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蛇和白虎的尸体，如同两片破败的落叶，
从半空中无力地飘落。
那双曾经充满了高傲与杀意的眼眸，
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茫然。
他们到死，都没能明白。
自己，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远处的柳如烟，已经彻底麻木了。
李家影卫，那是在京城能让小儿止啼的恐怖存在。
结果，在这位江先生面前，跟路边的阿猫阿狗，
没什么区别。
说杀，就杀了。
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外科医生和屠夫，也停下了攻击，
脸上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凝重。
他们死死地盯着江辰，要将他从里到外都看穿。
“有趣，太有趣了。”
外科医生喃喃自语，他那病态的兴奋，压倒了谨慎。
“将分身与本体融合，在短时间内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
“这种能量运用方式，已经超出了我们现有的理论模型！”
“不行，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将他回收！”
“这个标本的价值，无可估量！”
他看向屠夫，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疯狂。
“屠夫！解放百分之七十！”
“动用序列武器！”
“就算会对他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也必须立刻将他镇压！”
屠夫闻言，脸上也浮现出挣扎。
“即使会损伤神性。”
“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外科医生厉声喝道，
“组织的耐心是有限的！”
“再拖下去，我们两个都得被当成失败品回收！”
屠夫不再犹豫，他仰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
吼——！
他身上的肌肉，开始以诡异的方式疯狂蠕动、膨胀！
黑色的角质层下，一根根狰狞的骨刺，刺破了皮肤，
延伸出来！
他的体型，在短短几秒钟内，暴涨到了三米之巨！
一股充满了毁灭与暴虐的混沌气息，从他的身上，
席卷开来！
这才是他的真正形态！
而外科医生，也打开了他那个银色的手提箱。
这一次，他没有再拿出手术刀。
而是从箱子的最底层，取出了一个密封的，
装着暗红色液体的玻璃试管。
序列武器·神血污染（稀释版）。
外科医生看着手中的试管，脸上露出了迷醉的表情。
“虽然只是稀释了无数倍的仿制品，但，”
“用来对付你，足够了。”
他拔掉瓶塞，将那暗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轰！
一股比屠夫还要邪恶，还要诡异的气息，从他的身上，
轰然爆发！
他的双眼，瞬间变得一片血红！
皮肤下，一条条黑色的血管如同毒蛇般暴起！
“江辰。”
他发出嘶哑的笑声，声音已经不再是人类的语调。
“感受绝望吧！”
“在真正的神明之力面前，你那点可怜的挣扎，”
“是多么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
异变，突生！
一道漆黑的，细如牛毛的影子，
从外科医生脚下的阴影中，暴射而出！
噗嗤！
一声轻响。
那道影子，直接穿透了外科医生那被神血污染强化了数倍的身体！
外科医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那个正在不断扩大的，
被某种力量强行湮灭出的空洞。
他的生命力，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流逝！
“怎，怎么，可能。”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那道影子的来源。
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
正缓缓地，从那片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挂着温和而又歉意的笑容。
正是那个，本该被关在黑石监狱最深处的，陈夜！
“抱歉，打扰了你们的手术。”
陈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着目瞪口呆的外科医生，
微微躬身。
“不过，我亲爱的导师。”
“您似乎忘了。”
“这个实验体，从一开始，就是我选中的，容器。”
“在我享用完我的大餐之前。”
“任何人，都不能碰他。”
导师？
容器？
这信息量巨大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呆滞。
而陈夜，却没有再理会他们。
他看了一眼那个胸口破了个大洞，生机正在飞速流逝的外科医生，
脸上露出了几分惋惜。
“可惜了，这么好的材料。”
“不过，没关系。”
他从怀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由不知名金属打造的，
充满了精密纹路的，心脏！
那颗心脏，还在微微地跳动着！
“我的完美作品，还差最后一道工序。”
陈夜的脸上，露出了艺术家看待自己杰作时的，
那种病态的迷恋与狂热。
他将那颗金属心脏，缓缓地，按进了外科医生胸口的那个空洞之中！
嗡——！
金属心脏在接触到外科医生身体的瞬间，
爆发出了璀璨的光芒！
无数细密的金属触须，从心脏中延伸出来，
疯狂地扎根进外科医生的血肉、骨骼、乃至神魂之中！
外科医生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他的身体，开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扭曲、变形！
肌肉萎缩，骨骼重组！
他那张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变成了一张布满了金属纹路的，
毫无生机的面具！
“不，不要。”
他最后的意识，发出了绝望的求救。
陈夜却只是微笑着，欣赏着这一切。
“别怕。”
“很快，你就会获得新生。”
“成为我最完美作品的，一部分。”
他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江辰，
那双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让江辰都感到不适的，
炽热的占有欲。
“江辰，我的容器。”
“看到了吗？”
“这，才是我为你准备的，真正的审判！”
“很快，你就会明白，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属于我！”
说完，他不再停留。
一把抓住那个已经彻底失去自我意识，
变成一具人形兵器的外科医生，身影一闪，
便要遁入阴影之中，逃离此地！
而江辰，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愤怒，
也没有惊慌。
只是那双暗金色的瞳孔深处，燃起了比之前任何一次，
都要明亮的火焰。
“想走？”
“你问过我了吗？”
他缓缓抬起手，对着陈夜即将消失的背影，遥遥一指。
“我让你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