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预览界面还停留在屏幕上，陈东盯着那十二页文档的缩略图看了两秒，手指按下确认键。纸张从打印机里缓缓吐出，边缘微微卷起，带着刚出炉的温热。
他将文件装进保密袋，封口时按了三下，确保胶条完全粘合。走出办公区时，走廊灯已经调成夜间模式，光线偏暗但足够看清路。值班员在前台低头写着什么，听见脚步声抬头，他把文件递过去，对方签了个字，放进上锁的传递箱。
事情落定，身体一下子松下来，肩颈的僵硬感这才明显起来。连续几天伏案写报告，眼睛干涩，后腰也隐隐发酸。他没回宿舍，而是沿着楼梯往下走了三层，到了地下通道入口。
靶场那边还有枪声，短促、规律，像是某种节奏训练。他站在门外听了片刻，没进去，只是靠在墙边，闭了会儿眼。
再睁眼时，脑子里冒出一句话：光有脑子不够，手也得跟上。
回宿舍的路上，他走得慢了些。钥匙插进锁孔前，忽然停下，摸了摸西装内袋里的U盘——里面是周志明的信息，还有“九霄会”的初步图谱。这些线索迟早要落地，但汉东不是京城，真刀真枪的事，不能只靠系统给的情报。
门锁咔哒一声打开。
屋里没开大灯，他只拧亮床头一盏小台灯，坐在床沿，双手搭在膝盖上，闭眼静坐。意识慢慢沉下去，识海中浮现一块古朴玉简，表面浮着细密金纹，像老木雕上的刻痕。
意念一动，商城开启。
页面简洁，左侧是分类栏：技能、情报、物资、辅助。他点开“技能”，往下滑。之前兑过八极拳和劈挂掌，都是近身防身类，实战有用，但应对突发袭击或远距离威胁，还是缺一把“快刀”。
目光停在【宗师级枪法·实战精要】上。
说明写着：“涵盖持枪稳定性、快速瞄准、移动射击、多目标切换、心理抗压等核心能力，融合现代战术射击体系与高阶神经反馈机制，适用于警用制式手枪及常见突击武器。”
价格：两千万积分。
他没犹豫。赵德汉那两亿赃款转化来的积分，大部分还在账上。这笔支出，早就在计划里。
意念选定，确认兑换。
一瞬间，脑海像被注入一股高压水流，无数画面和数据冲刷而过——握枪的角度、扣扳机时食指第二关节的发力方式、呼吸与击发的同步节奏、不同距离下的弹道修正值……还有各种突发场景的应对方案：狭窄走廊遭遇、车辆掩体后射击、低光环境识别目标。
信息量极大，但不杂乱，自动归类整合，像是原本就该属于他的一部分。
等意识回返，额头已渗出一层薄汗。他睁开眼，抬手看了看表，才过去不到十分钟。可感觉整个人变了，不只是多了知识，而是身体对“枪”这件事的认知彻底刷新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和肩膀，动作比平时更协调，仿佛肌肉已经提前演练过千百次。
第二天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他换上作训服进了靶场。A3号位空着，他登记了使用时间，领了配枪和弹药。
教官扫了眼他的证件，“一个人练移动靶？”
“试试。”
“别超量，安全第一。”
“明白。”
枪在手里，不再是冰冷的工具，而是手臂的延伸。他调整站姿，双脚间距与肩同宽，重心微前倾，持枪手稳定，辅助手贴合握把。呼吸放慢，目光锁定一百米外的固定靶。
第一枪响。
十环正中。
他没停，继续射击，十发连打，全部落在十环圈内，弹孔几乎重叠。
教官路过时看了一眼显示屏，顿了顿，没说话。
接下来是跪射、卧射，再到障碍后闪出射击。每一组动作都严格按照脑中的标准执行，误差极小。第三天下午，他开始挑战移动靶——机械牵引的人形靶以不同速度横向滑动，速度忽快忽慢，还带停顿。
他站在三十米线外，双眼紧盯。
靶子出现的瞬间，抬枪、瞄准、击发，一气呵成。
第一轮五发，四中一偏。
他皱了下眉，重新调整呼吸节奏，把注意力集中在“预判启动时机”上。
第二轮，五发全中。
第三轮加入双目标切换，左右交替出现。他采用侧身半蹲姿势，枪口始终保持在有效射击区间，视线提前覆盖两个可能出现的位置。
十次切换，命中九次。
到最后一次，靶子刚露头，他还没完全转过身，枪已经响了。
子弹穿过靶心。
他收枪入套，呼出一口气。额角有汗滑下来，滴在作训服肩章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靶场监控室里，值班员调出刚才的录像回放，反复看了几遍那个最后一枪的动作。
“这人……练过不止一天两天。”
没人回答他。
陈东走出靶场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训练三天，每天五小时，身体虽累，但精神前所未有的清明。他知道，这套枪法已经真正融进本能里了。
回宿舍洗澡换了衣服，他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换洗衣物、证件、备用手机，一一放好。最后拿出那对袖扣，银底黑字，“法正民安”。他摩挲了一下，轻轻放进随身包的夹层。
明天一早飞汉东，名义上是参加跨省执法协作会议，实际行程由他自己掌握。
走到窗前，城市灯火铺展在远处。他看了会儿，转身关灯。
屋里黑了，只有包里的U盘指示灯偶尔闪一下红光。
他站在原地没动。
该准备的都准备了，智谋、证据、人脉、技能，一样没落下。现在差的，只是一个契机。
手机震动了下。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一条新消息，来自加密通讯软件：
“JY-738项目当年审批签字的，还有一个代号‘申’的人。”