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食物全部摆放好，厄瑞波斯冷着脸走到下床的人身旁，给她把黑色长袍穿上，拉着她的手便往餐桌前走。
德里克斯轻笑声，跟上。
“这些是深渊的食物？”傅归晚看着桌上精致的食物，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闻起来也很香，但却冒着黑色雾气。
厄瑞波斯拉着她坐下，顺势坐到她旁边，“嗯，都是深渊的食物。”
“晚晚，深渊的东西，都是带死气的，一般来说，只有黑暗生物能吃。”
“但你不一样。”
傅归晚想了想，吸收食物上面的死气，死气从四面八方涌入她的身体各处，没几秒，桌子上的食物化为了黑色雾气，消失地一干二净。
她瞪大眼，“这些是假的不成？”
厄瑞波斯脸色晦暗，“晚晚，我觉得我被这个世界欺骗了。”
如果深渊的食物本身就是死气，那么曾经的德里克斯吃下去的那些维持生命的食物，不就是催命符？
他想到了德里克斯变成灰黑的白骨，以及骨头上的黑色斑点。
同样的，德里克斯也想到了这些。
“难怪，难怪当初莉莉娅总是劝我们吃东西，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些食物有问题？”德里克斯呢喃，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两人。
厄瑞波斯脸沉了下来，“根据推测，莉莉娅在我们进入深渊之前就已经变成了恶魔。”
“所以，她很有可能是故意的。”
德里克斯无不为自己年轻的时候做的事情后悔，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那么做？”
“活着。”黑鸭睁开眼，声音粗哑，“我想起她曾经说过一句话，她要我们都活着。”
“不仅是我们，还有巴德尔他们。”
“但我们被死气吞噬，死亡是迟早的事。”德里克斯抿唇思考。
“有没有一种可能，可以利用死气来增强实力？”傅归晚开口，眨了眨眼，“跟我一样。”
厄瑞波斯摇头，“我们试过了不下百次，都以失败告终。”
傅归晚舔了舔唇，“或许恶魔那边有借助死气增强实力的技能或是功法。”
“莉莉娅，那位生命女神，有越来越强吗？”
这话一出，三人皆是一愣。
黑鸭瞪大眼，“有变强，晚晚，她在不断变强，她是众神中进步最快的。”
德里克斯点头，“事实是这样，但有没有可能，这跟她成为了恶魔有关系？”
“据我所知，莉莉娅的主体成为了恶魔，而她的分身，最纯善的那具身体，没多少时日。”厄瑞波斯两手交叉，撑着下巴思考。
“不出意外，她在世界树上的果实会继续升高。”
“恶魔的定义是什么？”傅归晚很想弄清楚这个问题。
厄瑞波斯犹豫了下说：“据说是深渊之下出来的类人智慧生物，死气对他们来说就跟空气一样。”
“他们能吞噬死气？”傅归晚接着问道。
厄瑞波斯摇头，“不清楚，恶魔的信息很少，再者，我们跟进入深渊之下的那些神明断了联系，我们的信息还停留在以前没被算计的时候。”
傅归晚舌头顶着后槽牙，“要不，把莫斯喊来问问？”
“他消息应该挺灵通的。”
德里克斯沉默，黑鸭则是说：“晚晚，你不如问阿旺，阿旺的消息可能更全面。”
“莫斯只是喜欢到处偷听八卦。”
“而且他不参与众神的任何活动，即使是巴德尔组织的。”
傅归晚一手撑着下巴，“你们忘了，阿旺也喜欢偷听墙角。”
“干脆都问问？”厄瑞波斯提议。
“把阿宝喊来吧，让他的鼠身联系阿旺，莫斯的话，他还有分身在深渊吗？”傅归晚觉得死气很重要，或许是解决深渊的关键点。
自然，这有点她的直觉在，但更多的是推测。
傅归晚闭上眼，感受鼠身阿宝的位置，但她只能隐约感觉到，无法联系上。
她睁眼，担忧道：“我联系不上阿宝。”
厄瑞波斯轻抿着唇，“他在外围，就是你被传送过来的区域。”
“我们离莫斯近吗？”傅归晚觉得要是近，先去找莫斯也行。
厄瑞波斯摇头，“从他成为你的好大儿后，人就跑没影了。”
“他在躲我。”厄瑞波斯撇嘴。
德里克斯笑道：“他是怕见到你尴尬。”
黑鸭转悠了下长长的脖子，“晚晚要在深渊待多久？”
他盯着厄瑞波斯看，黑色的眼睛闪烁着光。
厄瑞波斯被看得有些心虚，“我快一个月没见到晚晚，我多留她一些时间不可以吗？”
“死气对晚晚的身体没有影响。”
“你怎么知道没有影响？”黑鸭冷哼一声，“如果有影响怎么办？”
德里克斯点头，“我认为黑鸭说的对。”
厄瑞波斯张了张嘴，垂下的手紧握住，“所以就活该我一个人待在深渊？”
“我不是人吗？”德里克斯白了他一眼。
厄瑞波斯嗤笑，“你跟我是一个人。”
他的眼眸晦暗，“别忘了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这时，身旁的人亲了他的脸，还抱住了他。
心脏在此刻，莫名强烈地跳动了起来，他舔了舔唇，眼眸微闪，语气却很平静，“为什么亲我？”
“你可以延长我待在深渊的时间，厄瑞波斯。”傅归晚眼角瞥见微微发红的耳尖，伸手捏了捏。
温热的触感，耳朵都是热乎乎的。
“你想，可以跟我说。”
“而且你不是这么做了？”
厄瑞波斯扭头，语气生硬，“你什么时候来深渊？”
“最晚三年，我会尽快。”傅归晚觉得系统特意提醒她，应该是要她走荒芜之地的那道大门进入深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利用传送阵进入深渊。
厄瑞波斯扭头，看着她，眼眸闪烁着金色光芒，“真的？”
傅归晚笑了，“我骗你干嘛？”
她说了这话，厄瑞波斯反倒有些烦躁，他垂下眼眸，声音带着一丝冰冷，“还是别来了。”
“嗯？”
“太危险了。”厄瑞波斯想到了死去的父母，眼里闪过一丝哀伤，“晚晚，我们无法保护你。”
“我无法承受失去你的代价。”
“怕什么？”傅归晚扬唇，“人总归有一死，我们要直面现实，越是怕，越不能逃，厄瑞波斯。”
“大不了，我们一起共眠。”
“如果赢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这是你的承诺？”厄瑞波斯的黑色眸子紧盯着她，生怕她是在撒谎。
他没有用上自己技能，害怕面前的一切是虚假的谎言。
“用上你的技能，厄瑞波斯。”傅归晚对上他的视线，“看着我。”
待那双幽深的眸子散发出金色光芒，她笑道：“这是我的承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如果死了，一起长眠，如果赢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嘎——”
“真的？”黑鸭伸长的脖子拉成一条线，使得自己的视线和傅归晚对上。
德里克斯也同时问道：“真的吗？”
傅归晚眼眸含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