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雇佣我吗？”露西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半块黑面包不够啊。
她需要食物。
“干活！”
闻言，露西亚嘿嘿笑了起来，学着傅归晚的样子，把锄头扛肩上，然后开始挖土。
“傅老板，你跟别的冒险者都不一样。”
“我以为你会管着我，以前就有一个冒险者，让我喊他爸爸，哦，然后命令我做一些事，我不做，就不给我饭吃。”露西亚回忆着说。
“我没有多管闲事的习惯。”傅归晚认真挖着土，挖完这块，她要去森林转悠一下。
露西亚不解，“好吧，傅老板你还真是冷漠啊。”
傅归晚嗤笑，“这不是冷漠，而是没必要，为什么要干涉你的选择？”
“如果你以后选了，后悔了，怪的是我。”
“尊重他人命运是一种品德。”
“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露西亚点点头，“我知道了，傅老板。”
挖了会土，傅归晚收起锄头，拿出破渊，“我要去转悠转悠，别偷懒。”
看着人远去，露西亚呢喃：“巴德尔哥哥是想做什么？”
“巴德尔，你想做什么？”莫斯躺在自己的云朵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半空光屏里的画面，好奇询问。
“我想做什么？”巴德尔抿了口杯中的红酒，“如你所见，我给她送任务，不好吗？”
莫斯“切”了一声，“你骗别人还行，骗我？”
“你想让露西亚复活是吗？”
“不对啊！”莫斯爬起，满脸震惊，“你怎么能改动任务呢？”
巴德尔把酒杯放下，“我没改动任务，我只是推进了任务。”
“推进任务？”莫斯捏着下巴，“原本任务走向是什么样？”
巴德尔轻叹口气，“你不是知道吗？”
“露西亚看着疼爱她的父亲被反叛军架着投喂了变异兽，然后被毁容，赶出城堡，接着被欺负，死于饥寒交迫的雨夜，而她的哥哥巴德尔我，回来时，只看到了妹妹的骨架子。”
巴德尔的眼泪缓缓流下，“即使我在深渊找到了她，让她变得强大，可属于她的那颗世界树果子还是变黑腐烂了。”
“我原本觉得我已经很了解规则了，我可以改变规则，可却还是沦为了规则的一环。”
莫斯抿唇，心里五味杂陈，“当年你从马戏团手中救下我，是想到了露西亚吗？”
“可你怎么就知道，傅归晚能成功唤醒露西亚？”
“即使变成亡灵，拥有了躯体血肉，可露西亚依旧未从过往的世界逃离出来。”
“我记得这个副本有不少人进去过，可没有一个成功的。”
“所以，巴德尔，你是在赌吗？”
巴德尔扬起一个笑容，“我们不是都在赌吗？连这个世界也是如此。”
“不赌一把，怎么知道，我们最终会不会彻底沦为无法自我控制的棋子。”
莫斯摇头，“我没赌，人是自己闯入了我的领地，而且说来也奇怪，我一直很好奇，她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云上神殿的。”
“我问肖恩，他也不告诉我。”
“还有肖恩也没有赌，在他行动前，他就告诉我，他要傅归晚这个，妈。”
莫斯觉得头疼，怎么会有分身这么不受控制呢？
“我以为肖恩是闹着玩的，谁知道他来真的。”
“那是因为人通过了考验，要不然……”巴德尔冷笑，莫斯可不是什么好人。
莫斯紧盯着他，“你在心里说我坏话对不对？”
“我本就没想杀她，好不好？我原本只是想利用她去折磨厄瑞波斯的，谁让那家伙不给我面子？”
见面就揍他，他是什么沙包吗？还故意放他走！
真是可恶啊！
越想越气，莫斯掏出一把烤串，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下一秒，手里的烤串少了一半。
他幽怨地看着巴德尔，“掏钱，这里花了我不少金币！”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拿去吧。”巴德尔一脸无赖。
莫斯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老实交代，这个世界什么时候会彻底沦为副本？”
“就露西亚这个特殊的副本都形成了十几年……”
巴德尔看着光屏里的画面，啧啧感叹：“你说，这人，怎么这么暴力？这都杀了多少怪了？”
“你不觉得，她看到怪有种不杀浑身不舒服的瘾吗？”莫斯咽下嘴里的肉，下一秒他怔住了，“巴德尔，完蛋了，你说她的任务最终目的，是不是把我们这些不听话的棋子都杀死？”
“不对啊，她连厄瑞波斯的神殿都劈，那时候他们还是夫妻关系呢。”
“巴德尔，你快动用你聪明无比的脑袋好好想想！”
巴德尔慢吞吞地吃着手里的烤串，好一会，吃完一串，他把手里剩余的烤串收起，沉声道：“因为这是她沦为棋子的一环。”
“但你也知道，她是变数。”巴德尔露出一丝狡诈的笑，“我们都是变数。”
莫斯一脸茫然，“所以呢？这跟她劈掉厄瑞波斯的神殿有什么关系？”
“她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厄瑞波斯啊。”
“蠢货！”
“你骂谁呢？！”
“谁回骂谁！”
莫斯气得咬牙，“你给我说清楚了！我哪里蠢了？”
“过程重要吗？重要的是结果，结果，懂不懂？”巴德尔翻了个白眼，躺在长椅上，闭上了眼。
莫斯眨眼，“所以你推进露西亚的副本，也是为了让傅归晚快速唤醒沉浸于自我世界的露西亚？”
“你就不怕傅归晚把这个副本给毁了？”
副本毁掉，里面的一切都会消亡，什么不断复活，那是不存在的。
死了就是死了，深渊也找不到灵魂之火。
这完全不走寻常路的女人，才不会管什么副本呢，搞不定副本，她只会想办法跑路。
况且，有了肖恩的那些记忆在，他不觉得傅归晚是个可以被控制的人。
“哎，巴德尔，你怎么不说话啊？”莫斯半晌都没听到巴德尔的声音，看过去，这一看，人都傻了。
他扭头看光屏，傅归晚正揍着尾随的露西亚。
他莫名觉得屁股痛，在梦境里，肖恩可是因为犯错被揍过不知道多少次。
“她怎么能下狠手呢？！”巴德尔怒红了眼，恨不得把人揪出来暴揍一顿。
莫斯摸了摸鼻子，“她可不会因为对方是小孩就留手。”
“相反，因为是小孩，她会特意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
以便犯错的小孩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