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者联盟总部，紧急作战室。
李三土站在三维星图前，星图上标注着数千个光点——每个光点代表一个已知的宇宙。其中三分之一已经变成了刺眼的红色。
“报告盟主。”情报部长，一个长得像章鱼的能量生命挥舞着触手，“截至十分钟前，已有327个宇宙报告遭到‘认知攻击’。攻击方式包括但不限于：法则修改、物理常数扭曲、逻辑悖论植入……”
它调出案例画面。
一个宇宙里，水开始往山上流。
另一个宇宙，生物发现2+2等于5——而且是真的等于5，不是幻觉，是物理法则层面被修改了。
最离谱的是一个科技宇宙，那里的科学家发现光速突然变成了每秒一米，整个文明瞬间崩溃——因为所有基于光速的科技全部失效。
“这就是观察者联盟的‘小小考验’？”熊老气得拍桌子，“这他妈叫小？！”
太极钟漂浮在星图上方，分析数据：“攻击来自高维，我们无法直接定位源头。但可以确定的是，对方在测试我们的反应能力——他们在收集数据。”
李三土没说话，只是盯着星图上那些红点。
三天前，他拒绝了观察者联盟的邀请。对方说会从“最亲近的人”开始考验。
结果他们玩了个大的——直接对几百个宇宙下手。
“伤亡情况？”李三土问。
“目前统计，已有17个低级文明完全崩溃。”情报部长调出报告，“智慧生物死亡数量超过……万亿。而且还在增加。”
作战室里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李三土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眼神里已经没有任何犹豫。
“启动‘跨宇宙应急响应部队’。”他下令，“按预案分组，每组负责一个受攻击的宇宙。任务目标：稳定法则，救助生命，击退攻击者——如果找得到的话。”
“是！”
命令层层传达。作战室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无数创世者、法则掌控者、战斗人员开始行动。
李三土转向古尘长老：“长老，我需要您坐镇总部，协调全局。”
古尘点头，但皱眉道：“盟主，这是观察者联盟的试探。我们大规模响应，正中了他们下怀——他们在收集我们的战术数据。”
“我知道。”李三土说，“但如果我们不救，会有更多生命死去。数据可以以后再保密，人命等不了。”
古尘深深看了他一眼：“您父亲当年也说过类似的话。”
“因为他是我爹。”李三土笑了，“现在，我要去做另一件事。”
“什么？”
“他们不是要从我最亲近的人开始吗？”李三土打开空间通道，“那我去最前线等着。看他们敢不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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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村。
不对，现在应该叫“桃源圣地”了。
自从李大牛退休后，这里就变成了多元宇宙着名的旅游景点。每天都有来自各个宇宙的访客，想看看农家圣人的故乡。
但今天，村里很安静。
所有游客都被劝离了，村民也接到了紧急疏散通知。不过大部分人选择留下来——用王大爷的话说：“我在这活了八十年，啥风浪没见过？跑啥跑！”
村口，李大牛和苏晓婉并肩站着。
“儿子那边怎么样了？”苏晓婉问。
“刚开完作战会议。”李大牛看着手腕上的通讯器，“联盟已经派出救援队。不过观察者联盟这手玩得真阴——攻击几百个宇宙，逼我们分散兵力。”
“然后呢？”
“然后他们肯定会集中力量，攻击真正的目标。”李大牛看向天空，“比如这里。”
话音未落，天空变了。
不是乌云密布，也不是电闪雷鸣，而是……扭曲。
就像有人把天空当成画布，用手胡乱涂抹一样。云彩变成了几何图形，太阳变成了立方体，光线折成了锐角。
“来了。”李大牛活动了下筋骨。
苏晓婉也握紧了手中的剑——那是她当修真联盟盟主时的佩剑，已经很久没出鞘了。
村里，其他村民也出来了。
王大爷扛着锄头。
李大婶拿着擀面杖。
村长的儿子举着铁锹。
甚至连村口的大黄狗都龇着牙，对着扭曲的天空狂吠。
“乡亲们。”李大牛转身，看着这些熟悉的乡亲，“今天来的客人不太友好。大家怕不怕？”
“怕啥！”王大爷一跺脚，“当年修真联盟成立时，咱们啥阵仗没见过！”
“就是！”李大婶挥着擀面杖，“敢来桃源村闹事，揍他丫的！”
村民们群情激愤。
苏晓婉笑了，笑着笑着眼眶有点红。这就是桃源村，这就是她的家乡，她的根。
天空的扭曲加剧了。
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正是之前的光人使者：
“李大牛先生，苏晓婉女士。根据观察者联盟第7号实验预案，现在对编号1宇宙桃源村进行‘压力测试’。测试内容：文明韧性评估。请做好准备。”
话音刚落，村子上空出现了三个光球。
每个光球里都包裹着一个身影——正是李大牛的那999个克隆体中的三个。
“我们复制了您的三个平行个体。”光人说，“给予他们相同的记忆和力量，但植入了不同的指令。现在，让他们来测试您的故乡，是否值得您为之奋斗。”
三个克隆体落地。
第一个，年轻版的李大牛，眼神阴鸷。他环顾四周，冷笑：“这就是我奋斗了一辈子保护的地方？一群凡人，值得吗？”
第二个，中年版的，表情贪婪：“灵气这么浓郁……如果全部吸收，我能突破到更高的境界。为什么要分给这些蝼蚁？”
第三个，老年版的，眼神空洞：“一切都无意义。保护他们，不保护他们，最终都会死。何必费力？”
真正的李大牛看着这三个“自己”，叹了口气。
“你们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他问克隆体。
年轻版嗤笑：“后悔没早点追求力量？”
“不。”李大牛摇头，“我最后悔的是，当年获得传承后，第一个念头是‘我要发财’。虽然很快就醒悟了，但那个念头出现过。”
他向前走了一步：“每个人都有阴暗面，有贪婪，有自私，有怀疑。但真正的成长，不是消灭这些阴暗面，而是学会控制它们，选择更光明的路。”
他看着三个克隆体：“你们只被赋予了阴暗面，所以你们不是我。你们只是……我的影子。”
苏晓婉拔剑：“大牛，别跟他们废话了。打趴下再说！”
“等等。”李大牛按住她的手，然后对村民们说，“乡亲们，还记得咱们当年练的‘农家战阵’吗？”
村民们一愣，然后眼睛亮了。
“当然记得！”王大爷兴奋道，“修真联盟成立前，咱们村自卫用的那个！”
“来，摆阵！”
村民们迅速动了起来。他们按特定的方位站好，锄头、铁锹、擀面杖举在胸前，动作整齐划一。虽然武器可笑，但那股气势——那是一种扎根土地千百年的厚重感。
三个克隆体皱眉。
“凡人的战阵？可笑。”年轻版抬手就是一记混沌掌。
巨大的掌印拍向村民。
但村民们同时挥动“武器”。
锄头锄地，铁锹铲土，擀面杖……擀空气？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掌印在接近战阵时，突然消散了——不是被击碎，而是被“化解”了。就像水流进土壤，悄无声息。
“这是……”中年克隆体瞳孔收缩，“地脉共鸣？”
“答对了。”李大牛笑了，“桃源村的地脉，经过几代人的耕耘，已经和村民的气息完全融合。在这里，他们不是凡人，他们是土地的一部分——而土地，是最难撼动的东西。”
老年克隆体突然开口：“但这只能防守。你们能守多久？一天？一个月？一年？”
“用不了那么久。”一个声音从天空传来。
李三土从空间通道里走出，身后跟着熊老和太极钟。
“因为我来了。”
三个克隆体同时抬头，表情各异。
年轻版是嫉妒：“你就是那个计划外的杂种？”
中年版是贪婪：“正反法则融合体……如果吸收了你……”
老年版是恐惧：“不该来的……你不该来的……”
李三土落地，拍了拍身上的灰。
“爹，娘，我回来了。”他笑着说，然后看向三个克隆体，“哟，三位叔叔——或者该叫伯伯？爷爷？这辈分有点乱啊。”
年轻克隆体怒吼：“少贫嘴！受死！”
他冲了上来，全力一击。
李三土没动。
他只是伸出右手食指，轻轻一点。
点在克隆体的额头上。
克隆体僵住了。
然后，身体开始崩解——不是破碎，而是“消散”，像沙子一样从脚到头，化作光点消失。
“你……你做了什么？！”中年克隆体惊骇。
“没什么。”李三土收回手指，“就是告诉他一个事实：你是假的。当复制品意识到自己是复制品时，存在的根基就崩溃了。”
他看向剩下两个：“你们要试试吗？”
中年克隆体咬牙，转身想跑。
但熊老已经堵住了退路，太极钟罩住了上空。
老年克隆体突然跪下：“我……我不想消失。让我活着，我可以帮你们！”
李大牛走到他面前，蹲下身。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克隆体愣了：“我……我是李大牛啊。”
“不，你不是。”李大牛摇头，“你是被创造出来的生命，你有自己的意识，不该活在我的影子里。我给你起个新名字吧。”
他想了想：“李二牛，怎么样？以后你就是我弟弟。”
克隆体——现在该叫李二牛了——呆呆地看着他：“你……不恨我？”
“恨你干嘛？”李大牛把他扶起来，“你又没得选。以后就在村里住下，帮我种种地，养养鸡。对了，你会养鸡吗？”
“我……我可以学。”
“那就行。”
天空中的光人使者目睹了这一切，沉默了很长时间。
最后，它说：“你们的选择……不符合任何预测模型。”
“因为模型是死的，人是活的。”李三土抬头，“回去告诉你们高层，这种小打小闹没意思。要玩，就玩大的。”
“您想怎么玩？”
李三土咧嘴一笑：
“告诉我你们总部的位置。”
“什么？”
“我说，告诉我观察者联盟总部的位置。”李三土重复，“你们不是喜欢收集数据吗？行啊，我亲自上门，让你们收集个够。”
光明使者再次沉默。
然后，它说了三个字：
“好。等着。”
天空恢复正常。
三个克隆体，一个被李三土“说”消失了，一个被熊老和太极钟联手拿下，一个被李大牛收为弟弟。
危机暂时解除。
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王大爷擦了擦汗：“这就完了？我锄头都还没捂热呢！”
“大爷，这才哪到哪。”李三土接过李大婶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接下来，我们要去打别人老家了。”
李大牛走过来，拍拍儿子肩膀：“想好了？主动出击？”
“嗯。”李三土点头，“被动挨打不是我的风格。而且——”
他看向远方：“我得去看看，那999个克隆体，还有多少能救回来。”
苏晓婉也走过来，握住儿子的手：“小心点。”
“放心，娘。”李三土笑容灿烂，“我可是您儿子。”
熊老在旁边嘀咕：“这小子越来越像他爹当年了——看着温和，骨子里比谁都疯。”
太极钟晃了晃：“有其父必有其子。准备吧，战争要升级了。”
村口，大黄狗还在对着天空叫。
李三土蹲下摸了摸它的头：“别叫了，下次带你去拆人家总部。”
狗：“汪！”
众人笑了。
笑声中，远处的天空，一道空间裂缝缓缓张开。
观察者联盟的邀请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