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将蓝晒图铺在临时搭起的木板上,指尖点在“仓库五号区”的标记处:“从暗渠岔道穿过去,大概三百米能到后墙的通风口,那里应该有松动的砖。”
墨柒正往背包里塞应急灯,闻言抬头:“要不要通知队里?”
“暂时不用。”陈默把折叠铲别在腰后,眼神沉了沉,“日志里说对方在查行踪,人多反而打草惊蛇。”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枚铜哨递给她,“有事就吹三声,我在外面接应。”
穿过暗渠岔道时,积水没到小腿肚,腥冷的潮气顺着裤脚往上爬。墨柒举着应急灯走在前面,光柱劈开黑暗,照见两侧石壁上布满新鲜的凿痕——显然最近有人频繁出入。快到尽头时,头顶传来“咔嗒”轻响,她猛地抬头,只见通风口的铁栅栏正被人从外面撬开,一道黑影迅速缩了回去。
“谁?”墨柒低喝一声,加快脚步冲过去,扒着通风口的边缘翻出去,正好撞见个穿工装的男人正要把一卷电线扔进仓库。男人见了她,脸色骤变,转身就往仓库深处跑,怀里的工具包掉在地上,扳手滚得满地都是。
仓库里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堆着半人高的木箱,箱身上印着“精密仪器”的字样,却被人用黑笔划得乱七八糟。墨柒追了没两步,突然被脚下的铁丝绊倒,应急灯摔在地上,光束在黑暗里乱晃。等她爬起来,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远处传来铁门撞击的闷响。
“人呢?”陈默从后墙翻进来,手里还攥着那把没来得及吹响的铜哨。
“跑了。”墨柒捡起应急灯,照向那些木箱,“你看这个。”
箱子上的锁全被撬开过,里面的“精密仪器”早没了踪影,只剩下些碎木屑和几根生锈的钢管。最里面那排箱子后面,藏着个半开的地窖门,锁链被人用液压钳剪断,垂在地上晃悠。
“看来这才是重点。”陈默掀开地窖门,一股浓烈的霉味涌上来,混杂着淡淡的汽油味。
下去的台阶又陡又窄,墨柒扶着墙往下走,应急灯的光柱扫过地窖底部,突然顿住——那里堆着十几个密封桶,桶身印着骷髅标志,标签上的化学名称被刻意刮掉了,只留下“危险品”三个大字。
“是工业废料。”陈默蹲下身,用匕首撬开桶盖,里面的黑色液体泛着油光,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有人把这里当成了非法倾倒点,暗渠渗水恐怕和这个有关。”
墨柒突然注意到墙角有个打开的笔记本,页面上画着复杂的管道图,标注的路线正好通向城市的自来水厂。她刚要伸手去拿,地窖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头顶落下簌簌的灰尘——是有人在外头炸了通风口!
“快走!”陈默拽起她就往台阶上冲,身后传来桶身倒地的巨响,黑色液体漫过脚踝,散发出更刺鼻的气味。
冲出仓库时,后墙已经塌了大半,那个穿工装的男人正跳上一辆货车,车斗里隐约能看到几个同样印着骷髅标志的桶。陈默捡起块石头砸过去,正中货车后窗,玻璃“哗啦”碎了一地,可货车还是突突地开走了。
“记下车牌了吗?”墨柒扶着墙喘气,手心全是冷汗。
“记下来了。”陈默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刚才抓拍的车牌照片,“而且我刚才在通风口外,看到了林深日志里提过的那个供应商的标志——印在货车侧面。”
墨柒望着货车消失的方向,突然想起日志最后那句被划烂的话。原来所谓的“小心”,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