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阵寒暄,随即各回各家。
任家镇还有些事要处理,顾青就先和九叔他们一起回去。
因为陈天雄倒戈,任家镇这一块儿的战事平静下来,前线虽然离任家镇不远,但对于任家镇百姓来说,却毫不相干。
徐大帅死了,龙精猛也没有升官。
就因为他姓龙,所以陈天雄都没把他的部队拉到前线去。
而且还空降了一个新团长,那人也姓陈,是陈天雄的堂弟,此刻已经带着二营三营去了前线。
而且,因为有陈天雄和那个方脸长官的关照,军队过境时,不但没有祸祸任家镇,甚至征用渡船时,还会付钱。
虽然不多,但也是破天荒的好事。
很多人不明白,东问西问的,终于从过路军队口中得来消息,说是两位旅座特意吩咐,路过任家镇时,要秋毫无犯。
相比于平民百姓,镇长知道的更多。
军中那些瘟神之所以秋毫无犯,可不是突发善心,而是因为任家镇有顾青这样一尊大神坐镇,让那两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都卖他面子。
因此,顾青一回来,他就提着礼物,上门看望。
从镇长嘴里,顾青得知了任家镇近况。
因为下游战事不断,河上的生意不好做,许多人都在苦熬着,许多混码头打短工的,一下就没了生路,饥一顿饱一顿的。
任发更惨了!
他的商船被海上大兵抢了几次,资金周转不过来,一气之下,害了病。
就在昨天晚上,拉了三泡稀。
有道是好汉架不住三泡稀。
今儿一大早,仆人阿保阿胜就发现任老爷躺在床上,已经蹬腿儿了,听说是死不瞑目。
任婷婷不得不撑起家业,为父亲操办后事。
她牢记父亲嘱咐,花重金请九叔全权包办,一定要觅一个风水宝地,好让他死后也能保佑女儿平安顺遂,更希望能让任家在女儿手中再次伟大。
顾青没心思搭理这事儿。
回来后就提拔李大强、刘三儿和钱通天为副大队长,他不在的时候,由这三人负责三镇乡队。
然后抽空请九叔过来,亲自看着牢房中的张道士摆坛写信。
张道士这个惨啊。
后庭花开,子孙根断,一条膀子不翼而飞。
九叔在确认他是龙虎山弟子之后,颇有些物伤其类的感触,开口为张道士说情。
顾青自无不可,将其从监狱中提了出来,在队部安排了一个房间,并安排了两个乡丁看护。
甚至还请了几个郎中给他看看还有没有可能救回来。
郎中当时就摇头了,三婶儿的脚颇为厉害,一脚下去,立即断子绝孙,绝无恢复的可能。
顾青只能连道可惜。
转过头,土地庙也收拾好了,崭新的庙宇看着喜人的很,不仅有大殿、偏殿,还有专门住人的厢房,四周围了一个小院。
从村里请了两位老人,负责管理庙宇。
工资不用顾青掏,庙里两侧的厢房专门租赁给在码头打短工的人,收来的房费,就是两位老人的报酬。
顾青亲自参与了剪彩活动,热闹了一整天,这一桩事总算办完。
他终于有时间理一下自己的事儿了。
自从得到《太平要术》之后,顾青是日修夜炼,一刻也不敢放松。
然而,就这么苦修,连督脉都没打通。
结果呢,这一下提升五盏命灯上限,导致体内经脉尽数拓宽,二十年来积攒的沉疴阻塞,在那宽阔经脉中,竟也不算什么了。
这就让顾青明白了一个道理。
苦哈哈的修炼永远都比不过开挂爽!
你就像秋生文才,好师父有吧?好门派有吧?资源管够吧?功法够高端吧?
但是,他们努力这么多年,有个屁用!
还不是两个小卡拉米。
哪像顾青,只需要深蓝加点,修为就噌噌往上窜。
而且,之前在腾腾镇做法事的时候,他也蹭了蹭一休大师的佛门清音。
现今的屯田数量是(4)。
功獒的距离也随之提升到了“4”。
也因此,他又多了一门玄奇手段。
“4”的距离,就是周身四丈,方圆13米的样子。
顾青站在十米外,握着尸王腿骨,虚虚一挥,远处那株小树仿佛被敲到,咔嚓一下从中折断。
再一挥手,玄阴重水离体而出,倏而一闪,直达小树旁,噼啪砸下,打的枝叶乱颤,轻轻一召,重水便又重新回到体内。
可惜的是,九叔清怪速度太快。
顾青回去的时候没有蹭到僵尸。
命灯还是八盏。
但他一点都不慌。
目前自己只是拥有无敌之资,并非真的无敌。
这两个技能都需要时间发育,先稳妥苟住。
等到屯田日久,奇功自现。
顾青有些迫不及待,去茶馆吃了个晚茶,然后回家修炼。
这是他另一个发现,只要装备着【留赞】,日常修炼所用去的阳气也算使用手牌。
只是他目前还没有使用阴气的手段,否则法力就可以生生不息了。
算啦,一步步来吧,顾青也不是什么好高骛远的人。
明天参加完任老爷葬礼,就该去一休大师那里刷【屯田】了,顾青用完体内阳气,就收拾收拾睡觉了。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西江省。
这里有一处五进的砖瓦大宅院,上百仆人穿梭忙碌着,这正是张道士的家。
龙虎山天师府两千年传承,开枝散叶无数,即使是这个血脉稀释到毫毛一样的一支,豪奢程度也绝非普通人能企及的。
甚至这一整个县城的人,八九成都姓张,再往前倒腾几百年,整个县城其实就是张家的一个庄园。
庄园里面的人有许多是张家的仆人,或者佃农,有些干活努力的,老爷就开恩赐了张姓,几百年开枝散叶下来,便聚成了一个繁华的县城。
与那些赐姓的贱民不同,张道士一家是真有血脉相传的,因此也是本地最富的一户。
而且舍得花钱,祖孙三代都在龙虎山请了杂箓。
这么多年来,看在龙虎山的面子上,阴阳两道也积累了不少人脉。
张道士他爹,张守正,最近刚从龙虎山回来,听说是搭上了一位五品箓的大人物的路子,所以大摆筵席,又请来戏班子,准备连唱七天大戏。
张家老爷子激动的够呛,握着张守正的手说:“宗正真人是冥司法官,在崔府君手下做事,一旦仙逝,可谓是权势滔天,搭上这条路,我们家真是复兴有望了!”
张守正发愁说:“好是好,可宗正真人每年供奉要十万大洋,今年是给了,可往后呢?这么多钱,该如何筹措啊?”
老爷子马上闷下来,半晌才说:“总归有办法的。”
爷俩儿正聊着,一片蒙蒙浓雾从窗外漫了进来,落地一滚,显出一个大头娃娃来,手中托着一封书信,奶声奶气说:“张老爷,您的信。”
“想是我那孙儿来信了。”老爷子一笑接过。
张守正掏出十块大洋递给大头娃娃,“辛苦了。”
大头娃娃接过钱,便随着朦胧雾气退去不见。
老爷子笑呵呵地打开信一看,忽而大怒,拍案而起,“什么?!”
“爹,怎么了?”
“你自己看。”
张守正接过一看,霜眉一挑:“岭东乡下小镇的保安队长?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