个澡不太容易,也主要是搓一搓,去去死皮。
这是在南方很难感受到的体验。
主要是大山里哪怕下雪,都能冻干了冻蘑,可见湿度相当之低。
“滋~溜~~”
忽然听到吃东西的声音,杨秀莲连忙问:“又偷吃什么好东西呢?”
“不告诉你,嘻嘻......”
朱红秀故意气杨秀莲,主要是她发现自己真的有了一点变化,虽然很轻微,但是可以靠量和次数来找补嘛。
杨秀莲一听就着急了:“给我留点儿,我不吃干货,留口汤也行......”
……
ps:
一直卡在审核中,我也木有办法,一些东西只能删掉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