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鸿与司徒青韫瞧着易安这般行径,对视一眼,眸底幸灾乐祸一闪而过,
‘嘴角眉梢俱是轻扬,心底都暗忖:这小子,真是自寻死路啊!……’
他走到司徒昭瑶身旁,眉峰微蹙着,语气里装出几分恼怒,沉声道:
“阿瑶,易安这性子若不改改,迟早会给将军府招来灭顶之灾。
你往后务必要时刻提点他,断不可再有这般狂妄无礼之举了。
陛下眼下虽看重他,可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让他步步留心、事事谨慎,凡事三思而后行,切莫由着性子胡来。
毕竟得罪了满朝百官,便等同是在自寻死路啊!……。”
司徒昭瑶抬眼看向他,瞧着那副装模作样的形态,长睫缓缓垂落,掩去眸底倏然闪过的凛冽杀意,
声音轻软地附和:“父亲所言极是。……
只是小安的性子本就直率执拗,陛下也正因这一点才看重他。
不过父亲的顾虑也并非没有道理,阿瑶往后自会多提醒小安的。”
“如此甚好。……”
上官鸿眉眼含笑,笑意却只挂在面上,轻描淡写提点着朝堂风险,
抬手拍向司徒昭瑶的肩,语气故作疼惜:“爹不在这数月,辛苦你撑着将军府。
如今我和你大哥回来,府中事交我们便好,你去歇歇。”
话音落,他眸光如炬,直视着司徒昭瑶,似要从她神色里揪出端倪。
司徒昭瑶浅浅一笑,笑意同样未达眼底,语气平淡却藏着冷刃:
“守护家人,何来辛苦?……
我只知晓谁若敢伤我家人,我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万劫不复………。”
冷冽的杀意如寒刃破冰,直直刺向司徒鸿与司徒青韫………
司徒青韫感受到司徒昭瑶的杀意,唇角勾着笑:“妹妹……所言极是,
你我皆为守护在意之人,纵使血染双手、屠尽天下,也无怨无悔。……”
他眼底掠过一丝暗芒,那声“妹妹”被他唤的别有深意……
随即轻声追问,“妹妹,你说,对吧?”
司徒昭瑶抬眸看司徒青韫,眉眼含笑、语气温柔:“哥哥所言极是,那我们拭目以待。……
为了心中守护之人,你我各凭本事,能走到哪步,就看各自能耐了,哥哥说呢?……”
她笑意未减,眼底却淬着与温婉相悖的寒意,兄妹二人周身,翻涌着无形的刀光剑影。
“镇国将军是何等的好运啊!竟得了忠义侯这般有胆识、有傲气的赘婿……”
李丞相语气阴恻话含讥讽,更意有所指又道:“只是不知,镇国将军可曾想过——
你这赘婿如此胆大自傲的作为,可会给将军府带来意外之祸呢?……”
这份意有所指的话,直接打散了司徒昭瑶他们三人之间暗流涌动。
“多谢李丞相赞誉。”
司徒鸿笑意温和,语气却平得没有一丝起伏,
“至于我家赘婿,会给将军府带来福还是祸,我将军府自会解决,就不劳烦李丞相费心了。……”
轻飘飘一句话,像枚看不见的回旋镖,径直扎进李丞相的心头。
被噎的李丞相胸口剧烈起伏,眼梢瞬间涨得通红,
他嘴角猛地扯出一抹讥诮的笑,双手攥得指节泛青,骨节咔咔作响,
继而怒声斥道:“好……好……好得很!……
看来老夫竟是自作多情,多管闲事了!……
既如此,那老夫便拭目以待,倒要看看你将军府日后是何等下场!……”
言罢,他猛地一甩袖,转身时肩头还因盛怒微微发颤,
大步向宫门走去的背影绷得笔直,连衣袂摆动的弧度,都透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愤恨。
看热闹的大臣们,望着针锋相对后拂袖离去的主角,边走边低声议论。
“忠义侯行事也太没章程了,半点不按常理来!”
“可不是嘛,换旁人总得顾些面子规矩,他倒好,全凭心意来。”
“还有镇国将军,护短护得厉害,竟把李丞相怼的哑口无言。”
“他们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将军府这护犊子的性子,也太甚了!”
众人议论纷纷,朝着宫内走去。
无人留意的角落里,两辆马车静静停着,车厢内的人看着这场闹剧,眼眸中笑意未散,只剩深不可测的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