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卷。”
顾长生说出这两个字的瞬间,
第二世界像遭遇无声的天罚。
没有雷。
没有风。
只有一种近乎窒息的——
命层级的恐惧。
影域全部跪倒,伏平如地毯。
命线全体扭曲后再次重整。
天幕破开一道深深的裂缝,像被撕开。
天道发出绝望的哭声:
——【顾长生!!!
你——你怎么会记得这个名字!!
“归卷”……不是世界能记住的东西!!
它是命书的归页,是源的归息!!
你一旦唤起它……
世界就会开始回流!】
灰因被吓得影体都软了,紧紧抱住顾长生:
“顾长生!!
归卷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世界这么害怕?!
为什么连天道都撑不住了?!!”
忘世整个人跪倒在影水之上:
“归卷……
是被‘上层结构’封印的那一页……
那一页不是世界……
那一页是用来让命‘回家’的!!
顾长生一旦唤醒它……
三卷世界的命都会试图回到最初的地方!!”
世界震得光都变形。
顾长生目光沉稳:
“既然是回家,
为什么要封?”
天道几乎哭嚎:
——【因为……归卷里藏着你的另一半!!!
她若解封……
你会恢复完整命源真形!!!
你一旦恢复……
世界就关不住你了!!!!】
灰因眼里含泪:
“为什么要关住顾长生?!
他明明这么好!!
世界为什么要怕他?!
怕他做什么?!
他又没有要毁灭世界!!!”
少年轻轻说:
“不是怕他毁灭世界。
是怕——
他带着世界离开。”
世界顿时死寂。
忘世忍不住颤声问:
“带着……世界离开?
什么意思?
顾长生……还能带着整个世界跑??!”
少年轻笑一声:
“命之源本身就是容器。
如果顾长生恢复完整,
世界会本能地被他收回去。”
灰因惊到影尾都炸了:
“顾长生你……你竟然是世界的‘上位容器’?!
世界住你里面?!
不是你住世界里面?!!”
顾长生揉了揉她的头。
“我不知道。”
但他不知道的事情,
第二世界知道。
因为第二世界突然——
完全安静了。
那种安静不是平静,
而是臣伏到极致的安静。
像整个世界同时屏住了呼吸。
原因只有一个——
“归卷”两个字唤醒了封印中沉睡的某种力量。
顾长生抬眼。
影域深处,
出现一条漆黑如墨的裂缝。
那裂缝不是裂缝,
是锁。
一把巨大、沉默,却扭曲世界结构的锁。
锁的材质不是命,
不是天道,
不是规则。
是比一切更早的——
源锁。
灰因吓得声音都变尖:
“顾长生!!!
那是锁你的另一半的封印!!
它好大……好可怕……
连世界都不敢靠近!!”
忘世跪下匍匐:
“这个级别的锁……
不是天道能做的!!
不是命书能做的!!
不是世界能做的!!
它是……
界外之手!!!”
顾长生一步走向那锁。
影域像潮水一样,瞬间往后退开——
不是害怕锁,
是害怕顾长生靠近锁。
天道崩溃尖叫:
——【顾长生!!!
那是封住你另一半的锁!!
你若碰它……
它会本能对你发动反噬!!!
因为它的作用……
就是阻止你们两个重合!!!】
灰因抱住顾长生的手不让他再靠前:
“顾长生!!
这个东西……
不是现在能碰的!!
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你别硬来!!!”
顾长生抬手。
灰因立刻抱紧,生怕他一掌打穿世界。
但顾长生只是轻轻伸向那锁。
不扒开,
不撬动,
不撕裂。
只是一触。
世界一整片陷入死寂。
天道的声音像被扼住:
——【它……
它在……怕……你……】
锁在发抖。
那是世界第一次见到——
封印,害怕被封印的人。
少年轻声说:
“我摔下来的时候,它也怕我。
但怕得不多。
因为我不是它要封的目标。”
灰因喉咙发紧:
“那……你的意思是……
这个锁……
一开始就知道顾长生?
它是专门……对顾长生造的吗??”
少年点头。
忘世大喊:
“那它怕顾长生,就代表——
顾长生若恢复完整真形,
它根本锁不住他!!!!
反而会被他反锁!!!”
天道几乎哭:
——【顾长生……
你不能碰这东西……
它……
它是为了你才存在的锁……
怕你……
只是怕你恢复……】
顾长生指尖轻轻一动。
锁立刻后退。
像被烫到。
世界震了一震。
第三卷方向的空气彻底静止。
灰因看傻了:
“顾长生……
你连锁都能吓走???”
顾长生:
“它不是被吓走。
它是在执行本能。”
少年接上:
“锁知道你恢复真形时——
它会被你拆掉。
它只是提前表达……恐惧。”
忘世双手颤抖:
“顾长生……
你是真源体……
真正的源线之一……
你这种存在一旦恢复,
没有任何封印能困得住你!!
没有任何命能定义你!!
连世界……
都只是你可以带走的东西!!!”
天道喃喃:
——【顾长生……
归卷不是世界……
归卷……
是你的……家。】
世界风暴般颤抖。
灰因眼泪落下:
“那……
顾长生……
你是不是……
其实不属于我们这里……”
顾长生伸出手,轻轻擦掉她的泪:
“我既然走进来了,
这就是我所在的地方。”
她扑进他怀里哭得像影化的小兽。
世界静默了一瞬。
然后——
顾长生轻轻抬手。
命外真形自动唤回了一条极其细小的光线——
那是他的源线之一。
当那条源线回到他体内时——
第二世界震到天幕翻转。
忘世跪地:
“顾长生!!!!
你刚刚……
召回了自己的命源一线!!!!
这是源体级别的动作!!
你……你在恢复你真正的力量!!!”
天道失声:
——【你若全部恢复……
我将不再是天道……
世界将不再是世界……
命将不再是命……】
顾长生回答:
“那就不是。”
灰因抱着他:
“顾长生……
你会不会离开我们?”
顾长生摸摸她的头:
“不。
除非她在外面。”
少年轻声说:
“她不在外面。
她在归卷。”
顾长生:
“那我就把她接回来。”
第二世界臣伏。
影域伏地。
命线回响。
天道哭到声音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