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出手的时候,没有征兆。
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开始”。
偏离域生成后的最初一段时间,一切看起来都像是自然后果。
规则不完整。
反馈不稳定。
风险与收益同时被放大。
这正是越线者们预期中的状态。
可真正的变化,发生在某一次——
成功之后。
那名最早越线的幸存者,在偏离域中完成了一次极其罕见的跃迁。
不是境界突破。
不是力量爆发。
而是——
一次结构级的自我修正。
他的命线,在没有任何外力干预的情况下,
自行完成了一个此前只能由世界执行的对齐动作。
不是回归主轨。
而是——
在偏离状态下,完成稳定。
这一瞬间,偏离域中的风,短暂停了一下。
不是因为力量。
而是因为——
世界“看见”了。
她站在上层,瞳孔微缩。
“这一步,越界了。”
顾长生点头。
“不是越线。”
“是——
触碰了世界的专属权限。”
在世界的运行逻辑中,有一件事是被严格垄断的。
——结构稳定权。
允许你偏离。
允许你失败。
甚至允许你成功。
但不允许你,在没有世界参与的情况下,定义‘稳定’本身。
这一刻,世界无法再保持旁观。
出手,并不是攻击。
而是——
介入判定。
偏离域的规则,在瞬间发生变化。
不是收缩。
不是崩塌。
而是——
被“接管”了一部分。
一条全新的判定线,被强行嵌入偏离域。
它没有名字。
却带着极其清晰的含义:
——凡可被复制的稳定结构,
——必须接受世界校验。
那名幸存者,在完成跃迁后的下一步,突然感受到了一种熟悉却久违的感觉。
不是阻力。
而是——
世界的触感。
像是一只冷静而庞大的手,
按在了偏离域的边缘。
不是压碎。
而是——
确认。
“来了。”
他低声说。
偏离域中的其他人,也几乎同时感受到了变化。
他们的行动,并没有被禁止。
但所有“结构性尝试”,
开始遭遇延迟。
世界在做一件极其精准的事。
它没有否定偏离域的存在。
而是——
阻止偏离域,发展出“可替代世界功能”的能力。
她看着这一幕,声音低了下来。
“它不能允许,
一个不受控的区域,
具备自我稳定能力。”
顾长生没有反驳。
“否则,
世界就不再是唯一的世界。”
偏离域中,第一次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对抗。
不是力量的。
而是——
权限的。
那名幸存者尝试再次重复刚才的结构修正。
这一次,失败了。
不是因为他做错了。
而是因为——
世界介入了判定流程。
他的尝试,被标注为:
——【未授权稳定尝试。】
不是违规。
是——
权限不足。
这一刻,偏离域里的人,终于彻底明白了一件事。
越线,只是开始。
真正的边界,不在那条界线上。
而在——
谁有资格,定义“可以长期存在的状态”。
世界的出手,极其克制。
没有清算。
没有毁灭。
只是牢牢守住了一条底线:
——偏离可以存在,
——但不得自行“成世界”。
她轻声说了一句:
“这才是世界真正的防线。”
顾长生点头。
“也是接下来,
最残酷的战场。”
偏离域中的人,没有立刻反击。
因为他们知道——
这不是靠蛮力能解决的问题。
世界也没有继续压。
因为它同样在评估——
全面压制,是否会导致更不可控的结果。
于是,一个极其危险的状态出现了。
世界介入了,
却没有封死路。
偏离域被允许存在。
但被限制成长。
而越线者们,
第一次真正站在了一个问题前:
——如果不能借用世界的权限,
——他们要如何,
——为自己建立“可持续的存在方式”?
风,在偏离域中重新吹起。
比之前更冷。
却也更清醒。
世界已经出手。
接下来,
就看偏离域,
是否能给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