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把车停在废弃派出所的院子里，熄了火。他没急着下车，坐在驾驶座上盯着前方漆黑的围墙缺口。刚才绕了三圈才进来，确认后面没人跟着。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凌晨一点。
他打开工具包，取出护腕和运动服。衣服是昨天从床底箱子里翻出来的，洗过晾干叠好一直没动。现在穿上正合适。他换上衣服，戴上护腕，拉紧鞋带，走到院子中间那块还算平整的水泥地上。
脑子里还在回放系统提示的内容。威胁等级橙色，建议优先兑换基础格斗术。他在车上已经做了决定，不能等。跟踪的人不是普通角色，那种驾驶节奏，那种应变方式，肯定是受过训练的。下次见面可能就是动手的时候。
他闭上眼，意识沉进去。古朴玉简浮现在脑海里，表面泛着微光。他点开“格斗技能”分类，八极拳、劈挂掌、宗师级枪法三项并列显示。积分扣除数额跳出来，占了他总积分的六成以上。这笔账他算过，要是用来换情报，够查两个中型案子了。但现在保命更重要。
确认兑换。
一瞬间，大量动作信息涌进大脑。他身体猛地一震，膝盖发软，差点跪下去。强行站稳，额头渗出汗珠。那些招式像刻进神经一样，可肌肉根本不听使唤。他试着摆出马步，腿刚蹲到一半就失去平衡，整个人摔在地上。
他喘着气爬起来，拍掉裤子上的灰。这不是体力问题，是身体还没适应这些新东西。就像往旧机器里装新零件，得磨合。
他站在原地，开始在脑子里拆解动作。法学推演练出来的习惯，把复杂问题分段处理。八极拳讲究贴身短打，发力从脚跟起，经腰传肩，最后到肘尖。他把第一式“顶心肘”分成七步，在意识里反复模拟每一步的重心转移和力量传导。
等感觉差不多了，他再试一次。
这次站得比之前久些，能撑住十秒马步。他慢慢抬起右臂，沉肩坠肘，裹裆合膝，前进一步打出直肘。动作很慢，但路线对了。打完那一瞬，体内有股热流顺着脊柱往上冲，脑袋嗡了一下。
系统提示：“体质适配度提升5%，建议持续训练。”
他没停下，继续练。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十遍。肩膀酸得抬不起来，他就放下再抬。腿抖得站不住，他就扶着墙歇会儿再蹲。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领口。
二十分钟后，他终于完整打出一套简化版的八极小架。虽然速度慢，力度也不够，但每一式都走得有模有样。他停下来喘气，发现呼吸比刚开始平稳多了，心跳也没那么乱。
他又尝试劈挂掌。这路掌法讲的是放长击远，连环进攻。他先练基本步法，前滑后撤，左右闪避。然后加上单手劈掌，再过渡到双掌交替。刚开始动作僵硬，像是在做操。练了十几遍后，手掌挥出去时终于有了点风声。
他停下来活动手腕，感觉右边肩关节有些发热。这不是疼，是一种被激活的胀感。他知道这是身体在适应新技能的表现。
时间过得很快，窗外天边已经开始发白。他看了看表，四点二十分。再练下去会影响白天工作状态。他收了势，脱下汗湿的运动服拧了把水，叠好放进工具包。
临走前，他把院子角落的一堆碎砖挪了位置，在空地上画了个简易靶区。以后可以在这里练距离感和落点控制。
开车回家的路上，他依旧绕行小路。穿过两个小区之间的巷道，又从桥洞底下穿过去。中途换了两次方向，确认没人跟尾才驶向公寓楼。
到楼下时天已经亮了。他拎着工具包从后门进楼，电梯里没人。开门进屋第一件事，检查窗缝里的头发丝。还在原位，门锁也没被动过的痕迹。
他走进卧室，把运动服挂在椅背上。昨晚写的训练计划还摊在桌上，他翻开笔记本，在第一条后面补上数据：首次完整打出顶心肘，持续训练二十分钟，适配度+5%。
接下来要靠重复练习巩固。他记得拳馆老板答应留场地，明晚七点。每周去三次，配合自己早晚加练，一个月内应该能把反应速度提上来。
白天还得照常上班。周承志说今天上午十点交材料，这事不能耽误。但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下班直接回家。以后每次出门都得多绕几道，回来前清场三次以上。装备也得随身带着，工具包放进后备箱，防狼喷雾塞进外套内袋，战术笔插在裤兜。
他坐下来倒了杯水喝。台灯亮着，袖扣反着光。今天先去办公室处理几份文件，装作一切正常。下午调阅土地审批案卷，保持调查节奏。晚上七点准时到拳馆，开始第一次正式训练。
身体还不够强，但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他起身把笔记本合上，放进抽屉锁好。转身去洗澡换衣服。水冲在身上，肌肉还有点酸胀，但精神很清醒。
穿好西装系上领带，他最后检查了一遍随身物品。手机、钥匙、证件、喷雾、笔。全都齐了。
走出家门时，楼道灯自动亮起。他按下电梯按钮，金属门缓缓打开。
电梯下降过程中，他闭眼回想了一遍八极拳的起手势。脚怎么站，手怎么抬，气怎么沉。等再睁眼时，一楼到了。
他走出去，脚步稳定。
街边早餐摊冒着热气，有人在排队买包子。他路过一家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放进公文包。
走到停车场，他拉开驾驶座车门坐进去，放下包，系安全带。
发动车子前，他看了眼前挡风玻璃外的街道。早高峰车流开始增多，一辆洒水车缓缓驶过。
他挂挡起步，汇入车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