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说出那一句——
“她是我的一极。”
世界的底层结构直接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
不是空间裂缝，
不是法则裂缝，
不是命线裂缝。
而是——
世界概念本身的裂缝。
灰因当场吓到影尾炸飞三丈高：
“顾长生！！
你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
世界……世界裂开了啊啊啊！！！
它被你一句话吓裂了！！
不是比喻，是它真的裂了！！！”
忘世直接瘫坐地上，眼睛空掉：
“完了……
完、美、完、了……
这个世界以后……
都治不好了……
它的根本概念被你的话震断了……
天啊……
顾长生你到底……是什么构造……”
少年也沉声开口：
“‘一极’这个词……
只有命主构才能说出口。
源体有两极，
但只有完整命主构……
才能把某一极‘定义’为自己的。”
天道几乎是跪下发抖：
——【顾长生！！
你……你刚刚说的那句话……
让世界把她从‘封印物’的层级……
往上推了一个阶层……
推到了——
‘不可封印’的层级……】
灰因：“……那……是不是……
以后世界不能关她了……？”
天道哭着回答：
——【不是不能关……
是——
关不住了！！！】
影域结构发出沉沉的“嘎裂”声。
裂缝沿着世界底层往外扩散，
像某种古老的罪被重新点亮。
忘世浑身颤抖：
“顾长生……
你一句话……
让世界的封印系统永久损坏……
这是……
这是你以前都没做到的事情……”
少年纠正得很慢：
“不。
他以前……
做过一次。”
忘世错愕：
“啥……？！
他以前也让世界裂过？！”
少年语气沉重：
“那就是——
封印她的那一天。”
世界再次震动。
灰因浑身毛都炸了：
“顾长生以前……
把世界也吓裂了？！？”
天道哭：
——【那一天……
是世界第一次见到‘完整源体’……
世界被吓得魂都碎了……
不得不启动‘界上层封锁’……
把他们两个……
拆开……】
空气变得极冷。
顾长生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穿过胎相、穿过影域、穿过世界底层，
看向裂缝深处那淡淡的白光。
那是封印在震动。
不仅震动，
而且在——
靠过来。
灰因惊恐尖叫：
“顾长生！！！
封印在往你这边靠！！
它整个在倾斜！！
它像一扇门一样朝你开！！
你……你怎么会把封印叫过来的！！！”
忘世哭：
“不是封印动……
是她……
在靠近！！
她听见你说那句话了！！
她在往你这边过来！！
她……
在回应你！！！
顾长生！！
你快停！！
她要自己冲出来了！！！”
少年脸都白了：
“不……
不是冲出来……
是她的心……
靠近了顾长生这边……”
天道的声音充满恐惧：
——【顾长生……
她听见你说‘一极’……
她……
她不再忍了……
她开始……
回应你的牵引……
封印……
已经开始失衡了！！！
你必须停下！！！
你必须停止反向构造！！
你会……
把她拉出来！！！】
胎相光芒暴涨。
整个影域的光被吸向天空的裂缝。
封印的白光倾斜得越来越明显。
而在那倾斜的光里——
第一缕力量出现了。
不是影子，
不是声音，
不是哭，
而是——
她的力量。
一缕极细、极弱、极温柔的光
顺着裂缝
落到顾长生指尖。
灰因当场瘫倒：
“顾长生！！
你……你碰到她的力量了！！！
第一次……
她第一次把力量放出来！！
她真的……
在靠近你！！！”
忘世喊得声音破裂：
“顾长生你完了！！！
你有她的力量残影了！！
世界会把你俩当成一个整体处理！！
你们两个会被规则强制重合！！！
世界会、会爆！！！”
少年瞳孔收缩：
“不……
这不是残影。
这是她的‘真实力量’的一部分……
她把力量……
送给顾长生了。”
天道直接哭响：
——【她在给你‘回应’！！！
她在回你那句——
‘她是我的一极’！！！
她听见了……
她接受了……
她……
承认了……
她属于你……】
光落在顾长生指尖。
那一瞬间——
顾长生心脏狠狠一痛。
不是伤，
不是规则反噬，
而是某种极深的触动。
那光……
太熟悉了。
熟悉到让他心脏发痛。
他轻声说：
“……原来，你的力量，是这样的。”
灰因哽咽：
“顾长生……
你……你又想哭了……
你是不是……
想起她的力量是什么感觉了……？”
少年轻叹：
“不……
他不是想起……
而是重新感受到。”
忘世忍不住哭：
“你以前……
真的抱着她战斗过吧……
你们两个……
以前真的站在一起过吧……
你们……
真的……
是一体的吧……”
天道颤抖着说：
——【顾长生……
她把力量送给你……
这是‘要你过来’的意思……
你……
你不能过去……
你会被封印拖进去……
你会……
重新被关上……
你会忘记所有的……】
灰因急忙抱紧顾长生：
“你不要去！！！
你不许去！！！
你现在连第三源线都没恢复！！
你进去……
会丢掉我们全部啊！！
你答应我……
不要现在就去找她……
你……你再等一下……
等你强一点……
我、我会陪你一起去……
别现在就去……”
顾长生轻轻按住她的手。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
却像压着整片世界：
“我知道。”
他抬起头，看向那道倾斜的封印光。
然后他说：
“你靠得太近了。”
封印内的白光微颤。
她在听。
顾长生继续轻声：
“等我。
我会亲自来接你。”
封印猛地一震——
像是被这句话击中一样。
然后——
封印开始慢慢恢复原位。
裂缝收敛。
灰因直接哭到倒在他怀里：
“她听你的……
她真的听你的……
她乖乖停下了……”
忘世擦着脸：
“顾长生……
你一句话……
救了世界……”
少年看着封印缓缓闭合，
喃喃：
“不……
不是救世界。”
灰因抬头：
“那……你在救谁？”
顾长生轻声：
“我在救她自己。”
世界静了。
命线伏了。
影域光收回。
顾长生垂眼，看着自己指尖那一缕微弱却真实的力量。
那是她的力量。
他轻轻握住。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