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运河魅影，帝研星骸
淮安府运河工地，夜色如墨，水声潺潺中夹杂着惊惶的呼喊。
张无忌身形如电，瞬息间已至河边。只见浑浊的河水中暗流涌动，数道带着鳞片的幽暗身影正挟持着那名溺水的民夫，迅速向河心深水区拖拽。那民夫拼命挣扎，却如同被铁钳箍住，口鼻不断呛水，眼看就要不行。
果然是鲛人！它们竟敢深入内河作乱！
张无忌眼中寒光一闪，救人要紧！他并指如剑，一缕凝练的轩辕圣力化作淡金色的剑气，破空射向离他最近的那道鲛人黑影！
“嗤！”
剑气入水，发出轻微的声响。那鲛人发出一声痛苦而尖锐的嘶鸣，抓住民夫的手臂不由得一松。张无忌抓住这电光石火的空隙，身形再动，如鹞鹰掠水，脚尖在河面轻轻一点，已伸手抓住了那民夫的后衣领，将其猛地提起，同时另一只手凌空一拍，一股柔和的掌风将另外几道试图逼近的黑影震退。
他提着惊魂未定的民夫，身形轻盈地倒飞回岸上。整个过程不过呼吸之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岸上的民夫和闻讯赶来的监工都看得目瞪口呆。
“多……多谢恩公！多谢恩公救命之恩！”那民夫瘫软在地，涕泪横流，连连磕头。
张无忌将其扶起，目光却紧紧锁定着恢复平静，却暗藏杀机的河面。他能感觉到，那几名鲛人并未远离，冰冷的恶意如同毒蛇，潜伏在水下。
“河里有水怪！快！快去禀报官府！”监工反应过来，声音带着恐惧，连忙派人去报信。
张无忌没有阻止。他心知，此事绝非偶然。鲛人出现在远离海洋的内陆运河，这意味着它们的活动范围远超想象，或者说，它们有着明确的目的——制造恐慌，扰乱帝国腹地的秩序！
联想到之前在东南海疆，董师叔以无上威能镇压深海巨怪利维坦，这些鲛人此举，是单纯的报复，还是……另有图谋？它们口中的“深渊共鸣”仪式，是否已经开始了？
他必须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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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皇城深处，一座新辟的、比万法阁防卫更加森严的“星骸秘殿”内。
董天宝正与青玄子、以及数名“巡天司”的核心大匠，围着一个复杂无比、由无数光点与线条构成的立体投影。投影的核心，正是那黑色梭形记录仪内部结构的超精细放大模型。经过不懈的努力，结合对“工蜂”散逸能量的分析，天工院终于成功激活了记录仪核心印记残存的最后一点“活性”，并从中提取出了关于“星骸之海”坐标的、更加清晰的碎片信息。
“陛下请看，”青玄子指着投影中几个不断闪烁、彼此勾连的奇异光点，“这些节点，并非存在于常规的三维空间坐标中。它们更接近于一种……高维空间的‘道标’，或者说，是通往‘星骸之海’这片特殊维度的‘入口’在低维空间的‘投影’。”
“根据记录仪残留信息推断，‘星骸之海’并非稳定的世界，它更像是一片由无数世界残骸、破碎法则以及混乱时空流构成的‘坟场’与‘垃圾堆’。其入口位置时刻都在发生微小的偏移和变化，唯有通过特定的‘共鸣’方式，才能锁定并进入。”
“共鸣？”董天宝捕捉到了关键。
“是的，”青玄子点头，神色凝重，“需要一种特殊的‘钥匙’，或者……足够强大的、能与那些破碎法则产生共鸣的力量。记录仪信息中提到的‘源初之火’，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而另一种可能……”
他顿了顿，看向董天宝：“便是陛下您所掌控的，与此界龙脉本源深度绑定的‘先天一炁’。此炁蕴含造化生灭之机，从层次上而言，或可与那些破碎的古老法则产生呼应。”
董天宝目光深邃地看着那复杂的投影。也就是说，想要找到并进入“星骸之海”，要么找到那虚无缥缈的“源初之火”，要么，就需要他亲自以先天一炁去“撬动”那高维的道标。
风险与机遇并存。“星骸之海”作为“守望者”文明最后提示的地点，其中很可能藏着对抗“收割者”的关键，或是其他难以想象的机缘。但同样，那片由世界残骸构成的混乱维度，也必然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继续推演‘共鸣’所需的具体能量频率与引导方式。同时，加大对‘源初之火’相关线索的搜寻力度。”董天宝下令。他不会将希望完全寄托于一种方法。
“臣等遵命！”
就在这时，王恩悄无声息地进入秘殿，呈上一份加密急报。
董天宝接过，快速浏览，正是关于淮安府运河出现鲛人袭击民夫，以及一名身负浩然正气的神秘青年出手相救的详细报告。
“淮安府……内河……”董天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些深海臭鱼，果然贼心不死，开始用这种下作手段进行骚扰和试探了。看来上次的镇压，并未让它们彻底死心。
“传令沿江沿海各州府，加强水域巡防，尤其是漕运河道、水库等关键水域，配备声波驱赶与深水炸弹。令南洋水师，加大对已知鲛人活动区域的清剿力度。”
“另，”他看了一眼报告中对那“神秘青年”的描述，基本确定是张无忌，“密切关注张无忌动向，只要其不公然煽动叛乱，攻击官府，便由他去。将其所作所为，详细记录在案。”
董天宝想要看看，这位身负轩辕圣道的师侄，在面对这帝国光鲜之下的阴影与不公时，究竟能走出怎样一条路。这对他理解乃至未来引导这股“圣道”力量，或许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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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府运河畔，官府的人很快赶到，为首的是一名身着游击将军服饰的武官，带着一队精锐的府兵。他们听闻有水怪作祟，还涉及一位武功高强的神秘人，不敢怠慢。
那武官见到张无忌，感受到他身上那股虽已收敛、却依旧不凡的气度，态度颇为客气：“这位侠士，多谢出手相助，救了我治下百姓。不知侠士高姓大名？那水中之物，究竟是何妖孽？”
张无忌不愿暴露身份，只淡淡道：“路过之人，姓名不足挂齿。水中之物，形似人而有鳞，擅水，应是深海鲛人。”
“鲛人？！”那武官显然也听过一些传说，脸色一变，“它们怎会跑到这内河里来？”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张无忌目光再次投向运河，“将军，此事恐非孤立。鲛人深入内陆，意在制造恐慌，扰乱民生。需加强戒备，并彻查水源，看是否有异常。”
武官深以为然，立刻下令士兵沿河加强巡逻，并派人调查上游情况。
张无忌则趁着众人忙碌，悄然来到下游一处僻静河湾。他闭上双眼，将神识缓缓沉入水中，尝试感知水中残留的鲛人气息以及任何不寻常的能量波动。
轩辕圣力对邪恶、混乱的气息有着天然的敏感性。很快，他就在河底的淤泥与水草中，捕捉到了一些极其微弱的、带着阴冷与惑乱意味的孢子状微粒。这些微粒正在缓慢地释放着一种影响心神的能量，虽然对武者效果甚微，但对长期饮用此水的普通百姓，恐怕会逐渐导致精神萎靡、易怒，甚至产生幻觉。
“惑心魔藻……”张无忌想起了某些古老记载，心中一沉。鲛人不仅直接袭击，还在暗中污染水源！这“深渊共鸣”仪式，果然已经开始了！它们是在用这种方式，从内部侵蚀帝国的根基！
他立刻将这个发现告知了那名游击将军。将军听闻，骇然失色，若真如此，后果不堪设想！他一边命人紧急通知府衙，暂停使用运河作为饮用水源，一边加派人手溯流而上，寻找并清除污染源。
看着忙碌而紧张的官兵，张无忌心中却没有多少轻松。清除几处污染容易，但鲛人隐藏在浩瀚深海，只要仪式不停止，这种骚扰和污染恐怕会持续不断。这就像一场无声的战争，考验的是帝国的整体防御能力和基层治理水平。
而他，一个人之力，又能在这其中起到多大的作用？
他帮助官府处理完淮安府的紧急事务后，再次悄然离去。这一次，他北上的决心更加坚定。他要去神都，不仅要看清那权力的核心，更要寻找一种方法，一种能够从根本上，应对这来自深海，乃至可能来自星海的、层出不穷威胁的方法。
他的道，不应仅仅是为民请命的侠道，更应是守护此界众生、抵御一切外邪的……圣道！
（第一百零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