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炉轰鸣未停,青白火焰在炉心翻滚。药液层层凝结,系统界面不断刷新数据:融合度九十八,结构稳定性达到S级,阵基模组复制成功。
林渊手指轻点控制面板,火势微调。他知道这一炉不能出错。九百枚“阵纹引灵丹”是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量产型辅助丹药,关系到后续布局能否铺开。
药液旋转速度加快,三层结构开始咬合。随着最后一滴道韵丹液融入,整团药液骤然收缩,发出一声清鸣。
炉盖震开。
九百枚赤金色丹丸腾空而起,在夜空中形成一圈缓缓流转的光环。每一颗表面都浮现出细微阵纹,如同活字般自行排列组合。灵气汇聚成潮,夜风自动回旋,崖台边缘的碎石竟被气流托起半寸。
林渊抬手一召,三枚丹药落入掌心。他转身,将其中一枚递给苏清月。
“试试。”
苏清月接过丹药,没有犹豫,直接吞下。
药力入体瞬间,她周身灵力奔涌。右眼金纹微亮,随即归于平静。她闭目感应片刻,猛然睁眼。
“灵气运行顺畅了!之前的滞涩感消失了……而且,我能感觉到,‘九转引灵阵’的基础运转效率提升了至少三成!”
她说完,抬手结印,尝试凝聚基础阵纹。这一次,无需朱砂笔引导,指尖轻划,一道淡金直线凭空成型,稳如刀刻。
“启明式……成了。”她低声说,“比之前快了一倍,还省三成灵力。”
话音未落,虚空中浮现一柄三尺青锋。剑身刻满古老丹纹,悬停半空,声音如金铁交鸣。
“有意思……丹中有阵,阵随丹走,这已非寻常炼丹术所能及。”
剑灵绕着苏清月飞旋一圈,又转向林渊。
“小子,你这炉丹,怕是要震动整个天极界的根基。”
林渊不动声色:“只要它能帮清月走得更远,就够了。”
他取出留影玉璧,启动监测功能。画面中,苏清月体内灵气节点原本偶有紊乱,此刻已变得有序延展。路径清晰指向“上古阵道残卷·第七层”,激活率从三十七稳步升至四十一,无任何反噬迹象。
“数据稳定。”林渊说,“没有排斥反应。”
苏清月深吸一口气,再次抬手。这一次画的是弧线。她的动作依旧缓慢,但每一笔都精准落在既定轨迹上。空中纹路逐渐成型,不再依赖直觉,每一个转折都有明确数值支撑。
第三笔完成时,整座虚阵嗡鸣一声,表面浮现淡金色光膜。
林渊查看反馈。
能量利用率提升四十二,阵法启动时间缩短至原速四十五,附加干扰效果:轻微震荡,可影响敌方灵识锁定精度。
“结构规整。”他说,“适合教学。”
苏清月收回手,揉了揉眉心。这次她没有疲惫之色,反而眼神清明。
“我可以继续。”
林渊点头,将剩余丹药尽数封存入特制玉盒,标记“甲-01批次”。他把盒子放入暗格,准备明日分发测试。
“第一批交给三十人小组。”他说,“先教画第一笔,稳扎稳打。”
苏清月望向东方天际,晨光微露。她低声问:“这条路,真的能铺出去吗?”
林渊站在她身旁,目光坚定:“已经开始了。你看——”
他指向崖台边缘那幅尚未消散的虚阵光影。
它还在发光。
剑灵盘旋空中,声音低沉:“此丹不仅通脉,更能固基。若批量使用,庸才亦可登堂入室。”
林渊没回应。他走到丹炉旁,检查炉内余温。炉壁上的化学公式纹路微微发烫,系统提示:设备状态正常,可立即开启下一炉。
他取出新的药材清单,准备记录本次炼丹参数。
就在这时,玉简便震动了一下。
不是警告,也不是异常。
是一条来自楚河的加密讯息。
内容只有四个字:
西坡有人。
林渊盯着那四个字看了两秒,然后将其删除。他没有立刻行动,也没有通知任何人。
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是追查敌人,而是巩固成果。
他已经有了第一批可用的标准化丹药,也验证了“丹辅阵”的可行性。接下来,就是让这套体系真正落地。
他打开玉简,录入新指令:
【任务代号:铺路】
【目标人数:首批三十人】
【执行人:楚河安排】
【时间节点:今日辰时前集合】
【所需物资:甲-01批次阵纹引灵丹 x30,基础教学图谱 x30】
指令发送后,他收起玉简。
苏清月走过来,站在他身边。
“我来教第一批弟子。”她说,“从第一笔开始。”
林渊点头:“我会在旁边记录数据变化。如果有异常,立刻停止。”
“我知道分寸。”苏清月说,“但我必须亲自教。这不是简单的复制,而是建立标准。”
林渊看着她:“我相信你能做到。”
两人并肩站立,望着崖台前方空地。那里将是第一批学员的训练场。
剑灵悬浮空中,忽然开口:“你们打算公开?”
“不完全是。”林渊说,“先小范围测试,确认安全性和稳定性。等第二批丹出炉,再考虑扩大范围。”
“可一旦有人学会,就拦不住了。”剑灵说,“规则一旦松动,就会裂开。”
“那就让它裂。”林渊说,“旧的秩序早就该破了。”
苏清月抬起手,指尖轻点空气。一道淡金直线再次浮现,比之前更加凝实。
“我已经准备好了。”她说。
林渊取出一枚丹药,递给她:“再服一颗,保持状态。”
苏清月接过,吞下。
药力化开,她体内灵气再度奔涌。右眼金纹一闪而过,随即隐去。她闭目片刻,睁开时眼神锐利。
“可以开始了。”
林渊启动留影玉璧,对准空地。
他知道,今天这一步走出去,就不会再回头。
他看向苏清月:“开始吧。”
苏清月迈出一步,站到空地中央。
她抬起右手,掌心向上。罗盘浮现,十二重光幕缓缓展开。
“所有人注意。”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今天教你们画第一笔。”
崖台下方,三十名弟子整齐列队。他们都是楚河精挑细选的人,身份普通,背景干净,愿意听命行事。
没有人知道他们即将学到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但他们知道,这是机会。
苏清月抬手,在空中划出一道直线。
灵光凝聚,形成清晰纹路。
“这叫‘启明’。”她说,“不需要感知,不需要顿悟,只要照着画就行。”
她放慢动作,重复一次。
角度三十七,灵力输出恒定在零点八单位,持续时间两点四息。
林渊在旁同步记录数据。
第一人上前,模仿动作。
他手指颤抖,灵力不稳,线条歪斜。
失败。
第二人尝试,依旧不成。
第三人、第四人……
直到第五人,终于画出一道接近标准的直线。
虚空中泛起微弱波动。
林渊查看反馈。
【首次外部使用者成功激活阵基模组】
【效率为标准值百分之六十二】
【无副作用】
“继续。”他说。
一批批人上前尝试。
失败、调整、再试。
半个时辰后,已有七人掌握基本画法。
苏清月站在中央,连续演示十次,毫无疲态。
她的右眼金纹始终安静蛰伏,体内灵气运行平稳。
林渊确认:丹药效果持续,未出现衰减或排斥。
剑灵绕着人群飞行一圈,忽然停在林渊面前。
“你真打算让更多人掌握这种能力?”
“不然呢?”林渊说,“靠我们两个撑一辈子?”
“可你会失去控制。”剑灵说。
“我从没想控制谁。”林渊看着那些练习的弟子,“我只是给了他们一把钥匙。门后面有什么,得他们自己走过去才知道。”
剑灵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声:“倒是有意思。”
它重新悬浮空中,不再说话。
太阳升起,阳光洒在崖台上。
苏清月停下演示,让弟子们自行练习。
她走回林渊身边,额角有汗。
“第一批能成一半就不错了。”她说。
“已经超出预期。”林渊说,“明天第二批丹出炉,继续推。”
他取出玉简,准备整理今日数据。
就在这时,一名弟子突然大喊。
“成了!我画出来了!”
众人看去。
那名弟子站在空地中央,手中灵光凝聚,一道完整的“启明式”浮现在空中,虽略显黯淡,但结构完整。
林渊查看系统反馈。
【外部使用者首次独立完成标准阵纹】
【效率提升至标准值百分之七十九】
【启动时间比传统阵法快两倍】
他抬头,看向苏清月。
苏清月也在看他。
两人对视,没有说话。
但默契已在眼中。
林渊打开玉简,输入新指令:
【任务进度更新:铺路计划·第一阶段达成】
【建议推进至第二阶段:引入复合阵法教学】
他收起玉简,走到空地边缘。
“今天到这里。”他对弟子们说,“回去复盘动作细节,明早继续。”
众人领命退下。
崖台恢复安静。
林渊站在原地,看着那道还未完全消散的“启明式”光影。
它还在发光。
苏清月走过来,站到他身边。
“下一步怎么走?”
林渊望着远方山门方向,声音很轻。
“让他们亲眼看到,什么叫——丹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